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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但就是一个砚台就要花掉好几两,一块一两银子的墨也只不过用上两个月,还有一刀刀的纸,就是那些书本,一本《三字经》也在二两银子。这样算下来,一年没个二十两是滚不圆儿。”
木槿之站在一旁好笑的看着自家妹妹,那小嘴儿一张,同她比算帐,她的那个算法是一进一出的算法,足足能比别人多算出一倍来。
“再说了,凡事又重会比得上意杨哥的学业重要呢!这读书人最讲究的是颜面,是修养!”
木柔桑无意中提起“颜面”二字,令木杨氏好生尴尬,她那日回来后拉着木意杨追问“颜面”的做法。
木云坐在一旁想得可远了,他儿子要是做官,他岂不是成了官太爷,那家里岂不是可以养许多嫩豆腐般的丫鬟,越想心儿越痒痒。
若是再把木槿之家的钱财弄过来,他岂不是......嘿嘿!
越想越心美儿,更看木杨氏不顺眼了:“不愣着做什么,没看到侄子侄女送年节礼来了,哟这玉米面可真细啊,还有一刀子新鲜肉。”
木杨氏一看只有玉米面心中恼怒不已,她可是记得死丫头家有不少的白面粉。
回头瞪向木柔桑,她只是轻轻抿嘴一笑:“怎么,大伯娘对这不满意吗?”哼,只要她敢说一个不字,木柔桑绝对会收起年节礼就走。
“娘,咱家好久没有吃过细粮了,中午快些蒸点玉米馒头。桑妹妹莫要生气,我娘就是个没心眼的。”
木意杨知道堂弟堂妹有意送他上学后,到底是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生怕木杨氏搅坏这件事,这才急急的跳出来拦住,木柔桑笑得好不开心,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便会有第三次......
因有木意杨压着,木杨氏直到中午饭后都还在灶屋里忙碌,根本没有时间来折腾木柔桑。
木云一边剔牙一边琢磨如何从两兄妹嘴里套出地契的下落。
几人闲聊了几句,见木槿之正在考木意杨的学问,他又不懂这个,一时也插不上嘴。
看到木柔桑一人坐在旁边无聊的甩着小短腿,木云凑上前去把她搂起坐在他腿上。
木柔桑惊骇了,这笑得一脸寒碜的是她大伯吧,那个没长良心的大伯,她没有眼花吧!
“小侄女,往日都是大伯不对,当年要不是你生病,你爹又怎会扛着病体去村里寻大夫,结果淋了春雨病情加重,最后没抗过去啊,大伯不喜也是有原因的。”
木云一脸的哀伤,心起早逝的弟弟,他对木柔桑着实喜欢不起来,要不是这个死丫头,他的弟弟怎么会去世?!
还有这样一处?尼妹哦,那是原主好吧,更何况算下来原主那会儿才两岁多,小孩子生病做父母的当然会心疼啦。
真要是在乎亲弟弟会抢光两个孩子养命的钱财?木柔桑心中狠狠鄙视木云。
对着木柔桑又不疼不痒的说了几句,这才转到他心心念念的正事上来:“丫头,如今你家也算小有资产,听说你哥哥前儿同村长把地契办好了,你可有放好?”
木柔桑古怪的看向他,这人咋还没死心呢?真当她是三岁小孩来诓?
“嗯,放得很好,藏得很严实!”
木云心中一动,哼,小孩子果然好骗,“哦,真的放好了,放哪儿了,说给大伯听听看放的地方妥不妥当。”
“不用啦,大伯,我家的地契藏得很严实,没有人会知道,我要是说出来,万一大伯喝了小酒一不小心说漏嘴怎么办?”
小人儿装模做样的皱眉头,哼,她家的地契放空间里了,木云这辈子都甭想找到。
木云心想有门儿:“来,丫头,你悄悄的告诉大伯,大伯保证不告诉别人。”
“真的吗?”木柔桑扑闪着大眼睛看向两面三刀的木云:“可是大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了我还得担心你万一哪天说漏嘴了怎么办,到时便宜的是贼人,我看我还是不要告诉大伯了,不然我晚上会睡不安稳,这睡不安稳我就不会长高,我不长高就会成为一个笑话,大伯,我可不想做侏儒。”
“你,你这个死丫头,把你大伯当猴耍!”气恼极了的木云顺手一甩,把木柔桑甩到一边,在他的想像中木柔桑一定会被砸到大门上。
只是他想像中期待的惨烈叫什么并没有出现,再仔细一看木柔桑正站在大门边似笑非笑的望向他,恼羞成怒抬起脚准备踹过去,木槿之抬脚一勾再用力一带,本站着的木云摔了个嘴啃泥。
他冷冷的吐出些冰渣子:“念在你是长辈,今日姑且饶你一命,若再对我妹妹动脚,别怪我不客气,我定会求了干爹递了名帖去衙门,告你弑侄夺产,大伯就准备在牢里坐一辈子,哼!”
木意杨瞪大眼不敢置信,这是他的亲爹,竟然狠得下心来对堂妹下毒手。
“爹,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能对堂妹下手,你就不怕我和妹妹有样学样,将来也对你如此。”
“你敢,别以为你是老子的儿子就可以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揍死你!”木云赤红眼瞪得老圆,那样子恨不得吃了木柔桑两兄妹。
“哼,怎么,大伯还不服气吗?”
木柔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不妨叫木意杨看得更清楚些:“哥,刚才大伯一直追问我家地契放在哪儿,还说告诉他了,他就给我买花戴,可是哥,我不喜欢绢花,我喜欢金子做的花。”
木柔桑软软糯糯声音谁听了都会信,木云的脸气成猪肝色,没想到这个死丫头这样猴精,还学会倒打一耙。
“你个死丫头,你胡说八道,哼,你家的地契又如何,快点给我交出来,看我不弄死你俩个。”撕破脸的木云怒吼,扬起手就向木边的木柔桑扇去。
木意杨冲过来挡在两兄妹前挨了一巴掌,被木云扇出老远白晳的小脸肿出老高,木凤钗见家里动起全武行,吓得哇哇大哭。
“哭你娘个逼的丧,你吃了赶死啊,就知道哭,哭,哭,给老子死一边去,再哭,揍不死你。”木云冲着四岁多的木凤钗大吼。
他谋算多日想弄到地契,屋契,结果没想到被个六岁的娃娃摆了一道。
木杨氏在灶屋里先是听到咣当一声,接着又听到木凤钗大哭,以为是木柔桑欺负了她女儿,拿着拔火棍从灶屋里杀气腾腾的冲过来。
“你个死丫头,你竟然把你堂哥推地上,儿子,你怎么啦,脸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你个死丫头,竟然对你堂哥动手,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木意杨可是她的命根子。
木槿之把自家妹妹挡在身后:“大伯娘,是大伯风刚才打的。”他也是个直冒坏水的家伙,刚才木云想打他妹妹,记恨在心里,现在有人能顶上去,他还不狠狠的煽动。
果然,木杨氏一声尖叫,“你这个砍脑壳的,你怎么不去死,你还回来做什么,怎么不死去那个骚娘们家,你给我滚!”
打了木意杨那就是要她的命,才不管动手的是谁。
“你个疯婆娘,竟然连老子都打,信不信老子揍死你。”木云一边乱跳躲着她的烧火棍,一边嘴上不饶人。
木杨氏原本就是个泼辣货,以前是看在几个孩子的份上,又是自家丈夫,她才肯低一头,比起木云,木杨氏心中可是觉得木意杨才能靠得住。
“啊呸,也不知道那个不要脸的想野男人,偷人都偷到老娘家来了,你怎么不滚去那骚婆娘家,怎么不叫她给你好吃好穿伺候着你。哼,你真当老娘是纸糊的。”
木杨氏越说心头冒得越利害,抄起烧火棍继续向木云扑去。
一屋子小辈都看傻了,木柔桑抬头望天,她很不厚道的笑得很开心,朝一旁的哥哥眨眨眼。
木槿之回过身来,连忙把木意杨扶起来:“意杨哥,我送你去看看大夫,这脸肿得太利害了。”
一旁的木柔桑瞧着院子里鸡飞狗跳,今天的事也太戏剧性了:“意杨哥,你可不能勉强自己,这伤还是要看的,凤钗我先带回家,哥,你们去大夫那儿后直接回家吧,今天意杨哥和凤钗去我家吃晚饭。”
难怪木凤钗学了一身恶习,小孩子都是见什么学什么。
木意杨有些犹豫,转头看向院子里,木杨氏与木云根本不在意自己儿女知道那些不堪入耳的丑事。
“好吧,妹妹,你随桑妹妹先回家,可得好好听她的话,不然惹怒她可是不会可以好吃的。”木意杨用手半捂着脸有些含糊不精的说道。
木柔桑看他一边说话一边呲牙咧嘴,着实疼得利害。
木凤钗早就吓坏了,本来缩在木门后不敢出来,听到木意杨的话这才弱弱的问:“哥哥,我怕,爹真的会揍死我吗?”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木意杨苦笑:“妹妹乖,有哥哥在爹爹不敢揍死你,你好好听桑妹妹的话,她家有好多好吃的,只要你乖乖听话,桑妹妹会给你好多零嘴。”
“堂姐!”小家伙有些欢心的叫道,木柔桑忍不住翻白眼,她还比不上零嘴的魅力大。
木槿之见两个长辈还在闹,外面已经围观了不少邻居,眉头微皱眼里闪过不屑的神色:“妹妹,咱们先出去吧!”
这种污言秽语还是少叫妹妹听到,省得妹妹学到木杨氏的泼皮样。
木柔桑自然很乐意,要不是看在木槿之的份上,她连这个大门都不想进,别说是坐在这里吃上一顿饭。
几个小的绕着墙根出了院子,木柔桑觉得要再给木意杨加深印象:“哥,刚才为什么大伯一定要知道咱家地契放哪儿?”
自家大伯太过贪得无厌,若不是心思太毒,木柔桑早就帮他们家了,还用得着挖空心思来弄这些地契,十亩地?她木柔桑十分不屑放眼里好么!
木槿之闻言嘴角微扯,自家妹妹肚里又开始冒坏水儿了:“这个得问大伯了,是啊,咱家都已经分家了,大伯为什么关心咱家的地契呢?以前没有买地也没见大伯关心过。”
他要死不死的补上这么一句,眼角余光瞟到木意杨站在一边面带羞愧的沉思,看来是个好的,他以后得多花些时间教导,可不能翻来覆去都是那两句,“娘,你怎能这样对桑妹妹。”“爹,你怎能做出这样的事。”
他不屑的撇撇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有木有!难怪自家妹妹说堂兄是个娘炮,他这性子得好好打磨一番才行。
几人站在墙根处没有走,院子里传来木杨氏的痛吼声,两人看样子是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