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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着时间,李慕笙来到了汇宝楼中,所见只有鲁迪独自忙碌的身影。
鲁迪只是抬头看了眼李慕笙,催促道:“今天黑甲队送了新货品来,赶紧忙活吧。”
李慕笙脑中立马浮现出早前那批掠城而过的黑甲队伍,心中了然。
瞧见李慕笙略带疑惑的样子,鲁迪不疾不徐的开口解释道:“黑甲队是皇室猎晶队,在宣阳国中个个修为惊人,最低要求也是三十岁前魂师修为。”
再瞧了两眼李慕笙,鲁迪却是略带尴尬地又开了口:“你没戏的,还是老老实实帮我盘点吧,在我这想要每月混的十五颗兽晶可没那么简单。”
李慕笙不置可否地咧了咧嘴角,三步跨到了鲁迪正在盘点的箱子前,心中却是惊起千层波浪。
琳琅满目的物件,随眼一撇,皆是极阶之物,最惊扰李慕笙心神的还是那一批批无法识别的灵草。
心中纵有千层浪,亦不见李慕笙脸上有分毫惊诧之色,这让鲁迪猜不出他的心思,只得将手中的毛笔和手册递给李慕笙,开口道:“我念物品和数量,你在这本册子上寻见相应的物品,若是对应上便打上勾。”
手册是用上等的竹宣纸订做的,稍微掂量便知道页数并不多,不过十来张,排排黑字在前,寥寥数字在后。
“舌草十株...”
“九纹花七株...”
“黑莓子十二颗...”
...
鲁迪双手不断翻倒着箱中的物件,想来因为长期做这份工作,动作娴熟麻利,仅一炷香的功夫便盘点完了一个箱子的货物。
苦的是李慕笙,一个个闻所未闻的草药名入耳,还没来的及细细分辨记忆,便又被鲁迪盘点完重新装回了木箱。
实在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李慕笙叹道:“鲁兄对这些物件确实十分熟悉啊。”
这么冷不丁的一句话却是让鲁迪没反应过来,愣了好几秒才开口,说话也是吞吞吐吐。
“还..好..吧。”
回以淡淡的微笑,李慕笙不再言语。
“接下来是魂技...”
鲁迪从另一个箱子中不断往外摆弄着那一卷卷皮纸,每卷皮纸在他手中泛起白色光芒,像萤火,像月光。
“1,2,3...”
鲁迪喃喃报着数。
“普阶功法18门...”
鲁迪提高了嗓门,却没有得到李慕笙的回应,偏过头看了一眼,只见李慕笙纹丝不动,却是走了神。
“孤生?”
一声无应,鲁迪又沉声叫了一声。
“孤生?”
李慕笙浑身一颤,旋即面部恢复了神色,片刻后咧嘴苦笑。
“想什么呢?”鲁迪有些不喜道,“你动了歪脑子?”
“歪脑子?”
李慕笙心叹一声,心中的苦涩又多了几分,现在的自己要这魂技又有何用?
鲁迪一脸警惕地盯着李慕笙,紧拽在自己手中的皮纸已然变了形。
“鲁兄误会了。”李慕笙缓缓开了口,“我不过想起点往事罢了。”
三言两语,鲁迪并不相信眼前这个穿着麻衣,却尚且有些气质的青年。
“哪有魂修会对魂技不感兴趣的?”
“正常魂修或许不会。”李慕笙淡然道,“可若是个彻底没了修为的魂修呢?又当如何?”
鲁迪依旧那般半信半疑,旋即快速站起了身,竟然是一拳打向了李慕笙面门。
李慕笙虽没了修为,但拳脚功夫依然还在,微微侧身便躲了过去。
一拳不中,鲁迪伸手一抓,揪住李慕笙的麻衣,接着一拳又起,不同的是这一拳带着几分劲风,直直地伸向李慕笙的腹部。
若换了以往,李慕笙有无数的方法化解开来,可此时的他虽然反应了过来,却只能伸出左手横在身前。
“卡擦...”
一声清脆声,李慕笙的左臂却是古怪的弯折开来,整个人连退数步。
疼痛似流水般袭来,李慕笙仅仅是皱了下眉头,若是旁人见了,定会怀疑断的是只假臂。
“你...你...”瞧见那已断的手臂,鲁迪却是失了分寸,大声问道,“你为何不躲?”
李慕笙嘴角微咧,还是那淡淡的笑容:“我倒是想躲,可不知怎么躲。”
“你...你...真的没了修为?”虽然依旧是疑问,只是这疑问少了几分猜疑,多了几分信任。
“若是不信,铺子里不有试魂石么?”
鲁迪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跑向了大厅某处柜台中,那里静放着几块黢黑的石头,粗糙不已。
那黑色的石头一接触鲁迪的手指,原本黑色的石头竟起了变化,泛起了淡淡白光,那白光十分微弱,若不是因为黑暗,或许眼不可见。
鲁迪将泛光的试魂石递到李慕笙跟前,脸上的赘肉一上一下颤动着,缓和道:“你还是试一下吧,不然我这心里老没底。”
李慕笙并不气恼鲁迪的不信任,况且从他看到那块试魂石起,心中便已按捺不住想要摸上去的冲动。
右手接过试魂石,那淡白的光却也不见,一秒、两秒、三秒...
试魂石始终保持着它的黢黑,李慕笙的手不禁又多了几分力,可依旧那样,黑如夜,冷似冰。
手中的试魂石越发觉得异常沉重,摊在手中,压在心上。
无奈、孤独、失落、痛苦与绝望,五味成杂。
带着这复杂的心情,李慕笙将试魂石递还给了鲁迪,没有言语。
李慕笙想要克制住情绪,但情绪越克制越庞杂,最后只剩下无奈的一声叹息。
鲁迪看出了李慕笙的难受,却不知从何说起,累赘着肉的脸只能堆成“抱歉”,开口道:“孤生,对不起。手臂很疼吧,先去我家处理一下吧。”
鲁迪说着便要上前搀扶李慕笙,李慕笙却是伸手一阻,笑道:“我还能忍得住,盘点完再说吧。”
见鲁迪又要开口,李慕笙打断道:“还请相信我。”
见李慕笙这般固执,鲁迪心中又有歉意,只能妥协道:“等一会可以,不过你必须在一旁给我坐着。”
轻“嗯”一声,李慕笙坐了下来。
鲁迪身材虽胖,可因为长年累月的盘点,半个时辰不到,便结束了今夜剩下的工作,其间偶尔会斜眼瞥身旁断臂青年,却难知他心中所想。
或许不所谓天才,只是曾几何时自己拥有过的,且是自己最珍视的东西,此时此刻却是李慕笙心中隐隐的伤痛,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