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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周淮安离开大剧场而返回府第当中的时候;才发现太平军克复扬州这件事情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影响力和象征意义可比自己想象的要大的多啊!毕竟对于现代人来说,后世早已经衰退成普通风景名胜的扬州,也只剩下来层出不穷在唐诗当中某种情怀。
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扬州则是夺取天下的进程当中,不可或缺有十分重要的一个里程碑式标志。因此,随着消息在城中迅速传开,而让这段短短回程之路几乎是沉浸在了,沿街自发赶过来夹道相迎的士民百姓,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中。
而在这些欢呼声中,同行车上的窈娘也难免眼神迷离而脸色泛潮,迎合着周淮安习以为常的禄山之爪以至襦裙半褪之间,突然就含羞忍耻的俯首帖耳下来,又破天荒主动抵靠上来自己动了;因此,为了享受这种距离万众呼声只有一壁之隔,随时可能在公开场合暴露的情趣使然,周淮安不得不抽着冷气艰难下了个决定,改变路线在城中多绕上几圈再说。
因此,当他抱着在短时间内已经酥软如一团烂泥的窈娘,回到自己后宅的时候;又受到了曹红药为首的其他后宅大小女子的当场恭贺;这就让周淮安有些无可奈何了,却又不得苦笑着有板有眼与她们走完这么个过场,并且宣布加开一场家宴以为私下庆祝。
然而这一庆祝又不免庆祝到了夜里去了。似乎是因为受到骷髅精有孕的影响和刺激,负责陪夜的窈娘和青萝两对组合也变得更加的热情和温存备至,以至于早早的烫软如泥的败下阵来,而不得不又其他人负责接力。
只是当第二天,周淮安从两只树袋熊一般挂在身上,又仿若时连体婴儿一般抵缠一处的纤细藕臂粉腿,还有持续梦呓一般的呢喃声之间,恋恋不舍慢慢挣脱起身出来之后,却发现这件事情的热度并没有因此消褪,而又酝酿出许多连锁反应来了。
片刻之后,他泡在汤池里享受这来自水下金雁儿丰腴有致的推拿和按摩,由化名为四侍之一忆盈的钱七秀坊主叶芷青,口口贴身喂食着装载木盆和托盘里的鱼片粥、菓团等早食;一边听着帷幕之外的例行晨间汇总:直到听到一个名字才忍不禁舔了一下嘴边的纤指开声道:
“是徐温么?他想要什么?又能够做些什么?”
“启禀主上,此子自昨日回去之后就连夜写下一份数万言之书,历数杨氏治下历年的种种情迹及密闻、轶事等奉以督府,惟求能为所用呼。。”
帷帐外的声音低沉道。
然而周淮安闻言不由哑然失笑。如果他记忆里没出错的话,这个在杨行愍部下当中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徐温,却是日后杨行愍身故后将其儿子控制架空起来,并一一剪除那些功臣宿旧最终篡夺其基业,而成为杨吴到南唐政权的历史转折和过度的关键性人物。
他日后还会收下一个叫徐知诰的养子,然后在他身后干掉一干亲生儿子而自称李氏宗室,就此成为创立五代南唐三世政权的太祖。当然了,在这个面目全非的时空里他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随着杨氏为首淮南本土势力的崩溃和瓦解,他最后一点价值和存身意义也似乎不复所在了。
“好吧,那就让他一特任顾问之身去镇反会,协助肃清淮南地方上杨氏残党和余孽的勾当;看看他能够做到那一步吧!”
周淮安随即就有所决定到:当初扣下这位不过是信手而为的一点恶意趣味,但毕竟也勉强算是未来诸多五代气运之子之一,又在杨行愍手下经营内政和打理庶务多年,想必是可以榨取出一些剩余价值来。
“李罕之?他也来凑什么热闹?”
然而在下一刻,周淮安又听到报告当中的另一个名字:心中不由称奇,这个在历史上残暴著称的五代吕布也终于按耐不住了么
“此子自称承蒙招待日久而尚无以回报,愿一客将之身为督府所率轻骑一旅驱驰阵前。。”
外间的声音一板一眼回答道:
“这个嘛?。。”
听到这个结果,周淮安却是不由犹豫了下。这可是号称有“鹰鸟之性、虎狼之行”,先投黄巢、再降高骈,又跟了诸葛爽;未来还会继续在后唐和后梁之间跳反,比起正版三姓家奴吕布还要更夸张一些的五姓家奴。
然而下一刻,周淮安就被水下开始作怪的金雁儿给惹的心猿意马起来,不由按住她的臻首却是冷不禁自嘲式地笑了起来;这毕竟已然是一个被自己魔改得面目全非的历史轨迹和完全不同时空了。
如今黄巢已经在长安站稳脚跟了,高骈已经被自己捉住了,诸葛爽也似乎不怎么想让他马上回去;更别说如今正在接受自己扶持的朱老三,或又是关内大战之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朱邪翼圣;难道他一个没有基本盘和部曲的孤家寡人,还能反复到哪里去?
“客将什么的就不要再提了。。”
周淮安随即将满头满脸湿漉漉的金雁儿给从水中提拿出来按向前方,然后沉声提气到:
“让他老老实实给阵前效力三年,然后任他去留自便好了。。”
毕竟,在如今的太平军体制之下,难道他还能以将领之身带得走一兵一卒么?还是老老实实按捺下虎狼之心,给自己打工卖力看看能不能发挥出一点剩余价值来吧。当然了,自信归自信相应的监控和反制措施也是不能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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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已经尘埃落定的广陵子城之内,不断有形形色色被解除了武装的俘虏押解而出,期间也夹杂着许多哭哭啼啼的老弱妇孺和垂头丧气身穿青蓝绯红袍服的各色官属。而外郭街头上也出现了好些手捧香案和彩表汇聚起来犒师劳军的人群,其中甚至不乏一些举着绘有菩萨幡子诵经僧人的身影。
然而,在不久之后随着被召集而来的张乔等旧属,对淮南节衙内所获的粮草储集、财货簿册和各色人等点验身份之后。专门负责组成专业队伍对子城内搜检和巡查的后阵别将杜洪,也在朱存面前汇报着后续种种缴获。
“节衙内外所获各色金宝财货折色约五十万缗,另有诸色绢十五万匹,帛布二十三万段,其余字画古物珍玩器物尚且作价不明。。”
“子城、牙城诸内仓查获米麦杂谷二十六万石,刍豆三十一万担;尚有淮盐八千瓮,新旧茶饼七十多万副。。”
“又有武库、内杖库、甲弩坊、衙前营等处,检获刀兵甲械二十二万件,只是其中大多新旧锈蚀不一,需要重新分拣和翻修才能利用起来;”
“十九处大小官营工场和作坊,约有匠人、学徒、丁役,三千多口,积存铜铁铅锡丹砂明矾等物料各自数百万斤,此外还有自各地钱监、坊柜收铸的新旧钱。。。”
说到这里,杜洪却是有些犹疑的看着正关押着被俘“杨行愍”的偏厅,踌躇再三才开声道:
“正将,已经查获杨氏妻妾子女并族人百余口,其中妻子朱氏并四子二女俱在。。只是经过多方指认和辨识之后,眼下军中这位怕不是杨行愍本身,乃是杨氏的族弟杨行恭。。因为体貌近似而尝为战阵前替身。。。”
“这么说,这杨行愍居然早早就做好乘乱出逃的打算喽?还是之前就随着那些敌兵一起冲出城去了?”
表情还算平和的朱存闻言眉头一跳,冷笑了起来。随后他又正色摆手道:
“算了,无需为这个美中不足的意外自乱了阵脚,城中该搜检的还是继续搜检,城外也继续加派人手配合舟师和游弋队进行追击。。总会有所收获的把。。我们行的是堂堂正正的经略王道,只消功夫足够到了又怕什么反复和意外呢?。。”
毕竟,在失去了广陵城中的大部分部曲和基业之后,就剩个杨氏孤家寡人式的死剩种又能干什么呢?被太平军打的山崩水枯、覆败丧亡而仅以身逃的朝廷藩镇和地方势力,比他杨行愍更有名气和权势的不知凡几,可是如今还有谁能够反复再来呢?
朱存很快就将心思给放到了对于城外那些残敌的追索布置上去了。毕竟,这些四窜而走的淮南/寿濠军残部多少还是有些出乎意料。如果不能及时围追堵截住或是善加处置的话,就算被击败之后散入地方也是一大麻烦所在,不知道要给地方上推行的太平新政,增加多少麻烦和意外因素了。
“如今广陵城内的户口簿籍已经初步点算出来了。在册约有户十七万七千一百五,口四十六万七千八百五十七;”
“实际点出民户十一万三千八百六十九,丁口四十一万九千五百八十,其中丁壮只及十三万两千余;又有奴婢、倡优伶人等籍,尚未统计完全。。”
听到这里,朱存不由再度吁叹了一口气;正式赋税户口之中居然只余三分之一的壮丁了,这就是历年乱战给这座“淮左名都”所带来的惨痛伤害和后遗症,却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恢复过来了。
当然了对于太平军而言,扬州的价值不仅仅在于这座城市本身的东南枢纽和水路荟萃的地理位置,也在于其中历代发展和积累下来的手工业和匠人群体,以及长久文风熏陶之下的识字人口;至于钱粮财货的缴获和收益反而在其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