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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军人之间的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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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唰”没有丝毫的犹豫,那把锐利的尖刀倏地一下被周冰用力甩出,划过一道光影笔直地奔向那个蓝眼睛.

    同样没有一点的犹豫,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眼中射出一丝的茫然,蓝眼睛结结实实地扣动了扳机。

    子弹速度很快,快的在人的眼中稍纵即逝,快的人只能看到它停留在空气中的虚影,快的人眼珠子眼花缭乱,快的人根本看不清楚。

    可听到空中飞舞的刀子尖锐的呼啸声,谁又敢说这刀子的速度不快呢?甚至在他们看来,刀子的速度比起子弹的速度亦是不遑多让。刹那间,子弹擦着刀身呼啸而过,房中人甚至能够听到子弹与刀身由于速度过快而在它们之间压抑的空气对刀锋造成的微弱清鸣。

    蓝眼睛飞快地伸出左手,顺势向后滑了几步,稳稳地捏住了刀身。更由于自己的后滑,刀势卸去了一大半,使那锋利的刀尖停在那长长的浓眉前,丝毫不能在前进分毫。而那明亮的犹如明镜似的刀身,更映的那双深蓝如海的蓝眼睛愈加发蓝了。

    可是,周冰能够捏住子弹吗?子弹是那样的其疾如风,以至于以人的反应绝无可能9,捏住它。更由于周冰是货真价实的人类,所以他捏不住。

    “彭”子弹穿入肉皮与颅骨碰撞形成的撞击音犹如金属碰撞那样清脆,那样催人心魄。

    房中人三颗心脏一喜两忧。

    俊朗的吴汉背对着蓝眼睛软绵绵倒下,脑后的血窟窿不住地冒着血水,浓浓烈烈。可是在周冰的心中,他的生命在这一刻比血水还要浓烈。

    面对着吴汉嘴角那抹僵硬的微笑,周冰也笑了,笑的是那样的甜,那样的眼泪都差点流下来。可是在这样的时候他怎么可能将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呢?眼泪很能够表示自己这时候的真实感情,可是它因为会遮住视线而使得吴汉不能够死得其所。

    这就是中国的军人,生命不是不重要,而是很不重要;不是他们不想哭,而是他们不能哭。言语不重要,只需要做出行动。

    可是若说周冰无动于衷,那是瞎话。

    周冰左手用力提起吴汉的身躯,使他不至于倒下,右手高高举起一只亮银色的金属装置,那根矮粗的大拇指就放在金属顶头的黑色按钮上。他相信,只要他愿意,只用轻轻东东大拇指,整座别墅就会在顷刻间炸为平地。

    “你叫什么名字”周冰看都不看蓝眼睛,随口问道。

    “艾伦”蓝眼睛很爽快地答道。

    身为美国陆军最精锐英才的一员,他苏豪不费力气就轻松认得那是威力巨大的名为“毁灭S2”的遥控炸弹,可他依旧是一脸的轻松,与周冰的冰冷正好相反。

    周冰不再废话,坚决道:“要完蛋大家一起完蛋”

    “世界上没人会不怕死,我也同样害怕死亡。我死无所谓,你死也无所谓,可是他呢?”艾伦眼光森然如刀,伸出的食指笔直地指向华技。“刚才的那只厉鹰虽然一闪即逝,可是我看见他对你来自灵魂的召唤,这瞒不住我这双浑浊的眼睛“

    盯着那双蓝汪汪的丝毫不带一丝杂质的眼睛,周冰看到一种光芒,那是只有智慧才能闪烁出的任人遮掩不住的光芒。

    周冰低首,若有所思道“你很聪明,聪明人人人都喜欢,我也不例外,所以我不希望你死,可是如果我给你重新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后,您,聪明的艾伦先生,是否也愿意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呢”

    “当然”艾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也包括这位值得人尊敬的年迈的老教授”

    “你我都是聪明人,我希望我们说过的话都会是实实在在,我们之间不应该存在虚情假意,您说呢”

    “当然,说过的话就是泼出去的信仰与灵魂,我,艾伦,作为一个有信仰与灵魂的人,怎会在上帝面前出卖我自己的灵魂呢?”

    “我当然相信您,可是我希望我还能跟华教授说几句老乡话”周冰冰凉的眼神冷冷锁住那双蓝蓝的没有丝毫朦胧的美丽的眼睛,坚决的不给对方任何可以回旋的机会。

    “当然可以“一丝快乐爬上蓝蓝的眉梢。

    无暇顾及那双讨厌的尽是喜悦神色的眼睛,周冰伏在华技的耳边“告诉他们水路走”而几乎在同时,周冰的右手悄悄地在华技的后背划着道,“陆路”感觉道那笔画繁琐的古体文字,华技的脸终于雨过天晴。

    声音很小,很微弱,一般人可能听不到,可是身为军人的艾伦以他那超乎常人的意志力训练出来的敏锐听觉毫无悬念地将这几个字尽收耳轮。周冰当然知道艾伦听到了,可是艾伦怎么知道呢?他更为伟大的错误不是听到了,而是他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周冰那个被倾斜的身子遮挡这的右手,更何况他写的还是很多中国人都搞不清楚的繁体文,即使艾伦看见了,他有怎会认识呢?可是这一切根本不用我们去想。艾伦,很聪明,至少在已经很聪明的周冰的心中很聪明,事实也似乎是这样,可是,这个世界上太多太多的事情,聪明人都能够料的道吗?华老是教授,对古文略有所知,他当然明白……

    一楼的空间很开阔,很适合厮杀,更适合突袭。当二楼布满无声的硝烟时,一楼早已经是血肉横飞,断臂段腿,到处都是。那弥漫的血腥味充盈着大厅。周冰很勇敢,但是更聪明。所以在他来之前,其余的十四名汉字早已经埋伏在别墅四围,磨刀霍霍。十几天不间断的探查,周遭的地形布置,周冰他们早都了如指掌。而四周是那样的荒芜,肉黄色的土地,半膝深的杂草,以及那一堆堆半人高的土丘,无一不是藏人的妙处。而那整齐的沟壑,那疏松的土质纹理,更看出老人无微不至的修葺。也许,在无日无夜的研究过程中,他无时无刻不再思念他的祖国他的母亲。所以,尽管很疲劳,尽管很神伤,他还是用手中的铁锹传承着中国这个英雄的国度五千年的勤劳。

    当那只厉鹰勇敢地扑上苍穹,当周冰用他那犀利的刀刃刺进基德的心脏时,他们,这群共和国的勇锐,在这个举目四望尽是陌生的蓝眼睛、高鼻梁的荒凉之地,义无反顾地拔出深藏已久的战刀,用像望着情人那样灼热的目光凝视着发出寒光的刀锋,看到着,他们这时候感觉道好快活。他们或许手臂会颤抖,或许会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或许会面对此生没有面对过的围攻,可是眼神里流露出的一迈无前的坚决,将本来已经很明亮的眼珠再次点亮。人生,对于太多太多的人,是那么的普通,那么的慵懒,那么的毫无**,而他们,在这个不为人知的夜晚,用敌人身体内的鲜血将自己的人生从此发出光芒,那种甜美的血之味道,在他们心中久久回荡。

    “一切的抵抗,在你们的面前,都只能是徒劳,我的英雄们”周冰那句令他们浑身血液沸腾的语句又一次回响在耳畔,经久不息。

    此刻,他们正齐刷刷地站在一楼的大厅里,站的犹如一根根标枪那样笔直。在听到“冲上来”的命令时,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可是如果没有这样的命令,即使他们的血液滚滚蒸腾,内心里有多少想要冲上去的冲动,都只能在眼神的冰冷中渐渐冷却。只因为,他们都曾经是军人。

    当周冰如神一般高达伟岸的身躯站在楼梯口时,周冰的身躯不由一震。身上、脸上满是血迹的他们眼神里布满的高昂战意,以及跃跃上前的前倾,让周冰心中一震。他们是汉字,是真正的不怕流血的汉字。他真的不想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在这时候,他会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索性就让这群汉子,哦不,军人尽情挥洒吧!哼,一个科学家,不就是一个科学家吗,凭什么让这群汉子的热血被浇灭。可是,这只是一个瞬间的想法,他承认在这个时刻,他有一点军人的热血飞扬,可是在这一刻,他更是一个冷睿的决策者,更是一个有时候可以丢卒保帅的冷峻将军。

    “放下你们手中的军刀,带上我们敬爱的华教授,暂时让他代替我成为你们的主宰,回到那个神圣的国度吧!”周冰很想流泪,很想和这群可亲可敬的下属,不,战友们一同在回国的路上轻松调侃,随意嬉戏,奏起凯旋的战歌。可是,他没有流泪,声调依旧是那么的清脆,那么的冰冷。扫过那一张张惊诧、讶然的脸庞,冷然道“听到了吗!我的军士们!”

    言未毕,一个标准的军礼深深地敬给了在一楼驻足的汉字们。军礼,那可是军礼。那可是军人对军人最发自内心的敬重,而不管施军礼的双方是将军还是士兵。

    这群汉字们楞了那么一瞬间,他们是那么的不情愿,那么的心有不甘,谁都知道流下来意味着什么,还能活吗?他们都在心中暗暗摇了摇。可是除了深施那同样是对军人最敬重的军礼之外,还能做什么,还能怎么样呢。既然做了军人,就必须心里只有国家。为了民族,有时候,面对生死只在一念之间的占有,也只能忍痛。

    “艾伦,把那把刀递过来,不要怀疑,华教授还在你身边,我不敢轻举妄动。”

    同样是令人眼花缭乱的疾刺,同样是令人眩晕的手法,但是这次的目标不是敌人,而是自己。谨以此,来向我的战友表达我留下来的决心和对祖国的无限忠诚。周冰默念。那把锋利的尖刀在光荣地完成自己的使命后,深深地埋入主人的大腿中。一道三寸多深的伤口触目惊心地在刀身上流淌着殷红的鲜血。

    众人无言,震惊着,感动着。

    “艾伦先生,我们都是军人,说过的话,不该不会兑现吧!或许我们之间的对抗现在才开始”周冰头也不抬,望着房间的一个角落,冰冷中夹杂着唏嘘。

    “当然,呵呵”艾伦收回抵在华教授腰部的冰冷的枪支,将枪口对准了周冰。“华教授,您可以下楼了,可要一路走好额”

    望着艾伦绝对不善的闪着轻蔑的眼神,华教授愤怒以对,大踏步走下楼去。

    很快,烦躁的屋子安静下来。望着那十四个汉子与华教授消失在夜幕里的虚影,周冰叹一口气,腿一软,瘫了下去。“您知道,您刚才的作为都很徒劳,在这个庞大的国家想要全身而退,实在是”艾伦赶紧紧了紧步子,走过来,扶住快要倒下去的身躯。他没有说下去,他不想伤这个受伤的军魂。

    过了一会,艾伦感叹道“水路,跟他们走,冰,我全部听到了,哈哈“几声干笑,掩饰不住眼中的不自然。

    周冰脸面抽搐成痛苦,可怎么也掩饰不住嘴角的那缕不易察觉的狡黠,可是在漆黑的夜空,正在无声感叹的艾伦,无论如何也没有注意到这朵笑容。

    当两人搀扶着走出别墅时,在凉风的吹拂下,周冰那受伤的身子愈发的显得单薄,可是,它依旧像一把明丽的宝剑一样挺直在风中,在夜中。”轰隆“一声巨响,这个在血雨腥风中摇摇欲坠的两层东方建筑瞬间夷为平地。一切的关于它的存在也在顷刻间化为泡沫,消散的无影无踪。

    而远处,那些华老教授培植的花草树木却在凉风的吹拂下,在因为爆炸形成的强大气流冲击下,挣扎着,挺立着,幽幽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