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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米亚米的热浪回到亚森的风雪中,让维基多少有些不适应。一出航空港,凛冽的寒风就夹杂着雪片迎面扑来。他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他不禁想起了在福斯坦读书时的室友吴痕。这个伊斯塔西亚来的小伙子永远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儿,俏皮话从他嘴里冒个不停。每当维基打喷嚏的时候,吴痕要么丢出一句:“狗打喷嚏天要晴”,要么就会装出一副无比羡慕的神气说:“又有人想你了,维基!得是有多少人在想你哟!”
他一边急匆匆叫住一架计程穿梭机,告诉司机他在雅典娜大街上的住址,一边想:我只知道,教授走了,这世上会在此时想我的人又少了一个。
他错了。
(一)
所有的乘客都已经离开了飞船,苏茜还在想着那个留着笔直长发的斯白坦青年。
一开始,是他满头大汗的虚弱模样引起了她职业性的注意,也许还唤起了些许母性的怜悯。他长得不算帅,但也不难看,在他身上有一种隐隐的坚忍和沉静,配上他斯白坦式的如花岗岩一般坚毅的脸,为他增添了许多成熟的魅力,那是曾经追求过她的那些艾米小伙子们所没有的。
而且,他细心又有礼。在飞行结束时,他专门来把折叠整齐的毛巾还给她,并送了她一个小小的礼物作为答谢。那是一朵用餐巾叠成的花,精致漂亮,难以相信是出自一个斯白坦男人之手。更让她意外的是,那是一朵只在神话故事中才有的百合花,而她的名字,在朱代人最古老的语言里就是“百合”的意思。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她的名字的呢?当然,她戴得有胸牌,但她没发现他什么时候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和那些时不时就要把目光转到她胸前的男人不一样。
苏茜叹了一口气,发现自己正在希望那个青年注意到了她的胸部,不由得脸红了。
哦!我多希望还能见到他!
“苏茜,我们也该下船休息一下了。走吧。"另一个空中小姐在叫她。
“珍妮,等等。我想查一查这一趟的旅客名单。"
她调出了信息仪上的乘客名单,找到了那个斯白坦青年。
“快点,亲爱的!怎么了?"
"哦简(珍妮的爱称),"她冲着她的女伴傻傻地笑了,“他多帅啊。"
(二)
一想起那个自命不凡的"阿拉灯",汤米·李的火气就"蹭"的一下直窜上来。
当把整个屋子清理完也没再见到克鲁瓦纳教授的通信器后,他就知道自己给这个臭小子耍了。更让他冒火的是史蒂夫和其他几个特工也清楚这一点,但是都在他面前装聋作哑。他能想象他们会在背后怎么嘀咕,怎么嘲笑他,这让他怒不可遏。
“不管那臭小子在哪儿,马上把他逮回来!"
"汤米,我们刚查到他已经乘昨天早上的航班飞去了亚森。sia(星际情报局)的皮特刚打招呼,说关于这小子的事儿从现在起归他们管。这事儿现在已经越出我们的管辖范围了。"史蒂夫为难地回答他。
“sia?!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和大多数rbi特工一样,汤米讨厌sia,认为他们都是些拿着大把的票子或者信用棒,在整个星系到处住高档饭店、品尝美酒和美女,靠偷鸡摸狗去弄回一些毫无价值的情报的混蛋。事情一旦到了他们手上,就会有捅不完的篓子。
“他在艾米的土地上杀了人,偷了东西,你居然说越出了共和国调查局的管辖范围?!"
"不,汤米。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调查了这个叫维基的小子。他是四年前来福斯坦读书的,现在在亚森开了一家书店。来米亚米之前他在亚森拿到了数学学位。但是之后有半年他的履历是空白的。"
"你是说,他学完数学,花了半年没找到工作,所以换了另一个找不到工作的专业继续读三年?"
“不。sia怀疑他可能在这段时间加入了盖亚的情报机构格米尼。sia和格米尼的关系不错,如果有什么问题,他们宁愿自己解决。"
汤米的火气更大了:"怀疑?格米尼派了一个间谍在这儿呆了三年,这帮笨蛋却只是怀疑?!"
史蒂夫耸了耸肩:
“sia和格米尼关系很好。就让他们接手吧,汤米。我们管好手上这一块就行。"
"啊!说得轻巧!他把证据偷走了,我们怎么管好!"
史蒂夫明智地没有提醒汤米证物失窃的责任并不在sia。他做了个模棱两可的手势,转移了话题:
"犯罪现场调查组的彼得森博士有点东西要给你看。"
当他们来到彼得森博士的办公室时,汤米已经平静多了:万一那个兔崽子真是个格米尼,他还可以大度地赞扬一下对方的演技,不至于太下不来台。不过如果有机会,他会很乐意看着这兔崽子好好吃点苦头!。
“汤米,这儿来。”博士没有起身,直接招呼他们到他的工作台前。
“对尸体的检查有什么发现吗?”
“对。我们检查了死者的视觉神经,想看看在他死亡的最后一刻所看到的景象有没有残留下来。通常情况下这是不可能的,随着生命的消失,神经也会死亡。但是如果是猝死,那么这种由光学影像刺激神经所产生的电子信息还是有望在神经元中保存上几天的。”
什么神经元啦,光学影像啦,汤米最讨厌听各种专业词汇。
“你就直接说吧,他最后看到了什么?凶手吗?”
彼得森博士摇摇头:“凶手是从后面开枪的,弹道和伤口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你自己看看吧。”他把工作台的显示屏上的图像放大。
汤米什么也没有辨认出来。他皱起了眉头:这老头死以前就看到这么乱糟糟的一片?
“信息损失了不少,我们只能根据现场进行比对。”
彼得森调出另一幅图像,调整了一下,让两幅图并排放在一起。
汤米和史蒂夫都看清了后面一幅,那是教授家里的一面墙,墙上光秃秃的,只在左上角有一颗粗大的钉子。他们在检查的时候就对这颗钉子印象深刻。
“再看看前面这张。”
博士把另一张又放大了一些。左上角的钉子依然醒目。现在不用博士指出他们也发现了不同:在这一章图像上,墙的中央多了一个模糊的东西。
“这是什么?”
“我们没办法复原得更清楚了。大概是长方形,像是一个镜框。”
博士尝试着增加清晰度,模模糊糊的景象里多了一些线条。
“这镜框里是什么?照片?还是谁的画?”
汤米眯起了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但是徒劳无功。
“不管是什么,这东西都不见了。”他冷冷地撂下一句。
没有人再说话,但每个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