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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雨仙带路,两人沿着一道青灰色的竹桥一路前行。走过一刻钟,眼前突然升起一片大雾,回头再看,背后的竹桥已经不见了,周围灰蒙蒙一片。
“这就是水月云雾阵吗?”夏至低声问道,一双眼睛四处梭巡,想要看清周围。
商雨仙小脸凝重,却也不太确定:“大概是吧。我听宫师姐说,进入水月云雾阵之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此身在雾里,云深不知处。我也没来过呢。”
“宫师姐闯过了阵法?她怎么不出去,还留在谷中?”夏至好奇道。
商雨仙白了他一眼,嗔道:“你以为关月斋是牢狱啊,大家都拼了命想要逃出去的地方吗。只有少数师姐闯过阵法选择了出世历练红尘,大多数师姐却走得是另外一个方向呢。”
“另外一个方向?什么意思?难道这里还有第二天出口不成?”夏至也觉得好奇,关月斋不仅不是牢狱,还是天下少有的桃园仙境,怎么会大家都选择出世。
“当然,那是我们关月斋的一处舟境,也是历练的一种。只有每年观月会才会返回谷中。”商雨仙皱了皱小巧的鼻子,霎时可爱。
这下夏至更是好奇了,舟境是什么,难道这山谷之中还能藏下一个境域。不过他却没有来得及问,周围已经大亮。
举目望去,是一片片竹林,无风,却又空泛的丝竹声。两人停在远处,好奇的打量着。这时,一股青白烟气从竹林中缓缓飘出,竹林莎莎作响,突然之间仿佛开启了什么东西,这一片竹林之中出现斑斑点点如萤火般的光点,这些光点分布地极有规律,一层层排开,一层层地亮起。
“我们闯不过去的,小师弟。啊。”商雨仙沮丧说着,却见到夏至摩拳擦掌,已经一步跨出去,迎着青白烟气冲去。
淅沥沥。
无数的竹叶摩擦着滴落更多的青烟,这些烟气快速聚拢而来,陡然形成一个白色的人影,比人高出几个头,铁塔一般,膀大腰圆,浑身白气云绕,没有五官。待到夏至冲出几米,那身影突然动了。
碗口大的拳头猛地砸了过来,它脚下没形成人脚,是一片云气,速度却丝毫不慢。这一拳轰出,连不远处的竹叶都震得散落,以拳头为中心荡开一拳波纹。
“师弟小心,这是雾灵,快回来。呀。”商雨仙连忙唤他,可那拳头已经很快去到夏至头顶,眼看举要一拳砸下,吓得她小脸微白,这要是被砸实了,虽不至于身死,毕竟这是关月斋考研弟子的阵法,却也不是好易于的,闯关失败,少说也要躺上半个月。
拳头即将落下的瞬间,夏至念头急转,千万颗尘埃似的小念头瞬间透过遮命经紫气连接,他的念头中闪过一只大手,一凝气,气海中元力陡然加速,一条条紫气充当经脉,一只白色带紫的手掌凭空出现,往那拳头狠狠抵了上去。
咚。
一声震响,波纹瞬间被打得支离破碎,夏至退开一步,心中微定。
这些天他将神念已经运用地极为熟稔,几乎可以瞬息出来。不过威力却不知如何,这一刻交锋下来,心中才安定,隐隐还带着一丝兴奋。
不远处商雨仙已经惊讶地瞠目结舌,这是刚进斋半个月的小师弟?半个月,凝神入念,这是什么速度,天才都不足以形容,简直是怪才。
她已经修行数年,迟迟在外面徘徊,念头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根本拴不住,还无法凝聚下来。而夏至已经早早进入了这一境界,甚至看他出手的模样,极为熟悉,仿佛演化过无数遍一样。除了出手之际,还有少许元力流散外,根本看不出是一位初涉道途的修士。
“喝。”
白色雾灵吐气如潮,下身云雾开始动荡起来。猛地抬起拳头,它没有思想,只有全力拼杀的念头,也完全不会恐惧。碗口大的拳头一离开夏至观想出的大手,便又猛然轰出,这一次,它双拳尽出,抡动起来虎虎生风,砸向大手。
夏至凝目,只能原地站住,念头急转,体内气海元力尽数涌来。他不敢放松,虽然遮命经修炼出来的元力极为磅礴,也韧性十足。但他不敢确定是否能抵挡住对方狂风骤雨般的拳头。
而且此时他还只是凝神入念境界,观想时是无法移动的,否则念头无法凝结,除非进入动静生息的地步。这也是修魂者的弊端,即便是凝神了,也只能像个靶子一样站在原地对敌。若是面对一个人还好,若是群攻,站在原地不动,无异与送死。
雾灵动作单一,拳势却不轻。那足有四尺长的臂章向后抬到尽头,在发力打出,足够一拳打爆石墙。
咚咚声就像擂鼓一般,一拳拳砸在手掌之上,打得手掌一阵氤氲,逐步地后退开去。
夏至却不急,反而有些惊讶,想不到用遮命经修炼出的元力凝结的念头竟然如此坚韧,在滂沱的拳头中虽被打得逐渐后退,却失踪没有消散。
咚的一声炸响,此时那大手好像镜子一般出现一道道裂纹,随后在商雨仙的惊呼中,卡擦一声碎了。
却是他故意放开念头的缘故,夏至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弧度,在雾灵另外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时,他忽地原地一滚,雾灵没有打中东西,身形止不住地跨了一步,侧面露出好大一片破绽,其中他看到在雾灵的脖颈之下有一个若隐若现极小的淡青色斑点。
他念头一动,几乎在瞬息之间又将散落的小碎念拾掇起来。金球闪动,紫气为桥。
呲。
一柄微紫的短矛从他眉心中急冲出来,他手指飞快地结印,一圈淡淡地紫光萦绕而起,一眨眼间,那柄短矛急速颤动,咻的一声破空而起,直射向雾灵空荡的背后斑点上刺去。
噗呲。
短矛毫无阻滞地刺入其中,从雾灵胸前穿透出来。似乎有一声皮球漏气的声音响起,只见那高大的身影还保持着前冲的动作,雾气却开始逐渐消散开去,从下至上,几个呼吸之间化作阵阵白烟,重新归入竹林深处。
商雨仙瞪着大眼睛愣在那里:就这么简单?宫师姐不是雾灵非常难缠吗,打也打不散,杀又杀不死。以往能撑过一炷香时间,那雾灵会耗尽元力,自动回归竹林。
将雾灵打散,这好像还没有听师姐她们说过。她的小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好看的眉毛奇怪地拧在一起,还没从刚刚的震惊回过神来。
“咔。”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