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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言跟在张角后面来到玄鹤楼对面的那棵大树边。还没走近时叶言就远远看到书上吊着一个人,令他心里直呼:不会吧!又来。
张角见状加快了脚步赶过去。叶言靠近时,第一眼看到的是树上又被刻下了那熟悉的几个大字“叶言斩杀白狼于此树下”。可怜那张树皮已经不知被重新割下几层了,幸亏那是一棵巨大的老树,枝粗皮厚才惊得起被人不断的刮皮。叶言开始后悔自己当初就不应该不爱护花草树木,起了个坏头,搞得现在大家动不动就在树上刻字。
张角赶紧将白狼从树上放了下来。饿狼一族不愧号称不死之躯,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白狼的尸体不仅没有腐烂,反而看上去依然脸色红润,过去与叶言交手时留下伤痕竟全都消失了,叶言一度怀疑白狼是不是还活着。
“叶言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张角怒视叶言。
“我无话可说。”叶言径直走到白狼旁边。
“好啊,你终于承认了。”
叶言晃悠悠道:“此事我全然不知,当然无话说。”
叶言仔细地从头到脚观察了白狼一遍,心中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又无法具体指出来。他摸了摸白狼的手臂,跟一般死尸一样,白狼的身体冰凉僵硬。因为从坟里挖出来的原因,他的身上沾了不少灰尘,虽说挂在树上让风吹了一阵子,脸上皮肤上的灰尘都已经被风吹干净了,但那身雪白的狼皮还是被染得肮脏了。
叶言顿时对白狼如今落到这般凄凉的境地感到悲哀,活着的时候也是一方人见人怕的霸王,到死后还不是一文不值一场空,任人摆布。
张角还在叶言耳边喋喋不休,叶言忽然惊诧一下跳了起来。
张角也跟着吓了一跳,以为叶言要对他动手,慌忙连声问道:“你……你要干嘛?”
叶言不理会张角,极其惊异的盯着白狼看,刚刚他所感受到的事情太过不可思议,以致于他现在回想起刚刚那一刻发生的事情变得迷迷糊糊,不敢确信是到底是错觉还是真实。在刚刚那一眨眼而过的瞬间,叶言似乎感觉到了白狼的心脏跳动了一下。
听说饿狼一族都是不死之躯,难道白狼还没死?这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令叶言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同时他内心深处又隐隐感到兴奋,假若白狼真的没死,那么他就有机会再一次真正彻底的击败白狼。
为了确认刚刚是不是错觉,叶言俯身将耳朵靠在白狼的心脏处仔细聆听,听了好久仍然没有动静。张角还在一旁吵得不停不休令他觉得厌烦,也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听清楚,于是他干脆一掌将张角推开。张角虽说早已做好防备,但实力差距过大,他被一掌推出好远,脚步不稳,倒坐在一滩积水上面,溅起的水花中有小小一滴飞拍在叶言的脸上。
几乎是同一时刻,随着那滴水珠打在脸上,一个灵光马上从叶言的脑袋里穿透出来。
“我想起来了!”叶言起身拍了一下手掌。
张角及其部众睁大着眼睛望着叶言。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雨,虽然雨势不大,但足够将泥土打湿了。”叶言自言自语似地道。
“那又怎样?”尽管屁股全湿了,模样及其狼狈,张角还是故作镇定地摆着一副不好看的脸色。
叶言看向张角,眼神中闪现出一种异样的光芒,他慢慢靠近张角,张角部众全都紧张起来,举起武器环绕在旁边,却不敢轻举妄动。
“这件事是你干的对不对?”叶言抓住张角的领口,“说,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陷害于我?”
“这是怎么了?本来是我们指控你的,现在怎么变成你反过来咬我了?”张角情绪激动的张开双手,“你不要血口喷人胡乱栽赃,我张角受过白狼老大之恩,当初屠夫看我不顺眼要杀我,若不是白狼收留我并杀了屠夫,我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如此救命之恩我无法报答已经是愧对于他了,怎么可能为了陷害你对他做出如此不敬之事?”
屠夫生性暴虐无道,喜欢捉弄人,将人的性命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一点叶言是见识过的。张角及他的这十几位部下之所以现在对白狼如此忠心耿耿,估计就是当初遭受到了屠夫的残忍对待,白狼为了快速的扩张自己的势力杀了屠夫,意外解救了他们,所以他们才会对白狼抱有如此深的感激之情。
“那你为何说谎?”叶言目光炯炯地盯着张角。
“我哪有说谎?”张角神色铁青。
叶言一把将张角丢在地上,指着白狼说:“昨天夜里下过一场雨,泥土被打湿。你说你昨天已将白狼埋葬在后山,如果是这样,为何现在白狼身上没有粘黏上泥土?湿的泥土必然有粘稠性,以今天的风力根本就不可能将他身上的泥土吹干净,况且他衣服上的灰尘也完全是干的。”
叶言指着张角:“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昨天根本就没有将白狼埋起来。你昨天陷害我失败,早就计划好今天继续以同样的手段陷害我,所以为了省事你昨晚偷偷的将白狼藏起来。好啊,要不是老天下了这场雨,我可能真的就会中了你的诡计了。”
听了这个指控,张角手舞足蹈地跳起来极力否认。
叶言再度抓起张角的衣领:“说!你这么做到底有何目的?”
这时候张角的部众手持武器蠢蠢欲动,叶言立刻释放出一股杀气冷冷道:“谁敢再往前踏一步,我格杀勿论。”
这些人平常都非常惧怕白狼,他们也知道叶言拥有与白狼势均力敌的实力,听了叶言这么说便真的不敢再动。
“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你?”张角憋红了脸。
“因为你恨白狼因我而死。”
听了这句话,张角不屑一笑说:“白狼老大是因无形子而死,你只不过是白狼老大的手下败将而已,我为何恨你?”
这句话真是把叶言惹恼了,他今天就算不杀了张角,也要狠狠痛揍他一顿以泄愤。叶言举起拳头正要打下,背后及时传来一个制止声。
“住手,叶言。”叶言循声望去,来者正是昨天才见过面的一平。昨天他替叶言解围,今天反而要替张角解围了。
张角见状连忙喊道:“这位哥哥救命。”
“放了他吧叶言,此事与他无关。”一平和气地说。
“怎么会与他无关,他的谎言被我拆穿了。”叶言仍紧紧地提着张角。
“我可以证明他昨天确实重新埋葬了白狼。”一平小小。
“怎么可能?”叶言终于将张角丢在地上,“白狼身上根本没粘黏上泥土。”
一平蹙起眉头说:“这正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但我还是可以保证昨天张角等人确实将白狼埋葬了。”
“你为何这么肯定?”
“说实话昨天发生了这件事后,我就在怀疑是不是张角等人记恨于你才故意设计陷害你的,所以我昨天一直偷偷跟踪在张角后面,亲眼目睹了他们将白狼埋在了后山的墓地里,并且他们一直为白狼守灵守到天下起雨时才离开。”
“那请你给我解释一下。”叶言指着白狼,“为何他身上这么干净,难道那个将他从坟地里挖出来的人,还特地大费周章的帮他洗了个澡?”
“也不是没有可能。”张角撇着嘴说,“说不定那个人就是你呢。”
这句话让叶言听得又是气愤又是觉得好笑,他真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心理会固执的认为;他会帮一个生前是他敌人的尸体洗澡。
“你为了将事情栽赃于我才用了这个卑鄙的计谋。”张角突然扑向一平:“这位哥哥请你帮帮我,请你将此事告知徐层主,让他为小的几个报仇。”
张角暗中向他的部下们使了个眼色,他的那群部下也立刻跪倒在一平身前。
一平显得十分为难,只好轻声对叶言说道:“叶言兄弟,我绝对相信这件事与你无关,但是你一时半会也无法解释自己的清白。依我看不如这样吧,让我来协助你调查此事,我们两个联手一起将幕后黑手揪出来,还你一个清白,也还白狼军团一个公道。”
叶言摊了摊双手:“随便,我无所谓。”
叶言已经打定主意,就算此事最后无法厘清,张角等人依然要诬陷他,他也只好顺了他们的意认罪,到时候在看这帮人是想武力解决还是怎么地,他都随时奉陪。明明能用武力简单明了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做多余的口舌之争呢,在这个世道难道讲道理有用吗。
“张角你们同意我的这个提议吗?”一平问道。
“没问题,不过到时候如果查出来真的是他,你一定要请徐层主出面帮我们做主。”
“没问题,那当然。”一平舔了舔嘴唇,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