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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间书院地处偏僻,名声不显,想要外人慕名而来读书学习不啻于痴人说梦,这别说距离陈青秋桃李满天的任务有着天地差别,就是能够收上一个学生都够呛,所以陈青秋就想了一个现代小商小贩最常用的方法,来打响知名度——那就是打小广告。
陈青秋这么想也无可厚非,没办法,在信息不发达的古代,传播信息的方式多为口耳相传或者书籍传播,但古代识字的人又能有多少。
想到这里,陈青秋就在书院里找了一些笔墨纸砚,所幸有间书院虽然破败,但原主人却放置了不少未曾用过的文房四宝,虽然廉价但也聊胜于无,准备将有间书院招收学生的信息发放出去,争取做到大街小巷的墙壁上都贴一张。
“没想到宿主招收学生还有这种想法,倒是有些新奇,只不过太取巧了点,不是正道夫子所为!”在陈青秋专心思考广告词的时候,系统突然冒了出来。
“系统兄,小弟又不想当夫子,是被你逼迫的诶!”陈青秋满腹牢骚,手里攥着毛笔,但就是想不到什么样的广告词震撼一点:“那你说说什么才是夫子正道?”
系统无视陈青秋的抱怨:“孔孟老庄,席地而坐,言出即道,不需要宣传也能吸引无数人来听讲,这才是正道。”
“靠,你也说了是孔孟老庄了,他们是圣人,怎能跟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夫子相比,我还是老老实实地打小广告的好。”陈青秋不去鸟系统,心中拟定震撼的广告词,然后用毛笔在宣纸上写了几笔。
然后就听见“咦”的一声,后边接了半句“好丑”,听得陈青秋满头黑线,正是系统兄的感叹声,如果系统有实体,陈青秋一定把毛笔杵他脸上,太会打击人了,陈青秋道:“系统兄,又有何高见啊!”
系统很不客气地道:“你这字形不成形,七零八落,神韵更是丝毫没有,比之三岁孩儿的信手描写,犹有不如,这广告写出去即便辞藻华丽,学生一看见你这书法,就吓得退避三舍了,你……还是退群吧!”
陈青秋老脸一红,没法反驳,他在大学时期上过一个学期的书法课,但书法要想有所成效,哪个不是五六年甚至十几年的功夫,所以陈青秋才学了个形似,毕业之后早已荒废多年,形似早已还给了老师,更别说神韵,不知还在那条道上迷路呢。
忽然,陈青秋一愣,说起书法,自己不是昨天刚刚得到一张宣纸吗,系统说在上面练字进境一日千里,这招揽学生的广告词可不能出师未捷先嗝屁了,还是先练一下毛笔字再说。
于是,陈青秋将那张仿佛白绢丝绸般的宣纸放到桌上,提起毛笔就在宣纸上写了起来,突然之间,陈青秋的身体猛然一滞,福灵心至,大脑仿佛有什么轰然洞开,眼前一片清明,紧接着笔下飞快跳跃起来,犹如练习书法几十年的书法家,但见跌宕遒丽,丰筋多骨的毛笔字从笔下流淌出来。
不过片刻,那宣纸上便洋洋洒洒写满了广告词,每一字,每一个笔画都宛如精雕细琢却又浑若天成,几乎找不到半点瑕疵,连不怎么懂书法的陈青秋都觉得这俗不可耐的广告词都诗意盎然。
“这,这是我写的?”陈青秋张大嘴巴。
“还能有谁?”系统确定陈青秋的想法。
陈青秋没想到这宣纸竟然有那么大的效果,如果自己开个书法班,用这宣纸教课,自己不财源广进,还要什么桃李满天下,系统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这宣纸做工繁杂,材料昂贵,价值自不必说,怕就是帝王之家也无缘可用,你还是省省吧!”
陈青秋当然也只是想想罢了,拿着宣纸反复观摩,欣喜若狂,哈哈,没想到自己还能写出如此惊艳的字体来,到时候留下几本著作,也自称个什么体好了,想着拿起毛笔,在另外一张普通的宣纸挥毫起来。
但很快,陈青秋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这回写得字虽然笔锋遒劲,隐隐有些功底,但比起那张纯白宣纸上的字,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其中且不说一气呵成,断层瑕疵就多不胜数,虽然这比起他最开始已经好上十几倍,但已有珠玉在前,陈青秋怎么还会觉得这写得好。
“系统兄,你这宣纸的效果与实物不符啊,我要求假一赔三!”陈青秋接连又写了几张,每一张都隐隐有些进步,然还是无法跟清灵宣纸上的相比。
系统道:“我前面已经说过,清灵宣纸的效果能让练习者一日千里,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果一张宣纸就能搞定一切,那还需要夫子品德精神的考校吗,不过宣纸上的字体的确是宿主本人写得,宿主的领悟力倒是比一般人强上一些。”
陈青秋醒悟过来,仔细端详清灵宣纸和普通宣纸上的字体,再看开始自己写得歪七扭八的毛笔字,发现此时自己的笔法不知老练了多少,倘若再有多几张清灵宣纸,自己在短短一月内变成书法大家也未可知。
念及此,陈青秋立刻对系统谄媚道:“系统兄,你那宣纸还有没有,再给两张呗,免得我开堂讲课出丑,灭了你的威风!”
然而系统仿佛消失了一般,不回答他的问话。
实际上陈青秋此刻对于自己的进度已经很满足了,对于系统兄的“冷漠”也不在意,当下写了好几张广告词,叠好放进包袱里,就出门去了,出门前还看了看破败依旧的书院,笑道:“等本夫子挣了钱,一定给你修个七进七出的大宅院!”
有间书院所在的地方最近的城镇便是阳平县,而阳平县距离作为六朝古都的金陵只有二十多里远,陈青秋本来雄心壮志,去金陵城大发广告,但陈青秋变成有间书院夫子以来,还没收进半个学生,身上只有这身体原主人的一点积蓄,除此之外身无分文,想去金陵城实在有心无力,所以就近原则,以阳平县作为他桃李满天下的革命根据地。
陈青秋走了两三里路,就看见了宽阔的田地,上头是躬耕劳作的农户,小路上行人来往,一侧还有个小茶摊,比起他那穷乡僻壤的书院不知热闹几何,再前面些,就瞧见了一座小城门,顶上写有“阳平”两个大字。
陈青秋加快脚步,走进城门,就找到了一个干净青石墙壁,就将自己撰写的小广告贴了上去,在贴的时候,陈青秋还缩着脖子往两边望了望,鬼鬼祟祟的模样端得如同猥琐的小偷。
“喂,你在干什么,这里是私塾!”忽然,有人看见陈青秋的动作,大声喊道。
陈青秋吓了一跳,难道唐朝也有城管?定睛一瞧,只见说话的是一个身着青衫布鞋,头顶纶巾的文气中年人,再听见私塾二字,陈青秋心头一放松,原来是同行啊,于是笑道:“自己人,自己人。”
“谁跟你自己人!”那中年人冷着脸走过去,这私塾可是读书学道理的圣贤之地,讲求的是清净,容不得小商小贩来此乱贴纸张,污了圣人的场所,再看陈青秋鬼鬼祟祟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然后顺手去撕那张小广告。
但就在那一刻,他目光一瞥,却是愣在那里,然后竟是双手小心地将那丝绸般的宣纸小心拿下来,目光紧紧盯在纸上的每一个字,说实话这广告词写得真是俗气,但这些字体却是一个个大气惊艳,各有不同,端得是气象万千,自己教了半辈子的书,何曾见过如此惊人的字体,就是他的老师的老师也做不到吧!
原来他手里拿着的是陈青秋在清灵宣纸上些的字。
“这字是你写的?”那中年男人颤抖道。
陈青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这不明摆着吗,那中年男人见他如此年轻点头,心中更是掀起惊涛骇浪,想起陈青秋方才所说“自己人”,难道这小子也是教书夫子?低头一看广告词,正是有间书院打广告,只是这有间书院自己怎么没有听过?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还没有说话,陈青秋有点急了,没办法,再不贴广告天就要黑了,从他手中拿过宣纸,话也不说转身就走,按理说普通人之间如此无礼旁人早该生气,更何况读书人节气,但那中年人被陈青秋的字震撼到,只道他深藏不露,不知其何方神圣,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等陈青秋走出墙垣,来到这私塾的门口,忽然听到一阵嘈杂之声,但见人群之间跪着一个十四五岁学生模样的少年,对面站着个神情倨傲的男人,冷冷道:“没钱还想读书!”
“老师,我再过一个月,一定把钱交上!”那男孩瞧着颇是可怜。
“你都欠了几个月了,滚吧!”那男人丝毫不通融,而那少年还是跪着不敢起身。
这时后边的中年男子跟了上来,也看见了这一幕,顿时一皱眉头,他是知道自己同事的性格,正要上前阻止,突然眼前一花,却见陈青秋走了上去,然后将那张宣纸放到少年的手里说了几句,然后消失在人群之间。
中年男子望着陈青秋离去的方向,不由默然,如此惊人的书法都能随意送人,这人是如何胸襟不可测吶!
实际上是,陈青秋是看明白这小子被书院赶了出来,自己正好可以挖墙脚,而且清灵宣纸用过就失效,送给谁不是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