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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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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八章

    用力的咽了咽口水, 苏梅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马焱, 努力的镇定道:“这自然是我的主腰, 你一个男子, 拿一件女子的主腰, 也不觉得羞耻吗?”

    说罢话, 苏梅踩着脚上的绣花鞋就要去拽马焱手里的主腰, 那厮却是一个闪身,躲过了苏梅的手。

    勾着那主腰系带,马焱慢条斯理的抚着上头的绣花纹路, 双眸暗黑道:“这主腰做的真是精细,不知娥娥妹妹若是穿在身上,那是何等风情?”

    听到马焱的话, 苏梅立即便涨红了一张脸, 她用力的扣着自己的指尖,咬牙抿唇道:“这般私密的东西, 谁会穿给你看。”

    “哦?是吗?”轻挑的看了一眼苏梅, 马焱修长指尖微动, 状似无意的抚过那绣花纹路之上的两朵艳色牡丹, 那牡丹层叠而放,厚实的花瓣包拢着里头的镂空花心, 衬在白皙指尖处, 莫名的让人感觉到一阵羞耻。

    看到马焱的动作, 苏梅下意识的便猛往后退了一步,绯红着一张白细小脸正欲说话之际, 却是突听到那厮声音沉哑道:“娥娥妹妹觉得,是要穿这主腰,还是喝姜汤?”

    “……你。”听到马焱的话,苏梅噎着喉咙,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娥娥妹妹不说话,那就是要主腰了?”踩着脚上湿漉漉的战靴,马焱朝着苏梅的方向步步逼近。

    “不,我,我喝姜汤!”急匆匆的说罢话,苏梅扭身直接便端起绣桌上头的姜汤往嘴里头灌。

    一口气将那小半碗姜汤喝完,苏梅随意的抹了一把嘴,然后抬眸看向马焱,朝着他伸出一只白玉小手。

    端坐在实木圆凳之上,马焱把玩着手里的主腰,轻挑的斜了一眼苏梅那只小手。

    “我喝完了,还我。”没有看到马焱动作,苏梅皱着一张白细小脸,神色紧绷道:“主腰还我。”

    听着苏梅那细软糯气的话语声,马焱低笑一声,然后慢条斯理的将那主腰塞进宽袖暗袋之中道:“我可没有说过,娥娥妹妹喝完了姜汤,便将主腰还你这种话。”

    “你,你……那你怎么才肯还我嘛,这明明就是我的东西,强行被你占为己有,你自个儿倒还有理了。”狠狠跺了跺脚,吃完了姜汤的苏梅身上开始细密密的冒汗,那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白腻的肌肤向下滑动,滴滴答答的落在微露的锁骨处。

    看着面色潮红的苏梅,马焱微眯了眯眼眸,片刻之后才低哑开口道:“娥娥妹妹穿一次,我便还给你。”

    被马焱的无赖话气笑,苏梅鼓着一张小脸,憋着一股闷气道:“你刚才还说要我喝姜汤呢。”

    “喝姜汤是另外一回事,现下又是一回事,可不能混为一谈。”状似无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宽袖,马焱眼角轻挑道:“如何?”

    “呸,无赖坯子。”朝着马焱一甩宽袖,苏梅径直便转身绕进了内账之中道:“你若要便要去,谁稀罕。”

    苏梅的话说的潇洒,但是只有她自个儿知道自己的心里有多虚。

    入夜,阵雨间歇,泥土松软,散发着一股腥潮气,燃着一点琉璃灯的内账之中,苏梅躺在绣床之上,偷摸摸的朝着那正坐在圈椅之上看着书籍的马焱望去。

    似有所感的抬眸往苏梅的方向看了一眼,马焱沉声道:“不睡?”

    赶紧将自己的小脑袋埋进被褥之中,苏梅别过身子,将自己的小屁股对向马焱,也不说话,只发出一阵哼唧唧的抗议声。

    看到这副模样的苏梅,马焱低笑一声,然后慢条斯理的将手里的书籍往后翻了一页。

    迷迷瞪瞪的裹在被褥里头睡了半响,苏梅小脚一蹬,猛然惊醒过来。

    她怎么就这么睡过去了呢?她可还有大事要办呢。

    偷偷摸摸的从被褥里头钻出半个小脑袋,苏梅探头朝那书案处看去,只见马焱那厮单手撑在圈椅边,手里的书籍搭在书案边缘处,不知何时竟然睡了过去。

    小心翼翼的掀开身上的被褥,苏梅从绣床上起身,然后光着两只白嫩小脚偷摸摸的走到马焱身侧。

    马焱依旧穿着白日里的那件软猬甲,扎在宽袖处的系带松松的,露出一个微鼓的暗袋。

    半蹲下身子,苏梅正欲伸手去触他的宽袖暗袋时,只听得书案处一阵书籍掉落声,吓得她立刻便钻进了书案下头。

    躲在书案下头等了半响,苏梅见马焱没有什么动作,才小心翼翼的从书案下头探出半个小脑袋。

    手边是一本掉落的书籍,苏梅轻手轻脚的将其拨开,然后慢吞吞的仰头朝上看去,那厮闭着双眸似乎睡得很熟。

    扯着马焱的裤脚,苏梅伸手搭在圈椅边缘,然后探头朝那宽袖暗袋里头看了看。

    那主腰系带若隐若现的搭在马焱的手腕上,露出一个艳色线头。

    小心翼翼的伸手扯了扯那线头,苏梅屏着呼吸,整个人都感觉紧张异常。

    那主腰大致是塞得紧了,苏梅一扯没扯动,无奈之下只能加了一些气力。

    “嗯?”扯了半天,苏梅还是没能将那主腰从马焱的宽袖里头抽出来,她瞪着一双眼,神情的疑惑的从书案下头钻到马焱身下,然后伸手掀了掀那宽袖。

    “娥娥妹妹可找到了?”低哑暗沉的嗓音带着一股慵懒的礠哑之意,突兀出现在苏梅的耳畔处,让她禁不住的身子一抖,拽着马焱的宽袖直接便将自己的小脑袋给塞了进去。

    看到那拱在自己宽袖里头的脑袋,马焱直接伸手掐住人的腰肢将她搂抱到自己怀中,然后捏了捏她的小手道:“娥娥妹妹这招鸵鸟埋沙,真是用的精妙。”

    听到马焱那暗带调戏的话语声,苏梅噘着小嘴,整张小脸涨红,愈发的藏在马焱的宽袖里头不敢出去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过苏梅那渐渐弥散上一层细薄绯色的脖颈,马焱隔着那层细薄宽袖,轻咬住苏梅的左耳道:“让我猜猜,这里可是鸵鸟的鼻子?”

    “你的鼻子才长这般呢!”蒙着宽袖的苏梅一股脑的伸手去推马焱的脸,但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找不到那厮的人。

    “嗯?那这可是鼻子?”转了一个方向,马焱一口咬住苏梅的唇瓣,轻柔的捻了捻道:“鸵鸟的鼻子,都是长得这般奇怪吗?”

    “唔唔……”被马焱咬着唇瓣,苏梅用力的甩着自己的小脑袋道:“放开……”

    “哦?原来这是鸵鸟的嘴儿。”松开咬在苏梅唇瓣上的嘴,马焱伸手按了按苏梅的小脑袋道:“原来鸵鸟说话都是这般好听的,嗯?”

    蹭到苏梅的脖颈处,马焱慢条斯理的掀开苏梅盖在自己脸上的宽袖,露出那张潮红小脸。

    睁着一双湿漉水眸,苏梅委屈巴巴的看向面前的马焱,声音细软道:“你把主腰还我。”

    “呵。”低笑一声,马焱声音沉哑道:“娥娥妹妹不是说不稀罕吗?这会子怎么又问我要了?”

    “你难道不晓得女子说不稀罕的时候,便是稀罕,说不要的时候,便是要吗?”梗着脖子,苏梅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羞恼模样。

    “……唔,既然如此,那娥娥妹妹说不欢喜我,便是欢喜我的意思,说不愿嫁我,那便是要嫁我的意思……而说不穿主腰的意思,便是要穿主腰的意思?”慢条斯理的抚着苏梅那张白细小脸,马焱眼中笑意浓厚道:“我说的可对?”

    “呸,胡言乱语!”用力的伸手挤上马焱那张清俊面容,苏梅一个侧身,直接便将他藏在宽袖暗袋之中的主腰给抽了出来。

    拿着手里的主腰,苏梅兴奋的滑下马焱的身子,正欲往绣床上奔去时,却是只听得那厮在后头慢悠悠的道:“娥娥妹妹这般欢喜我的汗巾,真是让我欢.愉。”

    听到马焱的话,苏梅立刻便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东西,只见她手上拿着的哪里是什么主腰,只是一块同样绣着牡丹图案的汗巾罢了。

    “呀!”使劲的将手里的汗巾往马焱那处丢去,苏梅鼓着一张白细小脸在原地跳脚道:“我的主腰呢,我的主腰……”

    “主腰在这处,娥娥妹妹自个儿过来拿。”从另一只宽袖暗袋之中抽出那主腰,马焱靠在圈椅之上,眸色深邃的看向苏梅道。

    疑惑的看了一眼那挂着一抹似笑非笑表情的马焱,苏梅站在原处踌躇片刻之后,终于是慢吞吞的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但苏梅若是知晓这后头会发生什么事儿,就是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再往前迈一步的。

    书案边,细碎的琉璃灯罩印着一层浅淡暗影,铺着地毯的营帐地上显出两个纠缠魅影,层层叠叠的蕴色琉璃星点倾斜。

    营帐外,不知何时又落了雨,角落处新冒出来的一只素菊,托在嫩叶之上,被雨水打的上下倾斜,半开的花芯含羞带怯的被雨水浸润,饱满吞吐,清澈的水珠顺着细长花柄缓慢留下,浸入湿滑泥土之中。

    翌日,天空放晴,苏梅随意的披着一件袖衫站在洗漱架边,用力的搓洗着自己的手。

    “四姑娘,手都要破皮了。”洋槐端着早食从营帐外进入,一眼看到那站在洗漱架前使劲搓手的苏梅,忍不住的开口提醒道。

    听到洋槐的话,苏梅神情一怔,然后涨红着一张白细小脸道:“马,马焱呢?”

    “爷出去了。”放下手里的早食,洋槐正准备去收拾床铺,却是突然被苏梅喊停道:“我自个儿收拾便行了,你先出去吧。”

    疑惑的看了苏梅一眼,洋槐也未多问什么,只躬身退了出去。

    看到洋槐消失在营帐门口的纤细身子,苏梅赶紧上前,将被褥里头的那件主腰揣在怀里。

    黏腻的主腰似乎还残留着一点腥味,苏梅燥红着一张脸,直接便将其扔进了纱橱里头,然后又开始站在洗漱架旁净手。

    苏梅洗完了手,绞着那双红彤彤的小手刚刚坐上绣墩没多少时辰,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轰隆隆的敲击打鼓声。

    “这是怎么了?”蹙着细眉,苏梅踩着脚上的绣花鞋往营帐门口走去,正巧与薛勤照了个对面。

    “四姑娘,外头乱的紧,您还是呆在营帐里头吧。”躬身站在苏梅面前,薛勤垂眸道。

    “要打了?”透过薛勤往外看了一眼,苏梅一眼看到那整齐出列的士兵,耳畔处充斥着的满满都是那紧锣密鼓的鼓点。

    “是。”薛勤不紧不慢的应了一声道:“听闻太后今早将文国公府的嫡四姑娘,也就是皇上亲封的长乐郡公主绞杀于保宫狱中。”

    “哎?”

    “靖江郡王冲冠一怒为红颜,决定手刃弑妻之人。”

    “哎!”

    她明明活得好好的好吗!找借口也不能找个像样一些的!

    *

    作为一个已逝之人,苏梅被拘在营帐之中整整三日,才看到那被洋槐引着走进内账之中的苏瑞锦和苏婉福。

    “瑞哥儿?五妹妹?你们怎么会来?”苏梅心急的从绣墩之上起身,赶紧迎向苏瑞锦与苏婉福道:“文国公府可是没事了?”

    “四姐姐。”苏婉福上前一步伸手握住苏梅的手,眼中浸出一层细薄水雾道:“听到你被那太后绞杀的消息,可吓坏我了。”

    “这,这都是谣言。”苏梅略微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然后赶紧牵着苏婉福坐到绣墩之上道:“老祖宗与其他人还好吗?”

    “大家伙都没事,那保宫狱里头的廷尉一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们呢。”

    “是嘛。”听到苏婉福的话,苏梅放心的松下一口气道:“对了,我与你们写的信,你们可有收到?怎的一封也未回我?”

    “信?没有收到什么信啊?”苏婉福歪着脑袋,一副疑惑模样道:“老太太还整日里的念叨着四姐姐不给老太太写信呢。”

    “什么?”听罢苏婉福的话,苏梅瞬时便瞪大了一双眼,她蹙着细眉,一瞬便将矛头指向了马焱。

    肯定是这厮截了她的信,不然为什么每次自个儿与他要回信的时候,那厮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敷衍自己。

    “四姐姐,怎么了?”看到苏梅这副表情,苏婉福奇怪的道。

    “没事。”暗暗咬了咬牙,苏梅抬眸看向苏瑞锦道:“瑞哥儿,快些坐吧。”

    “多谢四姐。”小半年不见,苏瑞锦已然长高了不少,整个人好似拔高的竹段,一下便窜了起来,虽看着清癯纤瘦,但却别有一番傲然风骨。

    “来,喝茶。”一人一盏茶水的推到两人面前,苏梅朝着苏婉福微微探了探身子道:“那个,五妹妹可知彭表哥与那魏家大姑娘,魏玉姚定亲的事儿?”

    听到苏梅的话,苏婉福饮茶的动作一顿,片刻之后才低声开口道:“四姐姐,我要与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看着苏婉福那一脸郑重的面色,苏梅赶紧也正色道:“五妹妹,你若是有什么事儿,都可以告诉四姐,四姐定会帮你的。”

    “明日是彭表哥与那魏玉姚成亲的日子,我要去截人。”紧紧的捏着手里的那只茶盏,苏婉福仰着脑袋看向苏梅道:“四姐姐,我知晓那魏玉姚不是好人,彭表哥娶她,只是迫不得已而已,我定不会让彭表哥娶那等恶毒妇人的。”

    “……呃,这个……那魏玉姚确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但是你这一人去截人,也太……呃……”苏梅吞吞吐吐的看着苏婉福,有些难以启齿。

    “四姐姐,我知晓我一人定是截不了的,所以就想求你帮忙。”

    对上苏婉福那双坚定眼眸,苏梅暗暗的咽了咽口水道:“我没做过这种事儿啊。”

    “四姐姐误会了,我只是想让四姐姐向靖江郡王借一队人马罢了。”一边说着话,苏婉福一边伸手拉住苏梅的小手道:“四姐姐,我刚巧看到外头靖江郡王回来了,四姐姐帮我一道去说说吧。”

    说罢话,苏婉福径直便牵着苏梅的小手往营帐外走去。

    穿着软猬甲的马焱蹬在马背之上,正缓慢的牵引着手中缰绳往营帐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