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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云梦川握紧了双手,把其中一只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
“用工具把瓶子砸开。”这是云梦川再三思量后的决定。
用采取暴力的方法去打开它,是个早已就想到的、不是办法的办法。
这种做法,虽然既简单明了,又直接好用。
但是一想到,如此奇特的漂亮瓶子,再也无法保持完整无损,云梦川就感到心中阵阵的肉疼,十分的不情愿。如果能有其它的办法打开它,云梦川是说什么也不会采用如此粗暴的方法。
叫其他的师兄帮忙,也许能打开它。但云梦川心底下,早已不知不觉的把此物当成了自己的宝物,是万分不肯再让其他外人知道。再说了,山上的每一位人都有可能是此物的失主,要是知道了罐在自己这里,要把它要回去怎么办?这个小罐是如此漂亮、有趣,他现在是万万舍不得把它送回去。
云梦川现在已经被罐子里装的神秘物品,完全吊起了好奇心。他虽然知道,这也许只是个空瓶。但他仍愿意去赌上一把,去赌罐内装着东西,会比罐子本身更有趣。
越是这样想,云梦川的心越是痒痒的难受。
他如果不解开罐子里装着的谜团,他晚上都无法睡个安稳觉。
拿定了主意,云梦川偷偷地溜进山谷里堆放杂物的屋子,从众多工具中选出了一个比较重的小铁锤,把它带回了自己房内。
回到屋内,他从屋子的角落里找出来半截废弃的硬青砖,又在屋内挑出了一个比较平坦的洼地,把青砖平放在此处,再把罐子稳稳的横搁在了青砖上。
云梦川右手举起了小锤子,锤头略为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就果断地落在了罐子的最凸起部分——瓶肚子上。
“嘣!”
因为害怕用力过大,会破坏掉罐中所装的东西,所以第一下只是轻轻地落在上面,试探了一下罐子的硬度。
看到没有一点裂开的痕迹,云梦川心里放下了心,看样子可以用大一些的力气去砸瓶子。
“嘣!”五分力。
“嘣!”七分力。
“嘣!”十分力。
“嘣”十二分力。
云梦川用的力气越来越大吃奶得劲都是出来了,手臂摆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夸张,锤子落下的速度也一下比一下更快。甚至,最后一下,把半个罐身都砸进了青砖里,可罐子仍然保持着通体的完整,没有半分会被砸碎的迹象。
云梦川惊呆了,仍不敢置信的用手去摸了摸罐子被铁锤砸到的地方,没有一丝的砸痕留在上面,绿莹莹的,整个瓶面仍然保持着光洁。
这太出乎了云梦川的意料之外了。
云梦川这时才真正的肯定,这个小罐绝对是个非同寻常的好东西,决不会是被人故意遗弃,十有八九是物主不小心遗失的。现在,说不定失主正在满山寻找此物,自己如果想保住此物,就一定要好好的收藏,不能让外人再看见此罐。
在云梦川心目中,只要自己不是主动去偷去抢,从地上捡到的东西当然是归自己所有。要是一般的东西,他也许就还给了失主,可是这罐子如此神秘,恐怕是那些有钱人家的弟子或者山上有身份地位的人丢的,云梦川对这两种人都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
云梦川家里从小就很穷,全家人忙碌了一整天,也常常吃不饱一顿饭。在青云门内,他常常看到第一种人大手大脚的花钱,奢侈的吃喝,(青云门弟子如果不愿意吃普通的伙食,可另外掏钱,专门提供更好的饭菜。)把钱不当钱来花。每当这时,云梦川就觉得心里头不怎么舒服。外加上这些富家子弟,平常就排斥瞧不起他们这些从穷地方来的弟子,经常用言语讥讽、侮辱他们,甚至两者之间还互相起了几次小小的冲突,孩童之间也打了几次群架。韩立也参于了其中的一次打架,只可惜的是,他被那些习过武的富家弟子打的鼻青脸肿,无法出门见人。后来,接连休息了好几天,才恢复正常。
至于山上有些地位、有点身份的人,也没给云梦川留下什么太好的形象。从王护法收取三叔的贿赂银子,到石岩依靠马副门主的权势直接进入七绝堂。虽然没见到多少山上的大人物,但以前小孩子心目中那种大人物的伟大形象,也已经破裂的差不多了。
对于这两种人丢掉的东西,云梦川不但不想还回去,还想恶作剧般的藏起来。
想到这里,云梦川立刻把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小皮袋取了下来。这个皮袋是他从家里出来时,云母特意用一块兽皮给他缝制的,能防水防潮,用来给他装一枚用野猪牙制成的平安符,希望能用此来保佑他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云梦川松开了皮袋口,把小罐子和平安符放到了一起,再勒紧袋口,接着又把袋子挂回了脖子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往四下看了看,没有人在。他才挺了下胸膛,拍了拍自己胸口微微隆起的袋子,觉得不会再引起他人注意。
这时,他才觉得自己的心里踏实了许多,不怕再出现什么意外,罐子会被失主找到并要回去。
云梦川悄悄地把锤子放回了原处,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万花谷内慢慢闲逛了一会儿,直至天色全黑,才拖着受伤的脚回到了屋内。
因为知道云梦川脚上负了伤,张鹏就亲自把饭菜端到了他的屋内,准备陪着他一块用饭。
云梦川看他笨拙的在自己屋内,一会儿搬椅子,一会儿折腾桌子,忙乎了老半天,总算把一切弄好可以吃饭了,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但更多的则是几分感动。
两人在桌边做定后,便一边聊着门内的闲话,一边开始往嘴里塞食物,并时不时的交流起对方的练功心得来。
一说起对方的“奎灵功”,张鹏就郁闷的直翻白眼。
现在的张鹏对“奎灵功”,简直有些谈虎色变,他虽然只是修练了第一层,但已经被墨大夫折磨的叫苦连天。不但定时定点的要泡些难闻的药汁,还要不时的经受墨大夫的木棒敲打,说是要淬炼他的筋骨。
这些粗暴的练功方法,让他曾经有一段时期,每天晚上都无法安然入睡。因为浑身上下红肿着,一碰触木床,就痛的他直呲牙咧嘴。
对他来说,那可真是一场噩梦。
而对云梦川所练的无名口诀,张鹏就从心里往外的大为羡慕。
觉得每日里,只要像和尚一样,打坐念经就行,这些话让云梦川听了,也只能无语面对。
张鹏对“奎灵功”后几层的恐惧,云梦川还是能理解的。任谁知道,此后还要经历比此前厉害数倍的折磨时,他都会坐卧不宁,寝食难安。
张鹏能坚持到现在,没有放弃,这已让云梦川大为崇拜。
如果换作是他,他是说什么也不会练这种自虐的武功,即使能让他一夜之间成为一流高手,也是一样的看法。
二人说着话的功夫,晚饭就吃得差不多了,张鹏匆匆收拾完碗筷后,就起身告辞,临走前让他早些休息,好静养脚伤。
云梦川站在门口,目送对方离开后,就急急忙忙的回到屋内,关紧门窗,只留下一扇换气的天窗没关上。这才从袋子里拿出瓶子,又研究了起来。
云梦川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折腾了一会儿,看看没有什么头绪,就有些厌倦。再加上脚上还有伤,精神也有些疲倦,便在不知不觉中,手拿着瓶子倚在床边,昏昏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睡着香甜的韩立,突然感到一股冰冰的感觉,从一只手上传了过来。
云梦川激灵着打了个冷战,勉强睁开已变得沉重万钧的眼皮,迷迷糊糊的向自己作怪的的手望去。
忽的一下,他立刻坐了起来,嘴巴张的大大的,连口水从嘴角的一边流了出来,都没注意到。他再也没有丝毫的睡意,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镇住了。
一丝丝肉眼可见的白色光芒,通过屋子里唯一开着的天窗从天而降,全都聚集到了手里握着的瓶子上,形成一颗颗米粒大小的白色光点,让整只瓶子都被一层薄薄的白色光芒团团围住。
这白光非常的柔和,一点也不耀眼,而那种冰凉的感觉,就是从这淡淡的白光中传了过来。
云梦川猛吞了一口变得冰凉的口水,才猛然惊醒过来,烫手般的把手里的罐子甩到了一边,自己连滚带爬的躲到了另一边去。
警惕的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好像没有什么危险,才小心的又凑了上来。
在白光包围中的罐子,显得格外的美丽诱人,还带有几分神秘色彩。
云梦川犹豫了一下,用手指轻轻地戳了几下瓶子,看到没有什么反应,才小心翼翼的又拿起了瓶子。把它再次的放到桌子上,自己则趴在附近,兴奋的观察起这从未见到过的奇景。
云梦川眼也不眨,聚精会神的盯着白光中的瓶子一刻多钟,终于叫他发现了其中的几分奥秘所在。
这个罐子在透过罐子的表面,正不停的吸收着游荡在附近的白色光点。不,不是吸收,是这些光点在拼命般的往瓶子里挤,一个个争先恐后,似是活了一般。
云梦川有点好奇,用手指尖轻轻触摸了其中的一颗。
凉凉的!除此,就再也没有其他特别之处。
云梦川抬头看了看。
一道道白色光丝,仍在不停的从天窗上往下掉,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样子。
云梦川看了看四处封闭着的门窗,又望望上面开着的天窗。
他灵机一动,把门轻轻地推开,探头探脑的往外瞅了瞅。
还好,现在已是深夜时分,除了几声咕咕的秋虫声外,外面都静悄悄的,四下里一个人也没有。
云梦川把头缩了回去,转身一把抓住小罐,把它撞装进了皮袋,然后飞快的跑了出去。
一直跑到了一个僻静、无人的空旷之处,这才停了下来。
用双眼往四周扫视了一番,确定真的没有其他人在这里。才小心的,把罐子再次取出来,又轻轻地放到地面上。
原本瓶子附近的光点,再它被装入皮袋后,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云梦川并不担心。
果然,过了一小会儿,一道道比在屋内多得多的光丝,从四面八方汇集了过。接着,数不清的白光点,密密麻麻浮现在了小罐子的周围,形成一个脸盆大小的巨大光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