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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以诗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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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都没事吧?”韩拓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问道,他在路上看见王胆操的二儿子骑着摩托车过去,心里甚是着急,生怕身上有伤的赵云飞吃亏,所以拼了命的蹬车,累得呼呼喘气。

    赵云飞放下李兰芳,伸了伸腰,回答道:“没事。”

    李兰芳娇嗔的对韩拓说:“你怎么现在才来?都快累死我了。”

    “你还累?你瞧我这一身汗,都快担心死你们了,我就不明白,你那待遇咋就这么好呢?累了还有人背着,背你的人身上有伤都没喊累,你还喊累?”韩拓气呼呼地瞪了一眼李兰芳。

    “小气鬼,就会和女生瞎计较。”李兰芳手扶三轮车的车厢,轻轻一跳,就跳进了车斗,因为心情好的缘故,对韩拓的冷嘲热讽毫不在意,换在平时,她才不吃这个亏呢。

    “先说好了啊,我可不蹬三轮,一大早上我连饭都没顾上吃就出来追你们俩。”韩拓仍是气鼓鼓的,说着自己也跨进车斗里,和李兰芳相对而坐,却故意歪着头不瞅李兰芳。

    赵云飞笑笑,把肩上的背包塞到韩拓手里,说道:“里面是烙饼摊鸡蛋,吃吧!”说完跨上车,慢慢悠悠的蹬了起来。

    李兰芳望着韩拓,美目流盼,撇着小嘴儿,揶揄的说道:“那是我做的,有脸就别吃。”

    韩拓鼓着腮帮子,憋了半天,自己终于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急不可耐的解开书包,把那张裹着炒鸡蛋的烙饼拿出来,大口的吃了起来。

    “没脸!”说着,李兰芳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韩拓吃完了饼,一抹嘴,拍拍赵云飞的肩膀说:“我来蹬车。”

    赵云飞回头笑道:“怎么?不生气了?”

    韩拓说道:“我不气别的,明摆着你身上的伤不轻,她还让你背着,真是狠毒莫过妇人心啊!”

    李兰芳骂道:“那烙饼摊鸡蛋还不如带回去给小黑吃呢,小黑吃了还知道朝我摇摇尾巴,你吃了转脸就不认人。”

    赵云飞笑道:“你们俩,一到一块儿就掐架。”从车座上下来,和韩拓调换了位置。

    李兰芳朝着韩拓的背影说道:“这不能怨我,我的脚被鞋磨得走不了路,赵云飞说他伤好了,我才让他背的。”

    “伤好了?这么快?”韩拓回过头来。

    赵云飞伸出那条受伤的胳膊给他瞧。

    “好的还真快,记得小时候咱俩一块儿受伤,总是你比我先好。”韩拓说道。

    李兰芳忽然想起来有趣的事情,笑道:“我记得有一次你们俩捅马蜂窝,都被马蜂给蜇了,结果你只是起了几个小包,韩拓的脑袋却肿得像个猪头。”

    想起当年那一幕,三人全都呵呵的笑了起来。

    “哦,对了,还没问你呢,你怎么知道我俩在这儿?”李兰芳问韩拓。

    韩拓摇晃着脑袋说道:“心有灵犀呗!”

    “正经点!”李兰芳知道韩拓那二百五的劲儿要上来,在后面使劲儿拧了他一把说道。

    韩拓疼得直吸冷气,嚷道:“你下手就不能轻点,真是狠毒莫过……”

    “还废话呢……”说着李兰芳又要伸出芊芊玉指。

    吓得韩拓赶紧讨饶:“别别,我怕你了,是这样,早晨我去你家,你们俩全都没了影儿,去后院找也没有,李叔就说你们可能去上访了,这样我们就兵分两路追出来,李叔追的是镇上那条路,我追的是县城的方向,这不,把你俩给追上了,哦,对了,刚才一生气都忘了问了,你俩怎么往回走?刚才我看见王宝亮骑着摩托车过去……”

    李兰芳笑道:“事情解决了,刚才王胆操拦住我们,答应给救灾款。”

    “王胆操服软了?不会是没别着好屁吧?咱们可得防着点。”韩拓脸上满是惊讶之色,嘴里说防着点,其实到底怎么防,他心里可没有半点谱。

    赵云飞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他们无非是打人、砸玻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怎么来,我就怎么还回去。”

    赵云飞这几句话说得韩拓和李兰芳都情绪激昂,纷纷说道:“对,再敢欺负人,咱们就和他们拼了!”

    三人进了村,直接回到李兰芳家,李兰芳的父母还在为他们担心,见三人安然无恙的回来都松了口气,进了屋,李兰芳像个小鸟一样,唧唧咯咯,连说带比划,把王胆操和他二儿子截住他俩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脸上充满着胜利的神情。

    对于老实巴交的李中来说,这一次没捅出大娄子来就是值得庆祝的事了,也没有过多的责备赵云飞和李兰芳,吩咐李婶准备中午饭,让韩拓也留下来吃饭,李兰芳去后院把小吉也接了过来。

    经过赵云飞这么一闹,许多被村干部欺压过的村民们都暗暗觉得解恨,这么多年来只有村支书王胆操欺负人,去别人家闹事,谁敢去他家闹事啊,没想到赵云飞这回不但闹了,还当着镇领导的面儿踢翻了王胆操家的酒桌,打了王胆操和他的二儿子,还打瞎了王胆操家藏獒的一只眼,最后还逼得王胆操答应给救助款,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大家虽然都觉得解恨,但也为赵云飞有些担心,大家心里都清楚,王胆操是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必然还会找机会报复。

    得知赵云飞被藏獒咬伤,街坊邻居都悄悄的到赵云飞家来看望,都没空着手,有的拿着十几个柴鸡蛋,有的留下三块钱或五块钱,等赵云飞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和面用的陶瓷面盆和洗脸盆已经被鸡蛋给装满了。

    晚上,小吉抱着收音机睡着了,赵云飞轻轻的把收音机从小吉的小手中拿出来关掉,熏蚊子的火绳已经点上了,檀香四溢,圆桌擦得非常干净,只是桌面的黄油漆已经掉得差不多了,显得斑斑驳驳,赵云飞拿出自己那个私密的笔记本和一支圆珠笔,坐在圆桌前,心有所感,写下这样几句话:

    人生多磨难,

    心如铁石坚。

    宁肯身受苦,

    不让志气残。

    这首小诗借事抒情,尽管在意境上还略显稚嫩,但气势上却也还算有力,赵云飞写完之后,轻声读了两遍,觉得很是满意,然后在右下角写下年月日,合起本子。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来,昨天和王胆操家的藏獒搏斗的时候,裤子褂子都被抓烂了,奇怪的是,腰上系着的这条皮带却丝毫无损,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解开皮带扣,从裤腰上把皮带抽出来,托在手中查看。

    这条皮带比一般的皮带要宽不少,桌上正好有一把文具尺子,赵云飞拿尺测量了一下,差一点不到五厘米,刚好可以穿过裤襻,皮带的皮子并不厚,材质不像是牛皮,黑油油的,触手有丝丝凉意,看纹路倒有些像是鱼鳞。

    他猛然想起来,父亲在临终前曾告诉过他,这条皮带是他们家祖辈传下来的,一定要好好保管,后来因为自己没有皮带用,就一直系着这条皮带,当时年纪小,也没太当一回事,现在看来,这条皮带处处透着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