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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2章 天下同为尧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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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纨绔不饿死,儒冠多误身。

    丈人试静听,贱子请具陈。

    甫昔少年日,早充观国宾。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赋料扬雄敌,诗看子建亲。

    李邕求识面,王翰愿卜邻。

    自谓颇挺出,立登要路津。

    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

    《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

    唐代: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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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真是得了一个好女婿,却也有个贤内助啊。。”

    黄巢蜡黄的脸色再度变得复杂起来道。

    “敢问圣上可是南边又有什么变故么,。。”

    庞师古却是毫无忌讳的反问道:

    “便就在半月多前,太平军已然全取了江东的两浙宣歙之地了。。”

    黄巢有些声音低沉而意味不明的道。

    “这么说,旧朝以为命脉的东南财赋重地,已然大半数为其所有了?。。”

    兵部尚书黄鄂也不由惊叹道。

    “那岂不是声势大起,下一步怕就是首当其冲的淮南了?。。”

    “这对我大齐亦是振奋人心的大好事啊。应当把消息尽快传出去,好打击那些旧朝余孽的心思才是。”

    然而庞师古却看了一眼他接着道:

    “此外,如今王上大军亲征在外,与日糜费甚大,就算有长安的储集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若能与南边多通往来,并更多招徕屯垦,休养生息与地方。。。”

    “此事或许还要多加计议,最好能够将所有的利害关系,一并掌握在王上手中,才是稳妥之计呀!”

    黄鄂却是皱起眉头提出不同意见了。

    “如今的关内、关东各部人马自行与之交通往来,”却不晓得被占去多少便宜,被割舍了多少利益所在。”

    “老庞此为持重谋国之语,你勿要多言!但也正是时不与我了,要加快行事步骤了。”

    然后就被黄巢不由分说打断了,只是他多说了几句话又重新喘声起来道;

    “如今老费(传古)已经在坊州坐镇了。老盖(洪)据守玢宁,老庞,凤翔这儿就留你给好好盯着了。。待到了拿下散关之要后,大伙儿也就可以休养生息以待收成了。。”

    然而在旁的兵部尚书黄鄂,却隐隐感觉到一件事情,就是黄王在交代军要的话语当中,始终没有提到过军中当仁不让的二号人物——尚书令尚让。

    而且这些日子的辗转攻战,驱使最多的除了那些本地附从军马之外,也就是这位大齐尚书令旧属的麾下各部;尤其是还在其中提拔了许多,号称“足当一面”的年轻将校出来。

    这是否意味着,黄王对于这位亲密的老战友兼做左膀右臂,已经有所提防和暗中使力了呢。尤其是针对在黄王病倒的那些日子里,对方企图大权独揽的活跃异常。

    如是如此的话,这也是自己这些黄氏宗族,在经历了重要成员的损失和内部分裂的人心散乱,又在被黄王隐隐有所疏远之后,重新得到扶持和重用的良机。

    毕竟,黄王在重新起来视事之后,一边全力收揽京中的权柄,一边却是重用起来了曹皇后那边和京兆少尹孟揩为首的外姓人;以至于京兆尹黄瑞都成了个地道的闲人。

    唯有少数几个依旧身居高位的黄姓亲族,诸如吏部尚书黄睿等人,还能够继续委以要任。但也只剩下更多的臣属之分,而再无过去的亲熟无间了。

    然而,当他们都拜别退去之后,黄巢却是有些失望的重重叹了口气了;在损失了几个最有出息的年轻一代后,就越发显得这些老辈亲族兄弟的暮气沉沉了。

    比如这黄鄂虽然依旧忠厚和听话,但是作为掌管戎机的兵部尚书相应资质,就不免平庸而不足以配位了;而且也有些急功近利了。

    然而,作为老兄弟的右枢密使庞师古就没有自己的私心了么?如今的实领兵马的十六卫大将军,光是他的部属就占了三位,另外还有在关东几位守臣的渊源。

    之前在对待南边太平军对策和态度的争端面前,到还算得上是中允和唯命是从;但是现在看来,他也不可避免被拉进了赵璋的那个利益团体之中了。

    他们当然可以毫无忌惮的变卖和互易那些斩获和抄掠所得,乃至是在地方上所征收到财帛赋税;然后换取成为自己的军械甲仗、粮草淄用。

    但是,他们孰不知这也是在罗掘大齐朝廷的根基么;或许有人知道也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装入私囊的好处自然与交出公中的利益完全是两回事。

    是以黄巢为何要在两京一力推行科举选士和监军制度呢?还不是因为初了少数将领之外,作为大后方的关东各地,镇守使臣们的进奉变得越来越少。

    因此,这些监军逐步派遣出去之后,也产生了有好有坏的不同结果;好的迅速掌握了局面,而令进奉的钱粮与日俱增。不好的往往与守臣闹翻被杀,或是变成惨烈的内讧。

    但是这都没有影响他继续推进下去的结果,正当他开始逐步在掌握力度更好的关内各路军马中,推行监军制度过半之后,却又因为突然昏倒而几乎前功尽弃和一朝丧尽。

    现在想起来,黄巢却还有些不寒而栗的味道;自己是在是太过亲疏和耽于享乐了;如果内侍监献上龙膏酒的事情并不是一个意外,那就连皇城大内也不见得是安全得了。

    所以,他也只能以病体之身强行亲征的名义,才能将手下重臣们日益离心和自立的力量,给统合和驱使起来;

    进而又在这场征战途中,藉以镇守四边的名义与降伏藩镇相互制约的方式,将他们影响暂时羁绊和排除在京畿以外。

    比如下一步取得了大散关的险要之后,他就打算尚让为新组成的三川招讨军的总帅,而就此留在当地主持征伐诸事。

    等到他带着余下选汰出来的征讨大军回京之后,就可籍着犒赏有功将领的机会,大肆提拔此辈手下的新晋、少壮之辈,而归附在自己的麾下形成新的山头和利益群体。

    到时候,就算是这些老上官想要继续驱使和影响他们,也就不是那么名正言顺甚至会由此生出嫌隙来。这就是基本的帝王心术和让人无可抗拒的阳谋手段。

    然而没过多久,这次会面的情形就已然辗转数度之后,被人以口述的方式吐露在了;大齐朝堂第一人的尚书令,关内、关东行军总管尚让,及其亲众、党羽的面前。

    顿时引得议论纷纷起来:

    “黄家人还是这么不顾吃相和面皮么,”

    “一边忌惮着南边的干系,一边却又要把所有好处都抓在手里。。”

    “想得倒是很美,不过属下以为,在赵侍中那儿多过一手的买卖。终究是要受制于人而不得长久啊。。”

    “如今重点可不是这个。。要紧的是黄王对南边的态度?”

    最后,作为尚让的谋士刘教才开口道。

    “究竟是遥引为襄助和呼应,还是继续隐隐戒备和排拒之,这才是我辈居中处身的根本之道。。”

    这话一出,在场当即一片讶然无声。毕竟,在黄王病倒之后,大齐朝廷的许多事情就已然完全变得不一样了。

    一旦大家为了自己更多的考虑起来之后,自然就再没有办法吐出相应的利益,或是甘心回到之前的局面当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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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杨州的广陵城中,

    “贼子安敢!!!”

    袒露的身上刚刚重新敷过秘制烧伤膏药的吕用之,却是勃然失态的将一张毛边麻纸的告贴,狠狠撕成粉碎摔在进献而来的使者头脸上。

    因为,就在这张纸质低劣到一戳就破,文字也是印刷相当模糊,却名为《斥广陵妖乱徼》的告贴上,赫然就以他吕用之的大名为首,例举了他得势以来诸多倒行逆施之举。

    最糟糕的是,其中还专门收集和具列了他及其党羽中人,长期以来装神弄鬼瞒混世人的各种仙家手段,及其幕后的真相破解和剖析使然。

    这就有些要命了,因为在失去这些令人畏惧而不可知的神秘与恐怖光环之后,莫说他这些原本就是凡夫俗子的手下们的混乱与动摇,就是供奉他们的官宦富家也会有所想法。

    好在军中那些将校们已经在普遍服食,他令张守一炼制的大小还丹和紫芽丹;更是在内衙控制住高骈这个关键,而完成了周旁人等的替换。

    然后更让他烦心的是,这种东西居然是一夜之间就出现在广陵城中的大街小巷当中,这岂不是意味着太平贼的人在这城中,可以肆意横行的现状么。

    这是否也代表城中已然有人与之勾结,而很可能里应外合的威胁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了。随即他就有所决断了:

    “派人去联系寿州的杨(行愍)都团,就说我许他为寿濠防御使,但是要出兵南下助我讨贼。。”

    “派人去劝诱楚州的蔡州贼将孙儒,问他一声是否有心自立门户而及时归顺朝廷,便就是一州守臣之尊了。。”

    “派人去淮西刘汉宏处说项,询问是否有意淮南镇的招安,就此以高令公的名义,授任为淮西五州观察处置使。。”

    与此同时的扬州沿海地区,作为扬州监军院的幸存者张承业,也如愿以偿的乘坐上了出海的渡船;

    只是在行处了一段距离之后,通过天上的个日头方位,他很快就发现这艘船并不是北上,而在南下而行。他不由在甲板上大声质问道:

    “你们不是楚州的高刺史麾下么。。”

    “没错啊,我们就是高刺史的人啊,只是如今他老人家正在丹徒城里等着您呢。。”

    而这时候另外几名的扈从老卒,已经被封堵在船舱之中而无力作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