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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不知被偷摸着吃了多少豆腐的苏梅涨红着一张白细小脸, 终于在马焱那敛着暗欲的目光之下战战兢兢的换完了喜服,
做工精细的喜服衣料上乘, 服帖的套在苏梅身上, 更勾勒出她那一身纤细窈窕的身姿。
及笄之年的苏梅, 艳媚初绽, 一身凝白肌肤即便是在昏暗的屏风之后, 也浸着一层凝脂玉色,在正红朱色的掩印下,更显白皙细腻, 盈盈一握的纤媚细腰被绶带紧紧束裹着,仿若一折便断,向上看, 是那被衬得鼓囊囊的胸口, 仿若含苞细蕊,亟待绽放。
随着苏梅的动作, 她那头漆黑墨发细细甩动, 轻略过马焱的手背, 留下一点酥麻痕迹。
扭扭捏捏的从屏风之后走出, 苏梅站在内室之中,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马焱道:“换好了。”
“换好了便随我去吃早食。”伸手牵过苏梅的小手, 马焱说话时依旧是那副温柔模样, 但苏梅看着这副模样的马焱, 却只感觉自己整个人心慌的厉害。
被马焱带着往鹿鸣苑里头的小厨房走去,苏梅低垂着眼眸, 细细看着自己脚上踩着的那双正红色缎面喜鞋。
“这喜鞋……难不成也是你做的?”犹豫良久,苏梅终于是忍不住的开了口道。
听到苏梅的话,马焱沉静片刻,然后才轻缓点了点头道:“嗯。”
怪不得连一点子绣纹都没有……
动了动自己的小脚趾,苏梅暗自噘了噘嘴。
话罢,两人便进到了散着香浓气息的小厨房之中,苏梅一眼看到那摆置在木桌之上的甜粥糕食,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玫瑰酥,八宝粥。”牵着苏梅的小手将人带到木桌边,马焱将洗净的小金匙递给苏梅道:“坐下吃吧。”
“这些……也是你做的?”咬了一口玫瑰酥,苏梅立刻便吃出了不同,她睁着一双圆溜大眼,神情懵懂道。
“蒸笼里头还炖着盅血燕窝。”一边说着话,马焱一边将蒸笼里头的那盅血燕窝端出置于苏梅面前道:“趁热吃,今日可是有许多事儿要干的。”
“唔?要做什么?”嘴里含着一块玫瑰酥,苏梅说话时鼓着两边面颊,更衬得那双湿漉水眸平白大了几分。
“洒扫,贴喜,铺床,暖被。”慢条斯理的拢着宽袖坐于苏梅身侧,马焱的声音带着一抹难掩的幽暗之意。
听到马焱的话,苏梅“咕嘟”一声将嘴里的玫瑰酥咽进肚子里头,然后声音干涩道:“谁让你把丫鬟婆子都放出去了,现下可好,弄得什么都要自个儿动手。”
“俗语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娥娥妹妹难道没有听过吗?”舀了一勺清粥置于自己口中,马焱那张清俊面容之上显出一抹清浅笑意。
“我自个儿不动手,也能丰衣足食。”歪着小脑袋指了指马焱,苏梅的眼中显出一抹狡黠笑意。
可不是,她这身上穿的是马焱做的,嘴里吃的也是马焱做的,哪里没有丰衣足食了?
“呵。”听到苏梅的话,马焱沉笑一声道:“歪理。”
“你的是歪理,我这才是正理。”鼓着面颊反驳了马焱一句,苏梅瞪着一双圆眼,声音细糯道:“你做什么将这鹿鸣苑里头的人都清出去?还有你说今日成婚……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怎么看都觉得今日就好似闹家家酒一般的寒碜,甚至就连那时候她在貔貅镇里头与马焱一道住在王府里头,王夫人布置的水榭小弯都要比这喜气。
“成婚是我们两人的事,我不信天,所以不拜天,不信地,所以不拜地,无高堂,所以不拜高堂,我有的,只是娥娥妹妹这一个人,所以即便是这大汉江山千万人置于我面前,终也抵不过娥娥妹妹一人。”
若是其他人说这话,那苏梅肯定会不屑一顾的赏给他一个白眼,可是坐在这处与她说话的人是马焱,因为是马焱,所以苏梅觉得,这话……其实也不太大。
这厮不本就是一天地间出来的浑物嘛,不奉天,不承地,肆意惯了。
“自然,娥娥妹妹的眼中,也只得有我一人,再多的东西,便不能放了。”微凉的手指轻抚上苏梅那双轻颤眼睫,马焱轻笑着说话,那低哑暗沉的嗓音细细柔柔的传入苏梅耳中,让她禁不住的暗暗沉了心。
果然,这厮还是这般的霸道,今日做这些事,难不成就是因为要告诉她,这世间,只有他能入她的心,她的身,她的眼。
“娥娥妹妹可听懂了吗?”覆住苏梅的小脸,马焱的指尖抵在她白腻的肌肤之上,微一用力,那处便显出一抹绯红擦痕。
“唔……知,知道了……”颤颤的拨开马焱覆在自己面上的手,苏梅噘嘴小嘴道:“你惯是这般霸道,那若是我眼里进了其它的东西,你难不成还能给它挖出来?”
“眼里进了东西,便挖了眼,心里进了东西,便挖了心,若是这双腿脚也不听话,那便打断了缚在绣床上,娥娥妹妹你说,好是不好?”
低缓的嗓音磁磁哑哑的浸着一抹瘆人意味萦绕在苏梅的耳畔处,苏梅一把抓紧自己手里的小金匙,哆哆嗦嗦的开口道:“这,这大喜的日子里头,你,你就莫吓我了……”
听到苏梅那近乎带上了几分哭腔的声音,马焱沉笑一声,语气柔和道:“快吃早食,都要凉了。”
哆嗦的抖着手,苏梅将面前的玫瑰酥使劲的塞进了自己嘴里。
她怎么感觉现下这鹿鸣苑变成狼嚎窟了呢,而她就是那只被叼进狼嚎窟里头缩在角落被洗涮涮干净准备下锅的肥兔子……
被马焱一脸温柔的盯着吃完了早食,苏梅抚着自己的鼓囊囊的小肚子颤着双腿从实木圆凳之上起身,刚刚踏入主屋内室,就被马焱按在了绣墩之上道:“坐着剪纸。”
“剪纸?”听到马焱的话,苏梅一脸懵懂的抬起小脸道:“什么剪纸?”
“自然是‘囍’字的剪纸了。”一边说着话,马焱一边将那绣篓子里头的红纸和剪刀递给苏梅,然后俯身凑到她的耳畔处道:“好好剪,这可是要贴在绣床头的。”
说罢话,马焱将绣篓子里头那叠“囍”字拿走,然后转身出了屋子。
看着马焱消失在主屋门口的颀长身影,苏梅咽了咽口水,然后垂眸看了一眼面前绣篓子里头的红纸和剪子,犹豫片刻之后终于是将其拿了起来。
不过这……怎么剪啊?
当马焱将外头主屋房廊处的大红灯笼都挂上之后,转身回到主屋内室,就见那绣桌上头细散着许多凌乱碎纸,有些还扑棱棱的落在了地上,其正红的颜色在白玉瓷砖那莹白细腻的光泽之下,更显媚意。
“这怎么剪啊……”看到走进内室之中的马焱,苏梅噘着小嘴,满脸怨懑的道:“这么难……”
好笑的勾了勾唇角,马焱缓步走到苏梅面前,然后撩起宽绸后裾落坐于苏梅身旁道:“你这般剪,自然是不行的。”
一边说着话,马焱一边从绣篓子里头拿出一张红纸,然后将其细细折叠了几下之后拿过苏梅手中的剪刀开始在上头细细裁剪起来。
“哇……”看着马焱慢慢将那张裁剪好的红纸打开,苏梅惊奇的发现这红纸竟然已经变成了“囍”字模样。
“这么厉害。”伸手拿过马焱手里的那个“囍”字,苏梅将其捧在手里细细把玩了片刻之后一把拽住马焱的宽袖道:“你快教教我。”
“去拿剪子来。”
“好。”
意犹未尽的剪了小半个时辰的剪纸之后,苏梅还在欣赏着自己剪得那些四不像,就被马焱拖着出了内室,往屋外走去。
“这是什么?”看着手里端着一碟子白色黏糊糊东西的马焱,苏梅仰着小脑袋,声音疑惑道。
“浆糊,用来沾‘囍’字的。”说罢话,马焱率先用手里的竹片沾了一点浆糊涂在那“囍”字上头,然后将其整整齐齐的贴在窗棂上。
“我试试。”一把抢过马焱手里的竹片,苏梅直接便挖了一勺浆糊往“囍”字上头抹去。
“这样会烂的。”看到苏梅的动作,马焱刚刚话罢,便见那张被苏梅拽在手里的“囍”字直接便变成了一团烂糊。
“啧。”从宽袖之中掏出巾帕细细的替苏梅擦了擦手,马焱又拿出一张“囍”字道:“不能用的多了。”
“哦。”乖乖的应了一声,苏梅小心翼翼的用竹片抹了一点浆糊,然后扯了扯马焱的宽袖道:“这些多吗?”
“差不多。”垂眸看了一眼那“囍”字,马焱随手一指房廊道:“去贴那。”
顺着马焱的手指方向看了一眼房廊,苏梅迈着小细腿赶紧跑了过去。
宽长的房廊之旁摆设着几盆嫩菊,卷软初绽,衬在那一个个大红灯笼之下,更显出一抹娇软之意。
苏梅踩着脚下的木栏杆,小心翼翼的伸手扒住那大红灯笼,然后将手里抹了浆糊的大“囍”红纸给它沾上去。
马焱侧头,一眼便看到了那穿着一身喜服,摇摇欲坠的踩在栏杆之上的苏梅,一双玉凝藕臂扒在大红灯笼之上,宽大的喜服袖口顺滑垂下,直至细肩。
踩着脚上的布履鞋,马焱暗沉着一双眼,缓步朝着那一身难掩的苏梅走去,他悄无声息的走到苏梅身后,然后踏上木栏杆,单手便那苏梅那纤细的身子给搂进了怀里。
“你,你吓死我了。”被突然贴上来的马焱吓了一跳,苏梅娇嗔的噘了噘小嘴道:“你看我贴的好不好看?”
“好看。”侧头注视着被自己圈在怀里的苏梅,马焱微微俯身,直接便顺势含住了苏梅的那只白玉藕臂。
“呀,你……”被马焱的动作唬了一跳,苏梅下意识的就想缩手,却是发现自个儿的整个身子都撑在那大红灯笼上头,若是松了手,她定是要掉下去的。
绯红着一张白细小脸看着那含在自己手腕处的马焱,苏梅羞得连耳尖子都泛了红。
濡湿的触感细细痒痒的在指尖处打转,好似蚂蚁啃噬一般的让人焦痒难耐。
扭着身子,苏梅一脚踩空,被马焱眼疾手快的一把拎住了后衣领子。
吊在半开之中的苏梅瞪着一双圆眼,赶紧伸手一把环抱住马焱的脖颈,然后蹬着一对小腿道:“快把我放下去……”
听到苏梅那细细糯糯的娇嗔话语声,马焱低笑一声,直接便踩着脚下的木栏杆顺势坐了下来。
被马焱搂在怀里的苏梅全身毫无着力点,除了那双吊在马焱脖颈处的手。
俯下身子,马焱一把搂住苏梅那纤细的身子按进怀里,然后慢条斯理的含住那抹着一点朱色的粉嫩唇瓣。
甜腻的口脂不知加了什么,香甜清软,就好似此刻被自己按在怀里的小人儿一般,稍一用力,便能折断。
朔风吹过,撩起大红灯笼下头细腻的流苏坠子,轻飘飘的抚过马焱的额角,搭在两人相触的唇瓣之上。
“呸呸……”被马焱卷着含进了一根细穗子的苏梅皱着一张白细小脸,赶紧扭头将嘴里的细穗子给吐了出来。
看到苏梅那副娇憨的嫌弃模样,马焱微闭了闭眼,片刻之后,暗欲汹涌的眼眸又恢复了一点清明。
不急,煮熟了的胖鹅子,还能飞了不成……
“该准备午膳了,今日的午膳,由娥娥妹妹来做。”轻巧的将苏梅放到地上,马焱声音沉哑道。
“我做?”还在抹着唇瓣的苏梅听到马焱的话,立刻便瞪大了一双眼道:“我不会的!”
“不会便学,我来教你。”牵过苏梅的小手,马焱也不顾那小人的反驳,直接便将人给架进了小厨房里头。
苏梅是真的不会做吃食,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就连这小厨房,她进的次数也不多。
“简单一些,做碗面吧。”将面粉摊在木桌上头,马焱替苏梅洗手道:“一箪食,一瓢饮,便是每日里平常人家要做的事。”
正噘着小嘴任由马焱替自己净手的苏梅听到马焱的那“平常人家”四个字,瞬时就安静了下来。
这厮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心病在哪处。
其实苏梅时常在想,若是自己只生在一普通人家,每日里为那一箪食,一瓢饮而苦闷欢欣,是不是就会简单许多。
“马焱,你开心吗?”看着那正替自己擦手的马焱,苏梅突兀开口道:“现在的你,开心吗?”
对上苏梅那双微红的湿漉水眸,马焱慢条斯理的伸手替她擦了擦鼻尖处的细粉道:“不管是一箪食,还是一瓢饮,我只要有这只娥便好了,毕竟人生来便孑然一身,后来攥在手里头的,到最后依旧还是要放手。”
“但我可以放开所有,只有你,我不能放。”低缓的说着话,马焱细薄唇瓣轻抿,按在苏梅鼻尖处的手微微用力道:“人之情不过就是生欲罢了,割不下,舍不开。”
“那你缺了我,依旧会活得好好的吗?”接过马焱的话,苏梅睁着一双眼,神情认真道。
“不会缺的,揉进骨血里头的东西,怎么会缺呢,若是缺了,那人便死了……”漆黑暗眸之中浸着一层幽光,马焱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揉上苏梅的脖颈,然后细细的捻着那一点后颈揉捏。
“你才是东西呢。”挥开马焱那只按在自己后颈处的手,苏梅低垂下小脑袋,绞着马焱的宽袖,小脸绯红道:“我知道你要告诉我什么。”
阑珊是她的生母,苏梅割舍不下的只是那一点稀薄血脉,可是在她活着的十五年里,那一箪食,一瓢饮,完全没有阑珊的插足痕迹,所以割舍不下如何,割舍下又如何,人生在世,这点子东西,何必烦忧。
反而是这厮,无孔不入,自个儿离了他,怕还真是一日里都活不下去。
“知道什么?我可什么话都未与娥娥妹妹说,我这可还等着你下面给我吃呢。”轻搂住苏梅那纤细的身子,马焱将自己的脑袋搁在苏梅的脖颈处,说话时暧昧的吞吐气喷洒在她白腻的肌肤之上,留下一片濡湿水痕。
呵,那阑珊是劳什子东西,他这只娥的脑子里头,只能装他。
“我,我不会……”缩着身子,苏梅被马焱紧紧的压在怀里,整个人像只熟透的烤鹅。
“来,我教你。”伸手搭住苏梅那只软腻小手,马焱将其一道插.入细粉之中,那加了水的细粉黏稠粘连,将四只手紧紧的裹在里头,霸道而温软。
一碗面,足足费了三袋子细粉,虽然口感不怎么样,但好歹是能入口。
食完了面,在马焱屁股后头兜转了一下午的苏梅看着外头那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用力的绞着自己的那双细白小手,只感觉自己的心也愈发慌张了几分。
那书房里头……是不是好似还藏着一本魏二的《女戒》书?她要不要……临时抱一抱佛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