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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胤尘,你个犊子!”
苏苓这带着决然怒气的将茶杯直接丢向了凰胤尘,虽然腿脚不方便,但是她的手还算利索呢!
但,往往事情,总是在重要的关头横生枝节!
苏苓这茶杯眼看着不偏不倚的冲着凰胤尘的额头砸去,偏偏这时候,有人就是那么巧的从厅堂后门处走来,看见这一幕,顿时喊了一声:“三哥!”
随着某人的喊叫,她毫不犹豫的就冲了过去,就在茶杯的抛物线即将砸下来的时候,她整个人仿佛视死如归的就一下子挡在了凰胤尘身前,茶杯也直接击中她的后脑!
“啊……”
啪嚓!
茶杯砸中了她后,瞬间落在地上四分五裂。而她吃痛的惊呼了一声,随即还如同言情小主般,痴痴的看着凰胤尘,来了一句:“三哥,你没事,真好!”
然后,妥妥的晕了!
苏苓站在原地,还瘸着一条腿,翘着讽刺的表情看着赫连锦瑟出现的如此及时,同时也看到凰胤尘原本还算和煦的脸颊,瞬间一片阴霾!
“你看我也没用,你的锦瑟妹妹为了救你,舍身取义,她要真的死了,我肯定会给她立一块墓碑!上书,为爱而死!”
苏苓心里的怒气和怨怼,此时得到自由后全然不顾的发泄出来。她就奇了怪了,当时她离开王府的时候都已经快子时了,赫连锦瑟这会出现,那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晕倒之前,说的那句话,是真的把她恶心到了!
尼玛,你以为凰胤尘是泥人啊,茶杯砸一下能砸死还是咋地?跟她面前演什么悲欢离合的戏码,恶心谁呢!
凰胤尘幽冷一片的眸子如淬了毒般犀利,凝着苏苓紧抿着薄唇。旋即眼眸微闪,就睇着已经晕倒在地上的赫连锦瑟,沉默了片刻后,蓦地说道:“把郡主送去厢房,派人去请大夫!”
“是!”
门口两个还沉浸在惊诧中的奴婢,也正是之前伺候苏苓熟悉的二人,纷纷回神后,从地上将赫连锦瑟拉起来,便如逃命般离开了厅堂!
王妃,果然不是好相与的主!
此刻,整个厅堂内就只剩下两厢对峙的苏苓和凰胤尘,苏苓心里颇有些惊讶,凰胤尘今晚上是不是吃错药了?赫连锦瑟受伤,他怎么无动于衷?
凰胤尘冷肃的起身,跨步站在苏苓面前,骤然冷硬的说道:“若是锦瑟有个闪失,你就来偿命!”
话毕,人影闪走!
苏苓,沉默!
果然一切都不能只看表象,她才觉得凰胤尘也没那么讨厌,结果就又来这么一出!赫连锦瑟,你今晚出现的这么及时又巧合,她可不可以认为是她故意为之?!
苏苓回身看着洞开的房门,隐隐约约好像还能看到凰胤尘离去的身影,苏苓随手再次抓起桌上摆放的茶杯,狠狠的丢了出去,嘴里怒喊道:“偿你妹的命!人渣!”
“王……王妃……”
门外,在茶杯摔个粉碎的瞬间,一个人影恰好就站定在原地,低眸看着地上被溅了泥水的细碎瓷片,心里连连叫屈,他刚才要是再快一步的话,岂不是要被茶杯砸的破相?
王妃啊,你害的属下绕着王府跑了一百圈,现在又要谋杀啊?!
苏苓闻声抬眸,看到玉树后,撇撇嘴,一言不发,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见苏苓要与自己错身而过,玉树顿时慌了,“王妃,你要去哪?”
“回家!让开!”
苏苓心情不好,斜睨了一眼玉树,后就要继续前行。
而玉树这下更着急了,不由分说的就再次挡路,开腔:“王妃,吴太医已经在西园等着了!”
“吴太医?”
见苏苓诧异,玉树连忙点头:“方才三爷吩咐属下,让王妃回西园,由吴太医诊治伤势!”
苏苓暗自想了想,又看了看自己的右腿。虽然之前被婢女清洗了伤口,但是还没敷药,而且要是她一直这样挺着,到时候感染的话,她找谁哭去!
如此想着,苏苓也就不再置气,缓慢的跟着玉树走向了西园!而她这会也没心思考虑,为何宫内御医明明就在王府,而偏偏凰老三却让婢女去给赫连锦瑟找外面的大夫!
东方既白,墨色渐退。大雨也早在苏苓和凰胤尘回府后没多久便停歇。
书房内,彻夜未眠的凰胤尘正端坐在书案前,眼眸冰冷刺骨的睇着身前的三大暗卫!临风,玉树以及墨影。
三人额头上都被凰胤尘身上所散发出的威压吓得惊出了冷汗,各个都低着头抿着嘴,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说!”
凰胤尘单字出口,书房内顿时如冷风斗卷,三人同时瑟缩了一下。
玉树侧目看着身边的临风,想了想又转头看着另一侧的墨影,轻咳了一声,说道:“三爷,属下之前一直在跑圈,真没看见赫连郡主什么时候来的!”
闻言,凰胤尘阴沉着脸,“出去!”
“属下遵命!”
玉树顿时如蒙大赦般,逃离狼窟般的就窜出了书房。
而被留下的临风和墨影,两人在心里开始对玉树各种唾弃,各种殴打!
丫太不是兄弟了!
房门开阖又再次紧闭,临风和墨影也实属委屈,昨晚午夜开始下雨后,他们两个就驾着马车去断崖山接三爷和王妃了好嘛!
“三爷,属下等去接你和王妃,所以……也实在不知郡主是何时来的!”临风硬着头皮,顶着凰胤尘好似能吃人的目光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哪知道,他话才说完,凰胤尘身上的气势更加狂怒了几分,生凉生凉的说道:“何时开始,驾马车这种事还需要两人一起完成了?”
这话,绝对是从牙缝中逼出来的!
临风:“……”
墨影:“……”
三爷,别闹好麽?当时去接你们的时候,也没见你说人多啊!
要说赫连郡主也是的,大半夜的往王府跑什么,当这是你家啊!现在弄得他们有理也说不清!肯定是三爷在王妃那又没得到好处!赫连郡主,你害人不浅啊!
“属下知错,请三爷责罚!”
临风和墨影心里双双为自己默哀了一遍,随即两人同时单膝跪地,含着无限的委屈承认错误。
书房内氤氲着的淡淡墨香,已经因为凰胤尘的威压而退去了不少。而即便临风二人如此告罪,这凰老三的脸上依旧没有多少缓和,冰冷的视线砸在两人头顶,差点被穿个窟窿!
你说多吓人!
“传本王口谕,王府即日起,没有本王的命令,外人不得入内!如有违抗,格杀勿论!”凰老三这话说的算是相当冷血又霸道!
如果苏苓在这的话,肯定会狠狠的鄙视他一番,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呢!
“属下遵命!”
临风和墨影这心里刚刚有些落地的大石头,随着他们正要起身的动作,听到凰老三接下来的话,顿时又僵硬在原地!
“你们二人,擅离职守!去门口站岗吧!”
啥?
多打点事啊?
就这么被撸了首席暗卫的资格?三爷,咱能明智点吗?
醉清,你丫赶紧回来,现在想想,身在军营里的醉清是多么多么的幸福啊!
“有异议?”
凰胤尘见两人一动不动的,甚至还保持着起身的姿势弯腰站在原地,不由得挑眉暗藏威胁的开腔。
“属下……不敢!”
临风墨影就这样双双挂着两行面条泪,走路都开始发飘了,人生果然是一出狗血剧!
“三日后来报到!”
两人垂头丧气的刚踏入门扉,就听见身后房内又凉凉的飞出一句话,二人先是面面相觑,随后眉眼一亮,正要回身告谢时,房门瞬间‘嘭’的一声就紧闭。
要不是他俩闪得快,这会鼻子估计都碎了!
三爷,你好狠!
但总归三爷还是不忍心让他们当个看门侍卫的,三天时间,好过一辈子当门卫了吧!
两人心里自我安慰的思量了一圈,随后相视而笑,双双携手一蹦一跳的走向王府大门。而书房内,投射在窗棂上的身影,似是也微微吐息了一番。
凰胤尘孤坐在桌案前,有些烦乱的揉着眉心,看来赫连锦瑟的确有些自持甚高了!
随意出入王府,单单是这项罪名,就可以断了她的非分之想!
不过,他乃是京师人人惧怕的尘王,有些事情他不会想的那么简单!赫连锦瑟一直喜欢的是太子,但这次却又同意了母后的赐婚,野心不小!
而且,她深夜前来王府,绝非是无心为之!
没想到,前段日子他将重心都放在军营后,这王府里也混入了不少的小人了!
翌日
苏苓简单浅眠了两个时辰后,朝阳初升,她便已经起身。也许是因为昨晚的夜雨,所以今晨的阳光十分炽烈,阳光也刺眼的紧。
彼时,苏苓坐在软榻上,看着门口毕恭毕敬的站着两个婢女,心里无限哀怨!
脑海中也想起昨晚吴太医的话,‘得卧chuang数日,虽未伤及骨骼,但伤口已有发言趋势,若不好好照料,恐留下祸患!’
尼玛这些庸医是不是故意耸人听闻?她在现代的时候,受过的伤比这个严重的多,也没听见人说恐留下祸患啊!
而且虽然她自己不太善于包扎伤口,但是简单的处理她也是会的。现在这庸医的意思,就是让她一直呆在屋里,别出去呗?
靠,那她多无聊啊!
“你们两个,过来!”
苏苓孤坐在一旁,想了片刻后,便将目光看向了门口的两个婢女。轻声说了一句话,那两人便毫不犹豫的双双站在了苏苓的面前,而且看样子手脚利索,应该也不是一般的奴婢。
“你,去一趟相府,让他们派人来接我!你,去一趟皇宫,去把南夏国的太女给我叫过来!”
苏苓分别指着两人说着,话音落下,两个婢女面面相觑,继而看着苏苓,其中一人说道:“回王妃的话,王爷吩咐了,即日起不准王府离开府邸,还请王妃不要为难奴婢!”
“启禀王妃,王爷吩咐了,即日起若是没有王爷的命令,外人不得进入王妃,还请王妃不要为难奴婢!”
啥?
苏苓指着两人的指尖还没收回,就听到她们两个这一番话,顿时心里头憋屈的火气,蹭蹭的高涨!
丫这是故意和她作对呢?而且,还都是从即日起?!
“我不为难你们,但刚才我说的话,你们要是不错,同样活不过今天!你们自己考虑吧,出去!”苏苓头疼赌气的靠坐在软榻边,掰着手指头算着日子。
这什么时候到头啊!
两个奴婢本来也想拿凰胤尘的命令来堵住苏苓的要求,但没想到这王妃这么难搞?
怎么办?
“还不出去!”
两个婢女像是两尊大佛一样站在苏苓的身侧,看着她心里更加堵得慌!
什么主子教出什么奴才,怎么都一个德行!
“哟,大清早你火气这么大呢?”苏苓这厢正生闷气呢,门外已经传来了夏筱雪的声音。
闻言,苏苓眼眸一亮,两个婢女见此也立刻离开了厢房。苏苓看着夏筱雪一身翠绿丹纱罗裙娉婷而至,心里真是羡慕嫉妒恨了!
“你怎么了?”
夏筱雪入内后,就看到苏苓一条腿正瘫放在软榻上,而且露出的膝盖位置,还包着白色的纱布!淡淡的药味也充斥在周遭,这让夏筱雪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收起了玩闹的心思,走上前落座榻边,看着她明显受了伤的腿,抬眸担忧的看着苏苓,“怎么回事?我说我怎么每次跟你分开之后,你总能闹出不同的幺蛾子呢?这又是咋地了?昨晚上你不明明在相府的麽?怎么又回到王府了?”
不怪夏筱雪疑惑,只因为这苏苓每次都能搞出太多的意外来,让人防不胜防啊!
“别提了!不是说王府不准外人进入的,你爬墙来的?”苏苓想都不想就直接问着夏筱雪,她也不想想,她所谓的爬墙,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什么好词!
“你才爬墙呢!我正大光明走进来的!说是外人不准入内的,我又不是外人!说不定以后咱俩还能成为妯娌呢!”筱雪难得以此事对苏苓开着玩笑,偏偏此时她心情不好,分毫不给面子的就揶揄了回去,“你的矜持呢!”
“废话,别说我了行不行!说说你吧,话说你之前不是说你不喜欢表兄的吗?怎么昨晚上你就改*度了?”
夏筱雪眉眼之中噙着明显的疑惑和打量,这话虽然说着很平淡,但是她同样也带着试探。她自认为,苓子应该不是传言中的那种女人啊!
“说啥呢?大早上的说人话!”苏苓美目一凝,睇着筱雪的表情,也忽然间感觉有点不对劲!
她昨晚上对凰胤尘改*度这事,貌似只有自己腹诽过一瞬吧!外人怎么知道的?筱雪怎么知道的!
“你还不知道呢?我说你这个当家主母也太失败了吧!我刚才往西园这边走来的时候,这府邸里不少婢女都在一起闲谈是非呢!据说,你昨晚上为了勾引表兄,脱光了要陪着他一起沐浴?有这等事?”
苏苓:“(⊙o⊙)……”
这会,你让她说什么?
她什么时候脱光了要陪着人渣沐浴了?她什么时候要勾引人渣了!(暮雨林,你能不能靠点谱!)
“你这是……默认了?”
夏筱雪噙着几许复杂又戏谑的表情,不禁凑近苏苓的脸蛋笑言。
“默认你奶奶个嘴儿啊!这特么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苏苓一巴掌就拍开夏筱雪含笑的脸颊,心里不停的为自己默哀。
关二爷,我明天就找时间祭拜你!不带这么整人的啊!
她勾引凰胤尘,别特么逗了好嘛!
夏筱雪见苏苓脸颊变幻莫测的神色,也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古怪之处,再次凑上前,表情也变得正色了不少,催促着苏苓,道:“那你倒是快说啊,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不是真的,那府里的奴婢就是在以讹传讹?这件事她们有多大的胆子,不怕被砍头麽!”
筱雪暗自的话,顿时引起了苏苓的注意,这话也确实提醒了她。一群婢女,敢在王府里讨论主子的是非,谁给的胆子?
更何况,昨晚上发生在凰胤尘书房内的事情,竟然有人会知道?!而且,还给她添油加醋的说成了脱光?尼玛,是可忍叔也不可忍!
“你听说过一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麽!”
苏苓绷着俏脸,满面冰霜,她昨晚上一肚子怒火,这会又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看样子如果不是筱雪来了的话,她还不一定能够知道这么多呢!
既然这样,那就玩一玩吧!
“你扶我出去走走!”苏苓挣扎着就要从软榻上起身,而筱雪见此微微一愣,不由分说的就将她按下,说道:“你现在着什么急,你总要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我也才能想办法帮你啊!”
“不用帮!府里现在有一只猛虎,还有一只鸡,猛虎不出山,小鸡崽子就以为自己是凤凰呢!”苏苓眸光流转着冷色,撇着嘴讥诮的说着。
说话间,还忙不迭的将腿上的纱裙放下,以遮挡伤势!
“猛虎是表兄,那小鸡崽子是谁?你不会是说的你自己吧?”夏筱雪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顿时瞠目结舌的看着苏苓,她真爱开玩笑!
苏苓闻言差点把自己从软榻上摔下去,瞪着夏筱雪的见鬼般的表情,白了她一眼,道:“猛虎当然是我,小鸡崽子是赫连锦瑟!”
夏筱雪:“……”
猛虎?就她身上那二两肉,现在站在地上还直摇晃,谁家猛虎长的跟小鸡子似的!
嗯?赫连锦瑟?
夏筱雪在心里吐槽完,瞬时就想起苏苓说的话,“你说赫连锦瑟在这呢?”
“不然呢!这个小鸡崽子想要鸡占鹊巢,那也得问问我这只猛虎同不同意!”苏苓说完已经站在地上,轻缓又小心的往门外走去。
她现在强烈怀疑那个吴太医是凰胤尘派来整她的!明明走在地上,这腿已经不太疼了,怎么就说的跟要截肢似的那么严重,果然是个庸医!
而正在太医院里闻着药末的吴太医,接连几声喷嚏,直接把眼前的药末给喷了一脸!
待苏苓走出厢房,夏筱雪也回神站起身,愣愣的看着苏苓,她刚才说自己是一只猛虎?她是不是被气傻了!
“你这伤好没好利索呢,你看你颤颤巍巍的!”筱雪从后面追了上来,忍不住就搀扶着苏苓的胳膊,不停的在她耳边念叨着。
这年头,好朋友难做啊!
苏苓侧目看着筱雪,哪怕阳光再炽烈,也融化不了她脸蛋上的冰霜,“老虎就算受伤,那也是老虎!走,我带你去看一场戏!今儿我不把她一身鸡毛就给拔下来,我就跟你姓!”
夏筱雪无奈撇嘴:“你拉倒吧啊,你跟我姓干嘛,我又不娶你!”
苏苓:“……”
王府的后院,安静清幽,原本尘王凰胤尘到目前为止也只娶了苏苓一个王妃,所以也可以说,整个王府的后院都是苏苓一个人的。
当然,这个事实从昨晚上就一名受了伤的不速之客所打破!
赫连锦瑟被苏苓的茶杯击中后,因受伤而被婢女给抬进了后院的客房之中。这也是她第一次能够彻夜宿在王府,说起来那小心情,各种飞扬!
彼时,赫连锦瑟的头上,被包扎的像个种子,顶着一脑袋跟花卷是的白纱布,在房间里轻快高兴的喝着茶,吃着糕点!
“郡主,恭喜你啊!”
素问此时站在赫连锦瑟的身边,大清早她就从皇宫里面赶了过来,虽然看见郡主头上受了伤,但至少她宿在王府已经成了事实。
想必她和尘王的婚事,也很快就会落定!
“素问,别高兴的太早,不过你那件事,做得很好,这些高点赏你了!”赫连锦瑟将素问从宫内带出来的糕点全都推到了她的面前,而她自己也吃的高兴了,脸上也露出几许得意的光芒!
“多谢郡主!不过……郡主最好还是小心为妙,这尘王妃也真是个不知轻重的人,竟然将你伤成这样,这件事郡主若是告诉给皇后娘娘,想必这次谁也不能保她了!”素问暗恨般的语气,不停的抱怨着苏苓。
而赫连锦瑟闻言却无谓的摇头,“素问,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至少到现在为止,只要我还病着,这王府我就是住定了!”
“郡主,英明!”
厢房内,赫连锦瑟和素问的聊天一字不落的都被拐角处的苏苓和筱雪听了个清楚明白。这一刻夏筱雪的脸上才闪现出淡淡的怒意,没想到赫连锦瑟这丫的,这么不要脸!
小国出来的郡主,果然不值一提!
当夏筱雪正想要开口安慰苏苓两句的时候,却被她以眼眸示意制止,随即两人轻手轻脚的离开,一切都仿若什么都没发生!
离开了赫连锦瑟的厢房周围,夏筱雪忍不住拉住苏苓的胳膊,“大猛虎,你不会打算就这么算了吧?”
“嘁,聪明的猛虎,才不会正面和人冲击呢!咱们静待时机就行了!”苏苓的脸蛋上恢复了之前的顽劣嬉笑,只不过精光熠熠的眸子里,似是又噙着慧黠和暗芒。
恐怕,有人要倒霉了!
半个时辰之后,房间内还犹自暗喜的赫连锦瑟,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敛,就听到门外有人开腔:“启禀郡主,王爷已经到了府外,请郡主前往迎接!”
赫连锦瑟一听,这心里别提多高兴!她发现,在她和三哥接触的这段时间来看,她似乎越来越喜欢三哥了!
以前,她喜欢太子,完全是因为他的身份。而且他的长相也绝对能够配得上自己。之前没有对三哥多加注意,是因为他身边总是有那个烦人的谷兰,只不过……
但,现在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三哥似是因为谷兰的关系,所以对她很特别,但是这样就足够了!
心中狂喜的赫连锦瑟,也不顾自己头顶上的白花花的大花卷,脚步匆忙的就往外跑,而她也忘记去看一看,到底是谁在门外禀告!
玉树一看到赫连锦瑟跑出去,顿时将身子让到了一边,再次抬眸一看,顿时有些诧异,郡主这伤了头部,还能跑这么快?不怕脑淤血啊!
王府门外,赫连锦瑟奔跑着就去迎接,府邸朱红色厚重的大门,在她到来的那一刹那,也缓缓打开,赫连锦瑟脸上正挂着期翼的笑,结果……
迎面而来的一棵老白菜,不偏不倚的就砸在了她的头上!
“快看,她就是狐狸精!”
随着王府大门外蜂拥而至的百姓,以及第一时间迎面飞来的一棵老白菜,赫连锦瑟已经傻了!
而也就是她怔愣的看着眼前突变的一切时,那棵老白菜也不偏不倚的就砸在了她的脑门正中间。
哗啦一声,白菜四分五裂!可见丢掷之人的力道之大!
“郡主!”
站在赫连锦瑟身边的素问惊心的喊了一声后,便连忙冲上前挡在了她的面前。但门外似乎被激起了民愤的百姓,手中的烂菜叶,臭鸡蛋,甚至还有大小不一的石头,一瞬间毫不留情的就开始往赫连锦瑟和素问身上丢去。
大家嘴里还骂着:
“打死你这个狐狸精,让你*别人家的男人!”
“老娘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这种践人,打,打死她!”
“你个小不要脸的,让你偷人!”
各种污秽不堪的语言,此时就像是洪水猛兽一样卷裹在赫连锦瑟的周围。而她也早已经被眼前这架势给吓傻了。
不是说三哥回来了嘛?为什么王府门外竟然会有这么多聚众闹事的百姓?她偷人,偷了谁?!
赫连锦瑟一袭杏黄色的骑马装,原本彰显着浓厚异域风情的装扮,此时已经没法看了。臭鸡蛋散发着恶臭,烂菜叶还滴着水,恐怕唯一能看的,就是之前率先丢进来的一棵老白菜。
更遑论此时还有人手中拿着石头,恨不得打死她似的,拼了命的往王府里面扔去!
“快关门,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此时婢女素问虽然为赫连锦瑟挡着各种攻击,但是她也很快就吃不消了。这些都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那石头打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呢,她感觉自己脑门都开始发胀,肯定要肿了!
赫连锦瑟在素问的一声喊叫下,这才回了神,头顶上还被包扎的像是个画卷一样的纱布,也已经歪歪扭扭的挂在上面,同时还挂着两个烂菜叶,像是步摇一样垂在上面!
彼时,临风和墨影可是充当着王府门外的侍卫,没有王妃的命令,想关门简直就是说笑!
明眼人都看得出,王府门外聚众的百姓多是女子,而且其中还不乏一些上了年纪,且衣着不算讲究的妇人。
面对她们对赫连锦瑟这般辱骂和扔东西,很快便吸引了更多的百姓前来观望!
王府大门内,一侧的几颗老槐树下,苏苓正将半个身子都靠在夏筱雪的身上,手上还津津有味的吃着杏仁,不时的还往筱雪的嘴里仍两颗。
“我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了!”
夏筱雪凉凉的视线看着半挂在她身上的苏苓,这厮的手段,可不是赫连锦瑟能够比拟呢!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迅速的激起民愤,她是第一人,恐怕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苏苓闻言就斜睨着身侧的夏筱雪,看戏的姿态望着大门附近嗤笑一声,说道:“这能怪我麽?她不找我晦气,我还懒得搭理她呢!自以为在王府里弄点风声就能吓到我?别逗了,看见没?门外那些女子和妇人,可都是曾经被人给偷了丈夫或者是爱人的,要不然她们也不会这么生气!
这些女人,一般最痛恨的就是赫连锦瑟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还没出阁就想着偷人了,不打她打谁!”
夏筱雪听着苏苓不以为然的一番话,不由得连连咂舌,“你果然够狠!我多么庆幸跟你不是敌人!”
“嘁,既然昨晚她那么想当英雄,还为凰胤尘挡下茶杯!你看看她把脑袋包扎的跟一坨粑粑似的,装腔作势!刚才玉树让她出来迎接的时候,你没看见她有多欢实麽!”苏苓满目鄙夷的看着赫连锦瑟和素问的狼狈模样,本来她就愿意搭理她。
但是现在她不但入住了王府,还在这里面闹幺蛾子,当这是她家啊!
作死也选个合适的地方行不行!
胸不大,脑子更小!
苏苓和夏筱雪躲在王府大门的不远处,将赫连锦瑟遭遇的一切都收入眼底,两人的表情都是清凉无比,对于赫连锦瑟,她们俩是根本提不起任何同情之意的!
“王妃,刚才有人在侧门送来了一封信,说是让王妃亲启!”
当苏苓正看着赫连锦瑟往王府内夺路而逃,正微微蹙眉之际,身边的玉树就已经毕恭毕敬的站着禀报。
苏苓和夏筱雪同时回眸,果然就看到玉树的手上此时正拿着一个红色请柬模样的东西,两人微微对视一瞬,苏苓随手接过来,边打开边问道:“谁送来的?”
“对方说是楼越国七皇子的部下!”
玉树说完,这看着苏苓的眼神就不太对劲了,有打量,有探寻,这王妃的人脉真广啊,连楼越国七皇子都认识,他要不要告诉三爷?!
“楼湛?他给我送这玩意干嘛?”苏苓疑惑的看着夏筱雪之际,也不禁看向身侧同样不解的夏筱雪。
请柬展开后,里面只有一句话,相约城东酒楼一叙!
“他约你?你现在这样子,能去吗?”夏筱雪也同时看着请柬上面的字迹,心里也开始暗自思量。
这次他们三国同时而来,说实在的,其实各个身上都肩负着调查凤家宝藏的事。她因为机缘巧合和苓子成为了好友,所以也明白这宝藏恐怕和她有莫大的关联。
但同时,她相信不管是权佑擎还是楼湛,恐怕也早就将视线胶着在了苏苓的身上。这次,楼湛突然间相约苏苓,她怀疑事情没那么简单!
“去,难得被楼越国的皇子重视,我说什么也得去啊!玉树,你去准备一辆马车,一会把王府门外的人疏散后,送我去城东酒楼!”
苏苓说完将请柬直接递给了玉树,夏筱雪见此却几不可查的蹙眉。随即看着苏苓缓缓往回走的身影,也慢慢跟了上去,问道:“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必了,楼湛亲自邀请我,这件事你应该也能想到大抵是为了什么。你们三国都得到了消息,他现在才开始有所动作,这人看样子倒是个内敛隐忍的主!你身上毕竟还有你母皇的命令,不管他是否知道你和我的关系,我觉得你出现怕是会引起猜忌,所以……”苏苓说着就看向夏筱雪,她并非是不相信她,而是她们俩的身份牵扯太多。
如果她单单只是凰胤尘的王妃,那么事情怎样都好说!偏偏这凤家后人和凤家宝藏的事情又有传言和她相关,在这件事情上,她就不得不小心对待。
“你不用担心我啊,他楼湛说起来也不过是楼越国的一个小小皇子。而且,这次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会是楼越国派来出使的人!一开始,我们都认为应该是楼越国的二皇子才对,但是楼湛的出现,倒是让我感觉他们楼越国怕是内部有了什么变换,不然他可是楼月当国最不受chong的人,来齐楚这么大的事,循常理也根本不可能会落在他的身上!”夏筱雪心里明白苏苓的想法也的确是为了她着想,但是身为南夏国的太女,有些事关国与国邦交的问题,她还是会有很透彻的看法。
这次,楼湛的出现是肯定不正常的!
苏苓见夏筱雪的脸颊正色,也不再强求,想了想便说道:“那这样,你要是想去,不如就乔装一下。不然我担心如果你和我一同出现,楼湛说不定会有所戒备!”
“行!”
城东酒楼,顾名思义坐落在京师东侧,据闻这座酒楼的老板乃是有皇室背景之人,所以这里面的菜色包括所有的花销,比其他酒楼足足高上两倍之多。
而也正是如此,这城东酒楼内的装潢布置也是相当奢华耀眼,能够来这里吃饭之人,也非寻常百姓多能承担的起的。
当玉树驾车赶到城东酒楼后,随着车帘的掀开,苏苓曼妙纤细的身影便映入眼帘。蜜合色滚雪细纱散花裙宛若瑶池仙女娉婷而至,莲步生姿的踩着台阶走下马车,秀发在身后荡漾着涟漪。
姿容俏丽的脸蛋螓首蛾眉,美目顾盼间,光阑潋滟。千万别以为苏苓是因为来见楼湛而变得姿态婉约,其实她要是能跳下马车,何必还需要踩着台阶。
腿正受伤呢,偶尔装一下温婉的小女人,也不白费她的长相!
而苏苓这缓缓娉婷的举止,在一瞬间就吸引了街头上所有行人的驻足观看。低调又奢华的马车上,分明刻着‘尘王府’字样,这女人难不成是尘王的某个侍妾?
但最近没听说尘王纳妾啊?那应该就是姘头了!!总之肯定不是彪悍的王妃就对了!
苏苓若是知道,必然要大骂一声,你才是姘头,你全家都是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