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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身为新出炉楚王的周淮安,终于还是在各种关于后宅中的小道消息和街头传闻,变成真正意义上具有影响力的谣言和非议,以及促成部下们前来探望(劝谏)的实际行动之前,结束了这段短暂在家休养的时光,而重新公开露面理事了。
毕竟,哪怕清音柔体还带多种附加属性女刺客,再怎么让人爱不释手和精益求精的乐趣;也始终比不过二次元的游戏好玩。。啊不,是掌握天下千千万万人命运的国家大事,更有成就感和权力欲呢?
但是得以优先守候在用来泡澡的汤池帷幕之外,第一个进行汇报的人选,却不是日常跟随在身边执掌机要的袁静、廖远、吕岩,或是负责军队相关的米宝等人;而是来自内卫所属政保队的(卯兔组)女亲事官李思雅。
毕竟,在一天到晚几次三番的各种意义上脱水情况下,再怎么娇美可口而体带馨香的女孩子,也难免会变得味道浓重起来。虽然已经从生理结构上将对方从头到脚都变成了自己的形状,但是对方眼泪、口水、汗迹,还有其他更多不可名状的体液,又何尝不是都沾染和浸透了周淮安呢?
所以他每天在身体力行的操作完毕之后,都得靠浓重的药浴和熏香来保证自己的干净整洁,才好在晚上去享受自己后宅女子组合的温情与柔怀。但是今天总算是可以暂告一个阶段了。而听完了李思雅的具体汇报之后,周淮安缓缓地开口道:
“这么说,韩偓他本身及其小圈子是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了;可能有所牵扯的是他在河阳老家的那些族人了?”
“另有本组暗中走访相应的师长、上官、同僚、友人和佣仆,所罗织而成的日常关系网和巨细生活轨迹,还请王上明鉴。。”
李思雅却是没有正面回答:毕竟,作为某种意义上执行工具的她,是不能有任何立场和态度,或者说是据有倾向性的判断;就算是有也是必须站在大都督府和楚王殿下的立场上。因此,眼下她只要说出自己知道的东西就好。
“既然如此,那明面上的调查就在他这里到此为止吧,记得安排好手尾,不要给人借题发挥和生事的话柄。。”
而帷帐背后周淮安闻言不由在汤池子里沉吟了片刻,还是开声道:
毕竟于公于私而论,这种旧朝死士煞费苦心隐姓埋名混入身边图谋刺杀的事情,还是让它悄无声息的慢慢消弭于无形就好了。真要被爆出来的话也谈不上什么杀一儆百的效应;反倒是在某种意义上引得人心不安的同时,还给快完蛋的李唐拉一波人气;说不定还很容易成为聂隐娘,红线女式的古典传奇故事原型,那就不好玩了。
当然了,私底下对于大都督府相关人员,自北边前来投奔的亲眷族人进行重新排查,以及提高相应人员举荐的审核标准,以为防渐杜溦或者说亡羊补牢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是绝对不可以在明面上摊开了做,不然一不小心就成为有心人眼中政治斗争的风向标和导火索,那就更不美了。
“谨遵上谕。。”
李思雅闻言亦是松了口气。这也意味着这位权威御重的王上,对于自己的工作能力和手段、方式的一种变相肯定。
当然了,按照她私底下的揣测,王上既然指名让自己组成的专门小组来处置这件事情,其中未尝还不是没有更深一层的含义。也就是王上不希望因为这件意外的事态扩散,影响到如今太平军鼓励和倡导女子出来做事的既定政策;乃至成为他人借题发挥阻挠和拖延的借口?
毕竟,她早年在安南的时候,可是把持沿海地方的五老会中势力最大的花老麾下,从一个被贩卖来的小女脱颖而出,成为了对方身边的一名粗使侍女,在风波险恶与黑暗污秽的日常当中一步步坚持下来到最后;乃成为被明面上继任花魁候补,兼作得力的副手之一来培养的。
故而,日常里深入人心的揣摩功夫和察言观色的循循善诱,好让揣摩住恩客们的,正是她们这些在自小勾心斗角当中活下来的女子们,所擅长的本能之一。更不要说是如今在强力部门背景的加持之下,来牛刀杀鸡式的盘问韩偓这么一个没什么城府的年轻士子了。
李思雅甚至没有怎么用权势上的威胁和强制的手段,就如很快同多年相熟的老友一般的话家常,引导着对方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给无意识的倾诉和旁敲侧击的验证出来。在这个过程当中她甚至还有余裕,根据受过训练的常识,来判断对方的细微表情变化和下意识动作,以为确认相应的情绪和精神状态。
只是当初说起来也有些唏嘘,她打心眼里不想接受别人安排好的命运,又害怕那些同年以色娱人的凄惨遭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才刻意的穿男装来把自己扮丑,喝烈酒来让嗓子变得沙哑;又通过风吹日晒雨淋把自己肤色给变成麦色;却也因为作风强硬而手段狠厉,而在那些外海的私贩、海寇当中,有了个“胭脂虎”的名声。
因此,在太平军远征安南而在海门镇登陆之际,她就毫不犹豫抓住偶遇那个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男人,而在海门镇之变当中杀伐果断的跳上了,太平军这条前途无量的大船。于是,所谓地下世界的阴谋伎俩和赫赫威名,在大军压境碾压一切的强势面前,也只是儿戏般的灰灰。五老会几乎被查抄了个底朝天,而花老也因她之手葬身鱼腹。
外围剩下的残余势力和明面上的产业,也是由她负责接手下来,而继续以太平军秘密编制人员的身份维持下去。然而,为了那个大孩子一般,居然还有一点意气和理想的男子,日后还有更多相见的机会;她却主动放弃这一切,而顺势加入了太平军刚刚组建的情治部门,前往广府协助治理那些半白不黑的灰色地带。
然后随着太平军征战天下的步伐,她也随着所属部门的需要,相继从广府辗转到了桂州,又从桂州掉到了潭州,再从潭州递到了江陵,这才算是就此安定了下来。见过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和事物,亲手处置和发落了许多见不得光的干系,也由此大大开拓了一番眼界。
她本以为可以就此和对方日久生情,而打动之得以双宿双飞了。结果现实的相处下来,他却是个不解风情的呆头鹅。或者说是认了义兄妹就始终以礼相待之,再没想过其他更加逾礼的地方。而更糟糕的是他还有一个极为依恋兄长的妹子,而没少在暗中隐隐针对之。
几次三番被阻挠和破坏之后,李思雅也只能放下矜持表示出一点主动和热情来,想要借着醉酒后的独处机会诉明衷情;同时也是让他妹妹断了不该有的想念。结果不知道是否因为逼得太紧了,对方居然隔天就不堪承受的主动请命外出执行任务去了,至今整个人也是音讯全无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
而真假妹妹之间的兄长争夺战,也无疑是两败俱伤告终。这个结果也让李思雅不由有些大失所望却又心灰意懒。因此当有人表示可以给予一个机会,可以让她从行踪不定的对外行动部门,转会到相对安稳一些内部政保部门的事后,她就毫不犹豫的应承了下来。
但不管怎么说,李思雅内心里并没有因此放弃,反而把对那个人的情愫藏得更深了。而今,这个涉及到王府内宅切身安全的任务完成得越好,也就意味着她有机会以女子之身在内卫部门更上一步,而拥有更多的权限和资格来弄清楚,那位义兄究竟籍着秘密行事的由头,给躲避到了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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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兴元府的南郑城内。正在清点缴获并且进行作价编册的林深河,也忍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大喷嚏;然后揉了揉越发通红和滞塞起来的鼻子,心道难道是自己接连几天都睡的太晚,导致甚至都不耐风寒了么?
毕竟如今已是正儿八经朝廷中人的他,现在又多了一个官职和头衔。便就是专门为西川镇的黄头、神机、突将等各军部伍,专门筹集和输供钱粮军资,并且调集组织沿途民力协运的征北粮台;下属一名盐巡判官。
因为如今的偌大剑南三川境内,来自“荣州”等地精制的盐饼和盐块,已然成为了官府民间某种意义上流行的硬通货之一。而在雅、戎、嘉、茂等边州境内的羌部和诸蛮首领,甚至干脆直接拿这东西作为出兵的代价,乃至是日常的军饷和犒赏。
因此,为了防备和打击那些三五成群横行民间的私盐小贩,及其因为盐货贩售过程当中所产生的纷争;他甚至被允许招揽人手组成了一只小小的护卫队,挂名在西川粮台麾下,以保证他日常的身边周全。现如今,这支小队也随他一起混在送亲队伍当中,来到并参与了刚刚发生的南郑之变。
因为,这一次所谓前来送婚的寿王、李内侍和周统军,其实都不是真正的本尊犯险,而是由形貌近似的替身充当期间;反正包括尚让在内的麾下绝大多数人也未尝见过真容。而期间极个别能够看出破绽和问题的关键人物,不是已经始终,便就是暗中为朝廷所笼络了。
而作为与李大貂裆关系密切林深河也在其中,冒充了一名陪嫁的臣子而负责监押和交接赏赐的御酒。所以,这一次尚氏主场地利却败亡的丝毫不冤。对于幕后的策划者而言,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作为昔日贼军所属的另一股势力,占据陇南的黄皓却是比想象中的更加奸猾和警惕的多,甚至还没有等朝廷采取措施,就如惊弓之鸟一般断然抛弃职守大掠而走了。
但是更让林深河有些意外和惊喜的,则是在城固县方向隐约有人见到了疑似太平青旗的传言。这也意味着,他回归的日子可能将要临近了。但是越是这时候,就越要他谨小慎微的避嫌和装傻,更不能在这方面露出分毫破绽和把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