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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娘蒙着洁白面纱,琴师轻抚面前的古琴,一合一拍,犹如天作之合。
六六跪着为皇斟酒,万年不变的莹白酒杯,暗红的酒液在杯中旋转,同溢满指尖的鲜血何其相似。
“洒一滴,一鞭。”皇云淡风轻地开口,酒的醇香蹿入六六的鼻息。
这只是酒,醉人的酒。六六稳住酒壶,神情专注。
殿前舞姿天真无邪,不经意间撩拨心弦。
众人畅饮,唯白叶一人滴酒不沾,投向殿前舞娘的目光,清冷,压抑。
不好看,还是不合心意?
蒙着面纱的白铃公主一不小心就踩错了舞步,险些跌倒,当众出丑,但她脚尖轻抬,柔软的身姿像盛开的花瓣,纤纤玉臂背在身后。
“好美。”殿中有人尽显痴态,心里琢磨着,等这酒宴一散,他定要将那娇媚又天真的舞娘抱回去,一软香玉,同拥入眠。
“云君,你闻到美娘的体香了吗?”云君身侧的人兀自打趣,分明是将云君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云君收敛笑意,环视殿中,待舞曲终结之际,群狼的贪婪目光终于不情不愿地收了回去。
站在星主白叶身后的侍从天松抽了一口冷气,那领舞之人,分明是占星族高贵的白铃公主,即便是戴了一层面纱,但当众献舞,再瞧瞧这殿中虎视眈眈的一群饿狼。这,这不是打星主的脸吗?白玲公主此举,又是为何?
六六终于发现端倪。
皇的视线从舞娘身上挪开,淡眸游离与殿中,月年和月筱垂眼躲避,分明不想多看一眼,排位越是往下,桌间之人脸上难耐的兴奋越是抑制不住。
这诡异的场面,究竟是为何?
那顶纯白蝶花的皇冠,是六六一直忽略了的,是她亲自送过去,怎么会毫无印象了呢?
“皇。”六六悄悄拢过去,贴上皇的手臂。
盛满怒意的酒杯终于发作,被一并惯出去的,还有毫无身体准备的六六。她心里约莫有底,但并不知自己会这样被当做武器,丢到殿中。
乌色的一团袭向专注领舞的白铃公主。
星主白叶终于有所动作,瞬间移到白铃公主身前,将从小捧在手心的花朵接稳。
白铃被温暖所包裹,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出现。
“哥哥。”娇滴滴的一声之后,殿中一片赫然,纷纷收起垂涎的目光,怕受到无端迁怒。
“胡闹。”愠怒的声音自白铃的头顶传来,但她丝毫不胆怯,小小的脑袋藏在白叶的胸前。
六六险些磕到桌角,两只手扶着桌沿,才能勉强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皇。
白叶看清六六的那一刻,终于将一切安好的白铃放下。
“六六,疼不疼?”他其实知道是六六,但白铃穿着舞裙,如果不慎摔倒,在这样的场合出尽洋相,是他决不允许的。
“回星主,六六不疼。”六六回头,欠身回话。
这样生分的语气,白叶伸出去的手僵硬地收回来。
“哥哥。”白铃拉着白叶回到席座上,扯开面纱,笑眼弯弯如月。果然,在哥哥心里,她比六六要重要的多。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她开心一天。
六六忍住疼痛,踩着高阶,几乎以爬的姿势,重新回到皇的身边。但,无法跪下,膝盖那一块已经磕破了,粗糙的麻布摩擦着被擦伤的皮肤,手肘疼的动不了,当时能爬起来,是用背部抵住墙壁,一点一点支撑着往上。
“六六。”皇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六六几乎要哭出来了,但只能维持着站立的姿势。
六六曲着腰,刚要去拿酒壶,瞥见刮伤的手掌有红丝,是血。
另一只手,也有。
皇揽住六六的腰,将六六抱到腿上。手指点在六六额前,唇角有淡淡笑意。
“六六,这里受伤了。”六六的身体发出一阵颤栗,她受伤了,皇反而高兴。月年殿下要丢掉她那一次,一定是经过皇的授意。现在,她是可以随意丢弃的木偶。尤其是在师傅不在的情况下,昨天和今天,她的境况已然不同。昨天的六六,月年不但不会肆意欺负,还会同她一起分享无题回来的消息,而今天的六六,就算被邵礼拽出去作为附加的礼品,也不会有人在乎。
过去,她没有本事留下无题,现在,也是一样的。
她还是那个废物六六,没有丝毫的改变。
“六六为何抖的这样厉害?”皇一只手横亘在六六腰部。
“摔倒了,六六很疼。”才不是,身体的创伤根本比不上被再次丢弃的心灵重击。无题既然能回来,为什么不带她一起离开?
“哪里疼?”皇轻笑着询问。
六六不敢答,她犹记得上上回,皇也这样问过她,她是怎样答的,她指着一处青紫瘀伤。
【是这里。】
皇微凉的指尖点在伤口处。
【好疼。】
六六开口求饶,皇不加理会,手指重重地往下压。麻木的迟钝的痛楚渐渐消失,最后伤口愈合,但中间过程煎熬。不过是将愈合的时间缩短,将伤痛累积到同一时点。之后,一切消失不见。
皇的手指捻起六六的袖口,六六急促地回答,“脖子疼。”脖子是昨晚好不容易睡着落枕留下的,即便不是今天受过的伤,但绝不是欺骗,她没有那个胆子。
这么多人在,皇不可能当场她的脖子吧,六六抓住了这一点,双手紧张地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如果皇掐她的话,也总比其他的位置好,疼的快要裂开的伤口,禁不住第二次摧残。
六六惶恐地等着,新的舞曲重新开始,外面的侍婢呈了新鲜的菜肴上来,还不见皇有所动作。原来是开玩笑,六六松了一口气。
“这里?”皇的手搁到六六后颈,轻捏轻放。
六六痒的厉害,一只手绕到颈后,去抓。
软软的东西滑过六六的手掌,她的手跟着抖动起来。
“六六的血,是甜的。”亲密的语气自后颈传来,几乎贴上六六的皮肤。
月年的视线掠过高殿,捏紧手中的酒杯。
雾雅不明所以地盯着月年,以为他会发怒,但等他的手揽紧她的腰部时,更加的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