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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呢?”秦可欣问着,听到这里她眼睛里面也有着泪花,本身女性就比较感性,何况王旭东轻描淡写的话语之下,却是这样悲伤的过往。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对我妈,我现在记忆都没剩下多少,我从小就是我爸一个人带大的,里里外外都是他,很辛苦。他这么早去世,我要负一大半的责任。”王旭东叹了口气,眼角湿润,因为坐在这里,就会不自然地想起自己父亲坐在缝纫机前不停地工作的样子。
“别伤心了,叔叔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他会高兴的。”秦可欣走过去,拉着王旭东的手,拿出纸巾轻轻地替王旭东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没有伤心,只是来到这里有些感怀罢了。”王旭东笑了笑后道,但是没有松开秦可欣的手。
“我有个想法,想你帮我参谋一下。”王旭东对秦可欣说道。
“什么?”
“我想重开这家店。”王旭东再次点了一根烟。
“你?来开这家店?”秦可欣非常的诧异。
“对。”王旭东点头。
“你没开玩笑吧?”
“我是认真的,不然我带你来这干嘛?我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
“你会做皮鞋吗?”秦可欣问。
“会,我从几岁开始就跟着我爸在这里度过,大概八九岁的时候就开始给我爸帮忙,一直到我当兵之前我一直都在帮我爸做皮鞋,虽然已经很多年没做了,但是我想,我的手艺不会差到哪去,我们家做鞋的手艺是祖传的。”王旭东回答着。
“可问题现在哪还有人来做定制皮鞋的?你自己也说了,你爸这家店到了后来生意非常的差。”
“我爸是个纯正的手艺人,他不是一个生意人,这就是他为什么有着很好的手艺却养不活自己的原因。我仔细地考虑过,这家店并非没有生意,只是我爸不会经营,不会根据时代的变化去做相应的改变。而且,我也没想要这家店能赚多少钱,我的要求并不高,能养活我自己饿不死自己那就够了。”王旭东笑了笑说着。
“就算这些都不论,可你哪有时间?你不上班了呀?”秦可欣问着。
就在王旭东想回答秦可欣的时候,秦可欣的手机响了起来,秦可欣接过了手机:“喂,婉琪,嗯,在外面呢,嗯,是的,我跟他在外面,刚吃完饭,什么事?他跟我说?说什么?他没跟我说什么呀,怎么了?辞职?”
秦可欣电话接听到这的时候,一下子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王旭东。
“好,我知道了,我……我会劝他的,我要问清楚情况,好,拜拜。”那边的苏婉琪显然对秦可欣说了很多,应该是把今天王旭东说的都告诉了秦可欣,让秦可欣要劝一下王旭东。
王旭东起身,走到了里面一个小门边推开,里面是一个小的仓库,也可以说是杂物间,杂物间旁边是一个小的厕所,王旭东从里面拿出一条抹布,在水龙头粘湿之后拿到了店里面在橱柜上面擦拭着,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你辞职了?”秦可欣挂断了电话走到了王旭东边上问着。
“嗯,是的。”王旭东点点头。
“你为什么要辞职?”秦可欣继续问着。
“她不是已经告诉你了?”
“我想听真实原因。”
“我跟她说的就是真实原因。”
“我想你告诉我你的原因。”秦可欣较真地问着。
王旭东无奈地摇头,放下手里的抹布,对秦可欣道:“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我与苏婉琪是好朋友,她对我也挺好,现在在公司的情况不用多说,我在公司对于她亦或者是对于公司,都不是一件好事。与其给别人添麻烦,我还不如离开。第二个原因,也是最主要的原因,现在在公司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那你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生活?”
“无关利益、不闻是非,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就比如,以前的那个小保安,也比如,现在的这家店。”王旭东指了指这家店。
秦可欣呆呆地看着王旭东。
“是不是觉得我疯了?无法理解我对不对?”王旭东笑了笑,继续擦拭着。
“不,我理解你。”秦可欣看着王旭东道。
“经历过太多的人到最后都向往的是平淡和健康,没有纷争,安静、自在的简单生活。就像我爸,他在牺牲之前有次回来他对我说,等他退伍了,他就回家种种花,什么都不干,过最平静的生活。”秦可欣认真地说着。
王旭东没有反驳秦可欣的话,也没有回答秦可欣的话,一边擦拭着,很久之后才抬起头来对秦可欣道:“谢谢。”
“我会打电话给婉琪,让她尊重你的选择的。”秦可欣接着道。
“好。”王旭东点头。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秦可欣问着王旭东。
王旭东抬起头看着秦可欣,然后道:“把你的脚给我。”
“什么啊?”秦可欣吓了一跳。
王旭东走到了工作台边,在里面翻着,然后手里拿着两张白纸放在了地上一块板子上面,对秦可欣道:“脱掉鞋,站上去。”
“你这是要干嘛?”秦可欣被王旭东给弄迷糊了。
“你站上去就行了。”王旭东没有解释。
秦可欣不知道王旭东要干嘛,但是还是脱掉了脚上的高跟鞋,然后站了上去,站在了白纸上面,一只脚踩着一张白纸。
王旭东拿过一只铅笔,蹲在了秦可欣的脚边,拿着铅笔对着秦可欣的脚在白纸上画着形状。
“你准备给我做鞋吗?这是量脚?”秦可欣大致的猜出来了王旭东要干嘛。
王旭东画过脚型之后,又拿出几把专业的尺子,在秦可欣的脚上上下左右前后不同方位的量着,然后在一个老旧的本子上面记录着数据,几分钟之后,王旭东合上了本子,对秦可欣道:“好了,OK了,小姐,可以下来了。”
“做皮鞋还要这样子量脚啊?这么专业?”秦可欣笑呵呵的问着。
王旭东小心地把板子上拓型的纸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放在了一个柜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