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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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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才在母亲那里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你可愿随我一同去太子府?”

    “奴婢愿意的,只是,前些日子听说我母亲病重,有同村的人来找我,让我回去看她最后一眼……”

    说着,小云犹豫的看了一眼林诗雨,还带着些许泪光的双眸中,透露出丝丝不易泄露的哀愁。

    虽然她是被卖了出来,但那毕竟是她的母亲,她给了她一条命,何况如果那时不卖掉她,可能他们一家子的人都活不下去的。

    她虽哀叹自己的命苦,但她也并不怨恨他们。

    “你要回家?”

    林诗雨惊讶道,低头沉思,难道前世正是因为小竹回去了,而后来她又嫁了出去,所以这才对小竹没有印象?

    她点了点头,觉得这个理由很是合情合理。

    “那你回来之后,可愿继续跟着我?”

    这样一个聪明伶俐的丫鬟,若是不能收为己用,那可就真是太可惜了。

    真的吗?

    小竹惊喜的看着她,原以为,她错过了这个时机,以后就不能再跟在小姐的身边了。

    却没想到,小姐还愿意让她去找她。

    “我愿意的!”

    小竹激动的答道,双眸因为惊喜而微微发出亮光,在这光线并不明亮的屋子里如星星一般的闪耀着。

    林诗雨有些自惭形秽,为自己的用心。

    她慌忙的转过身,掩饰自己神情的异样。

    “这些日子你就留在我的身边吧,小红和春儿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在干嘛,要找的时候总是找不到,理由还一大堆,有你在我也能放心一点,好了,我好累。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她闷闷的声音响起,在这昏暗的屋子里无端的让人感觉到压抑。

    小竹看着她,漂亮的大眼睛里有着疑惑,她微张了一下嘴,想说点什么。

    待看到林诗雨神情疲惫的脸后,只默默的应了一声。

    “是。”

    随即退出了房间。

    林诗雨则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曾经,也是这么单纯的人呢。

    只是后来,世事把她磨砺成了这副样子。

    想到今后还要应付太子,她就忍不住的皱紧了眉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盛满了忧虑,她从来没这么费神过。

    躺到床上闭了闭眼,想着近日里发生的那些事情,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有一双手,温柔的抚过她的脸,那轻柔的力度,带起阵阵的柔情。

    耳边有人在轻声呢喃。

    “我会看着你的,你一定会是天上最耀眼的那颗星星。”

    ————

    清晨,公鸡刚打过鸣,林诗雨就醒了,她敲了敲有些胀痛的脑袋,漂亮的脸蛋皱成了一团。

    脱下皱巴巴的衣服,将头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拆下来。

    昨晚竟然就这样睡下了,怎么可能睡得好?难怪今天头会胀痛。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

    忽然她瞪大了眼睛,脸上透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她微微张着嘴,错愕的看着桌上那一堆首饰里,显得有些与众不同的浅黄色木簪。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心跳如鼓。

    “小竹!小竹!”

    她的声音也抑制不住的颤抖,在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惊恐的情绪下,她只觉得全身乏力。

    “怎么了小姐?!”

    小竹慌慌张张的跑进门,额头上因奔跑而缀满了汗水,此时在昏暗的房间内微微发亮。

    看到小竹这么紧张,林诗雨的心到是松了一下,不过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愧疚。

    这个时候,许多人才睡的正熟吧,自己就这样把人家吵了起来,她可从来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这个发簪……”

    她的神色稍微柔和了一些,还扯出一摸勉强的笑容,拿起那根浅黄色的木簪子问道。

    “这个发簪……”

    小竹微皱着眉头,认真的回想它的来历,却始终想不起来这件事。

    “好像,我也不知道。”

    她微微低下头,似乎是为自己没能帮上忙而感到羞愧。

    林诗雨却没顾得上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加快了心跳的速度。

    她拿着发簪翻来覆去的看着,怎么看,都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她脸上的表情因过于兴奋而显得微微扭曲。

    “小姐,你怎么了?”

    被她的表情吓到,小竹有些紧张的问道。

    “这样的簪子,很平常啊!在一些家境不富裕的人家里,女孩子们都常常用的这种木簪子绾头发。”

    小竹皱着眉头,不理解林诗雨为什么会如此重视这根发簪。

    “是吗?”

    她喃喃的说道,神情一下子就冷淡下来,语气中也透露着说不出的失落。

    她就说怎么可能是真的。

    她一个就已经让人难以置信了。

    “这样啊,可这簪子,怎么会在我的头上呢?”

    她明明记得,她从来都不簪木簪的。

    “许是昨天小红姐姐弄错了呢?您又从来都不在意这些。”

    “也许吧。”

    她淡淡的说道,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她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儿,只好草草作罢。

    想起今日还要赴安平侯邓白女儿的约,她又一阵头疼。

    那女人就是一个疯子,逮着谁咬谁。

    安平侯邓白的女儿叫邓芝,本来也是一个挺可爱的女孩儿,但却在三年前和人私奔出府。

    当时她的身上还有婚约。

    为这事儿,安平侯气得旧疾复发,在床上躺了足足两个月才缓过劲儿来。

    本以为这事就这样草草了之了,没想到半年后邓芝哭着跑回了安平侯府。

    不仅如此,还带回了一个不足两月的婴儿。

    哭的肝肠寸断。

    从那以后她的性子就大变了样,对那些婚姻幸福,家庭美满的人都极尽讽刺。

    她前世,也没能耐得住性子和邓芝吵过许多回。

    对这个人,她也是万分的头痛,可普通的吵吵也就罢了,若是真的得罪了她,那可就真了不得了。

    虽然她犯下过大错,但作为安平侯唯一的女儿,她在家中也是很受宠的,平日里家里人教训教训倒没什么,要是让外人给欺辱了,那么那个人势必会迎来千百倍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