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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我们书院只有我一个学生吗?”梁辙正拿着锤子给书院教室的门板进行修理,不时擦了擦汗,无意之间忽得抛出一个见血封喉的问题。
由于梁辙因付不起钱从阳平县私塾退学,身无分文,自然在阳平县也租不起住房,陈青秋看梁辙可怜兮兮,自己这儿也还有一间客房,又多了一个“苦力”何乐而不为,于是便答应他住下。
这小子也是感激陈青秋让他不至于露宿街头,不管做什么事都是抢着来,有的时候甚至陈青秋还没张嘴,他就已经把活计做好了,端得是勤奋无比,让陈夫子也享受了一番被人服侍的快感。
只不过梁辙有一点不好,就是胆子太小,性格有点懦弱,虽然做事勤奋但凡是做错了一小点事情,就吓得缩着脖子不敢说话,生怕有人就要动手打他似得,陈青秋几次提醒,也没什么用处。
“哦,在你之前本书院还有一个大师兄,经过本夫子的教导矫正,端得是英明神武,才高八斗,奈何你这大师兄心术不正,误入歧途,让为师就地正法了,现在你就当大师兄好了!”陈青秋想起自己被迫变成书院夫子时,那小胖子赶着趟来退学,就有些牙痒痒,同时将其编为大师兄,就地正法。
“啊!”梁辙吓了一跳,也不知是害怕被陈青秋就地正法,还是自认为不足以有能力当的起这大师兄,一愣神,锤子敲到了手指,只觉得钻心的疼痛。
过了好半晌,梁辙才探询似得小心道:“夫子,我,学生担当不起大师兄的位置,如果日后夫子有新的学生收入,我一定把位置让出来,不敢有半点怨言。”
陈青秋见他诚惶诚恐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但想起前几日这小子跪在私塾门口可怜兮兮的模样,有道是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心想或许是人各有不同吧,若是这事情放到自己身上,要想自己下跪,老子非得捏爆对方卵蛋不可!
“虽然有些不雅,但宿主能有这样的骨气,实在令人刮目相看。”系统突然冒出声音来。
“好说,好说,老夫的断子绝孙手在小学毕业以后就很少施展了,毕竟有些阴损,给不少家长投诉过。”陈青秋早已习惯了这系统的神出鬼没,也没在意,倒是觉得他能听见自己的内心言语,不由吃了一惊:“系统兄,好雅兴啊,偷听别人的心理活动!”
“这是没办法的,系统寄宿与宿主身上,宿主的一举一动一念一想系统都会知道。”系统解释道:“不过宿主放心,系统无法对宿主意外人的说话,也就是说宿主偶尔晚上,满脑妄想,将手放在下……”
“打住,打住,要柔情不要色情,我们都是正人君子,还是聊点有有文学涵养的话题好!”陈青秋听得浑身打了个寒颤,老脸一红。
“宿主想要聊什么话题。”系统说。
“比如系统奖励什么的,别人家的系统那个不是随便种个菜除个草,就赏千八百万的雪花银当零花钱,再不济就是法宝装备论斤送,怎么到了你这儿,抠门的紧啊,三张宣纸叠在一起擦屁股,都怕擦破了!”陈青秋愤愤不平地数落自家系统的不争气,给系统奖励的平均线拖后腿。
系统依旧平淡道:“系统奖励只是为了宿主能够更好的完成任务,而宿主还没有做任何的任务,怎么能得到奖励呢,而且奖励的质量程度由宿主的任务大小决定,奖励种类更是随机,这一点我也无法控制。”
“还有这么多门道?”陈青秋老神在在背靠在栏杆上,嘴里叼着青草,哪有半点夫子的模样:“我不是收下一个弟子了吗,怎么才奖励三张宣纸,还没有打扫卫生来的有成就感呢,反正都是宣纸!”
“宿主收学生也有高低之分,难易之分,并不能一言以蔽之!”系统道。
“难道是说这小子不值钱!妈的,浪费我感情!”陈青秋突然目露凶光,大有要将正在专心修补门面的梁辙毁尸灭迹的意思。
系统摇头道:“并非如此,宿主认为夫子的存在是为了什么?”
“教书育人喽。”陈青秋一愣,这问题不是很明显吗,像他没读过师范大学的都明白。
“的确,教书是为了让学生学会读书认字,通情明理,成为有才之人,国之栋梁!”系统接着道:“但这只是前两个字,还有后两个字,育人,教会他们做人的道理,先做人再做事,先为人在学文,这才是夫子应当担起的责任,但世人却只知前两个字,而无视后两个字,还自以为全部都了解了。”
“可是梁辙很会做人了啊!”陈青秋不明所以,的确,梁辙在有间书院住了两天,从早到晚什么活都干得很勤快,有时候陈青秋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难道他还不算会做人吗?倒是教书的问题,陈青秋到现在还有提起过。
“你看错了,他的勤快并不是他的为人之道!”系统明确的告诉陈青秋:“你收入弟子,只是你这夫子刚刚开始应做之事罢了,后面任重而道远!”
系统藏着掖着不明说,陈青秋略是疑惑:“那什么才是他的为人之道?我应该做什么?”
系统道:“行而后知,日后你自会明白的,对了,宿主若想要奖励,必须得完成任务,不劳而获这种事情,不存在的。”
说完,系统便失去了声音,陈青秋却是出奇的微皱眉头,沉思起来,他是做过白日梦,希望一夜之间自己的书院里挤满千百的学生,一下子便完成桃李满天下的任务,离开这破地方,但那只是结果,过程自己应当做什么却模模糊糊,不明不白。
但今天跟系统兄的一番对话,虽然没有奖励,但却隐隐有了点想法,再看梁辙已经将门板小心修理好,虽然不算精致,但比起陈青秋不知好上几倍,此时正在厨房里准备做午饭。
这样勤奋认真,尊敬师长也不算是学会为人处世了吗?那怎么才算是做人?陈青秋喃喃几句,抬起头喊道:“梁辙,为师今天教你写字!”
既然想不通,就先放一放,说不定日后醍醐灌顶呢!这小子在有间书院折了两天的苦差事,总不能一直叫人家当冤大头不是,总得拿点干货出来,所幸那三张清灵宣纸还没有用掉,今日正好排的上用场!
“啊,我……学生明白了!”梁辙这两天里做事不是没想过陈青秋欺负自己老实,拿自己当苦工使,忽然一听陈青秋要叫他写字,就想起了当日在宣纸上看见的字,心中忍不住一阵激荡,欣喜地跑将出来。
在依旧未经修缮的教室里,梁辙紧张地站在桌边上,而陈青秋负手而立,一派世外高人的气质,桌上放着简单的笔墨纸砚,便再无他物,梁辙虽然愚钝却也知道只有好的文房四宝才能展现出书法家真正的水准,但这桌上除了宣纸似乎都是些低劣的廉价货,难道那张宣纸上的字就是这样写出来的!
“梁辙,你很勤奋,但你知道为什么为师这两日不教你读书写字,只让你干活吗?”陈青秋闭眼眼睛说话,装出高深莫测的模样。
“学,学生不明白!”梁辙看见陈青秋的态度,不禁有些紧张。
“为师希望你在这几日干活中体会到,埋头苦干,不骄不躁的态度,并且将这些态度用到学习上来!”陈青秋眼皮都不眨的胡诌道。
梁辙不由一惊,这些日子他的确对陈青秋产生过一点怨言,没想到夫子竟然早就一眼将自己看穿,还如此和颜悦色的提醒自己,这是何等的胸襟眼力啊!梁辙对陈青秋的态度更为尊敬信服,弯腰道:“学生明白了,谨听夫子教诲。”
“那好,为师便先写一遍字让你看看,能学到多少便就是你日后的努力了!”陈青秋睁开眼睛,提起笔,沾了墨。
梁辙一听,顿时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陈青秋手中的毛笔,仿佛那就是他的杀父仇人,陈青秋提笔动了,当粗糙的笔尖触碰到宣纸,突然在梁辙眼中,陈青秋从头到尾都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出尘于世的高人,一个才华横溢的大家。
转瞬之间,那张宣纸上便洋洋洒洒写满了字体,每个字都隐隐有着超然大家的气象,陈青秋写完之后,一脸无所谓的一瞥,心头却是又一惊,这清灵宣纸上的字体,竟是比上回他写得广告词还要出彩一些。
原来这清灵宣纸不但有着能让练字者一日千里的效果,而且写字者的水准越高,写在上头的效果更好,当然这也是有上限的。
但这足以令梁辙感到惊为天人了,他看看陈青秋,再看宣纸上的字,只觉得这一幕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怪不得那日夫子竟会将那么重要的字送给自己,同时他忽然一愣,咦,夫子写得字怎么那么眼熟,这内容怎么那么俗气,这不就是前两天的广告词吗!
“你是不是觉得很眼熟啊!”陈青秋笑道。
“是,是的!”梁辙面孔一抽搐,似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为师考虑过了,我们有间书院想要发扬光大,就需要广招学生,而这招生大计就从这广告开始,你待会儿去张贴一下吧!”陈青秋打了个哈欠:“为师有些累了,先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