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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红421加更)
“那就不要买了。”
听了平卉的话。换遗玉纠结起来,她所说的确是解决问题简单的方法,可关键是——
“倘若我非要买呢?”
这回平卉没有直接答话,认真思索了一番,反问道:“小姐是真喜欢那东西,想要一个使?”
“对。”遗玉点头。
平卉犹豫道:“奴婢不大明白小姐的意思,也不知说的对不对,您说那东西是否只让您一个人使,是它说了算——”她眉头紧了紧,似是觉得这说法有些拗口和不解,“那您就想办法,让它只给您一个人使,不让别人使,不就好了?”
遗玉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突然摇头笑了起来。
“您怎么了,是不是奴婢说的不对。”平卉有些不好意思道。
“不是,你说的很对。”
平彤的话,虽然仍不能让她确定是该坚持还是该放弃这份处于萌芽状态的感情,却让她重新冷静下来。
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她又在多愁善感个什么劲儿,一份感情需要增长。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日子还长着,什么都说不准。
她不想放弃这两辈子来头一次出现的情愫,可是也不会任由它继续发展,那就保持这么淡淡的情愫,虽有些酸涩,但不至于让她有一日感到后悔。
“平卉,多谢你陪说话,我这就睡了,你也不用在门外守,去休息吧,对了,今日我同你说的话,不要学了给外人听。”
平卉连点了两下头,“您放心,就是王爷问,奴婢也不会说的。”
遗玉很是放心地挥手让她去了,平彤和平卉两姐妹虽服侍在她身边,她却不是她们真正的主子,阿生有时会找她们问自己的事,她都清楚。平卉这丫鬟,虽不如平彤能说会道,可性子却要纯一些也直溜一些,说不会讲,那就真是李泰问了也不会讲的。
平卉出去后,遗玉在耳侧擦了一些炼雪霜,才吹熄蜡烛。握着银制的盒子钻进被窝里,嗅着淡淡的清香,渐渐入眠。
* * *
清晨,昨夜的一场雨,将天空洗成淡蓝,比前日更冷了些许,遗玉练箭之后,回到屋中,换上备用的冬季常服,到书房去将今日画艺比试要用到的东西又清点了一遍,让平彤收拾好装进书袋中。
练了一张字,吃过早饭,正要再看会儿书,等到出门的时辰,阿生却走进西屋,对她道:
“小姐,王爷让您过去。”
遗玉将书放下,边起身边问:“是有什么事儿?”
阿生摇头,带着她走到书房外,将门打开让她进去。
遗玉小半个时辰前还同李泰一起在院中练箭,这会儿进屋便见到换了一身衣裳的他。正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书桌后面写东西,听见门帘响动,便道:
“等下同我一道走。”
昨日李泰同长孙夕在君子楼外的对话,遗玉都有听到,尽管他没有答应长孙夕昨天下午去看她比试,却说今日会去观比,遗玉只当他是为了安抚长孙夕,今日才会去,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这会儿听他说要与自己一道走,同自己喜欢的人相处,本应是件开心的事,却让她有些意兴阑珊:
“嗯。”她闷闷地应了一句,听起来有些懒洋洋的。
李泰停笔,抬头看着她,“若是身体不舒服,今日就不要去了。”
不去?那比弃掉还严重,等同于最差,程小凤还专门同她讲过,没有在祭酒处消名,就自行缺席艺比的学生,直接被判为最差。
遗玉抬头眼神有些不满地看向重新低头写字的李泰,这人,一边匿名泄露试题给她,一边又教唆她缺席艺比,真不知是安的什么心思。
遗玉在心里抱怨了一下,注意力又被他湿湿的头发吸引去,沐浴后的李泰,许是因为带着水气。在沉静的气质中多了一分柔和,若不去看他那张脸,也有些温文的样子。
她扭头扫了一眼书房,走向软榻,弯腰捡起落在地毯上的宽大布巾,上面沾着的些许湿气说明它刚才只是被人简单地“蹭”了一下而已。
遗玉抖了抖布巾,直接走向书桌后的李泰,他余光刚刚瞄到她走进,便听她道:
“我帮您擦擦头发。”说完她便双手撑着布巾,等李泰允许。
“嗯。”
遗玉就站在椅子侧边,撩起他一缕长发用布巾包住轻轻擦着,尽管她个子不高,可多少是比坐着的李泰高上一些,因此看不见正持笔在纸上勾划的李泰,嘴角弯起的一丝极浅的笑容。
她很是认真地擦拭着他的黑发,这些柔韧的乌丝,算是她最了解他的东西,喜欢一个人,便会不自觉地想要靠近他,而对方并不知道她的情愫,这种偷偷喜欢着他,靠近他又不想被发现的感觉,又是一种陌生的心情。她一点都不讨厌。
* * *
安静的书房中,只有偶尔的布料摩擦声,红木雕花书桌后,身着鸦青色长袍的俊美青年正伏案书写,披散在肩背的黑发带着朦胧的湿气,他的身侧,立着一名木簪单髻身材娇小的白皙少女,正持着一条牙白色的布巾仔细捧起他一缕长发轻轻擦着,似有看不见的柔软气息在他们身周环绕着。
阿生掀帘走进来,一眼看到的便是这幅情景,脑中有根弦被绷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辨别,身后帘子落下的声音,便让书桌后的两人一齐抬头看向他,阿生挤了下眼睛,再看去,仿佛刚才那股协调之感,不过是他眼花罢了。
“主子,时辰到了。”
李泰又低头在信纸上落下最后几个字,一手在纸面上轻挥过去,潮湿的墨迹便变被风干,遗玉眨眨眼睛,心道这必是内功之类,竟然还能这么使,真是方便。
李泰将信装好,遗玉已经将他的头发擦的半干,他把信递给走上前来的阿生后,对她道:
“为我束发。”
遗玉正用五指理顺他的头发,动作一僵后,道:“我不大会。”
这是实话,她自己的头发自小便是靠着卢氏打理正解,后来是小满和陈曲,再后来便是平卉,至今也只会梳个单髻而已。
阿生却在李泰话落之后,便跑去东屋取了梳子和发冠等物。
李泰看了一眼她捧着自己黑发的白皙小手,“无妨,总不至于不能见人。”
遗玉忍不住唇角一勾,这人在外总是一副克己的模样,衣着举止皆是一丝不苟,然而,实则是个有些随性的人。
阿生很快便捧着放有梳子和发冠等物的托盘回到书房,将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又看了一眼李泰的湿发,躬身掩去脸上的古怪,退了出去。
遗玉没有扭捏,既然她都不嫌弃她技术差,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简单的束发扎髻她是会的。
拿起玉白的象牙梳子。她将他仍有些泛湿的头发一点点梳理通顺,然后高高束起在脑后,一圈圈扭成发髻用发带固定好,端起她拳头大小的空心玉冠扣在发髻上,最后拿簪子从中穿插而过。
李泰靠在椅背上,待她为他戴好发冠,退开一步去审视,才扭过头去看她,但见那张素净的小脸上,挂着的浅浅笑容,他本就有些软化的唇线更是向两边松散了一些。
遗玉跟着李泰出了书房,平彤和平卉已经抱着她的书袋还有一小袋子零嘴在院中等候,见他们朝花厅走去,忙上前给遗玉系了新换的披风,送她到门口。
坐上马车后,比书房狭小了数倍的空间,一下子就让遗玉将那薰香的味道嗅的更清晰,早上为他梳头拭发时的自在感,立刻被有些变快的心跳和发热的后颈取代。
对这种一时还无法控制、时不时便跑出来溜上一圈的悸动,遗玉深感无力。
“殿下,将我送至学宿馆后门附近便可。”李泰是肯定要从正门走的,她刚才已经听见阿生说,王府的侍卫都在前门等候,若是她同魏王殿下一起走前门,绝对是嫌身上的麻烦不够多!他们之间现在的联系,是不能为外人所知的。
听了她的要求,李泰沉默了片刻,才轻“嗯”了一声。
马车行驶到宿馆后门的一条街上,车内的两人总共也没讲几句话,遗玉跳下马车,转身便迎上李泰递过来的两只袋子。
“莫要晚归,早回来练箭。”
“是。”遗玉接过袋子,点了下头,看着车夫遮好车帘,才转身朝宿馆走去。
待她身影消失在街角,马车中的李泰才将窗帘放下,轻叩了一下车壁,示意车夫驾车离开。
遗玉在宿馆后门等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卢氏和卢智就到了,卢智手里拎着一只鼓囊的袋子,走到遗玉跟前,便递给她。
“昨夜睡的可好?”三人一同朝里走,卢氏问道。
“好啊。”遗玉打开袋子,见到里面装着的点心盒子和纸包,便去搂卢氏的脖子,“娘,您真好!”
卢氏笑着伸手推她,并未瞧见她披风下面除了书袋外,另一只装着吃食的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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