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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齐桑战后,齐一鼎身上伤痕无数,在家休养了几天后,才三岁的齐一鼎就不耐烦起来,说自己不过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碍,吵嚷着要去上学。
常留氏见儿子急不可耐,就想了个主意,和齐恒商量说,在离家三百公里的一处呈碧绿颜色的幻海,能治疑难杂症,对骨肉损伤也有立竿见影之效,但就怕万一遇上幻海中神出鬼没的血煞虫,恐有生命之忧。
齐恒说:“诶,夫人不要担心。碧绿色的幻海就在大陆近岸,血煞虫平时只在深海区,即使它发现人迹赶了过来,你和一鼎也有充分的时间逃走。再说,趁这个机会让他历练一下,对幻海和血煞虫有所认识,也为将来诛杀妖虫做些准备。”
常留氏觉得齐恒所言有理,就选了一个风清云淡的清晨,和几位家仆一起,共驾了四只鲲鹏鸟,来到了那片碧绿色的幻海岸边。
齐一鼎从鹏鸟背上落下,快步跑到幻海岸边,兴奋、惊异地望着前方壮丽、浩渺的景致。从小深居郡城府的他,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幻海,才明白,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它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海。
这里大多是混沌气体的涌动,在其中,不断有火苗飞窜,更有碧波闪现,也有急速旋转的等离子态的涡流,有时还有目测比东地城规模还要大的闪电迸射,随之则是惊天动地雷声隆隆……
常留氏紧跟在儿子后面不断嘱托“要小心,要小心”,并迅速前行挡住儿子继续前行的脚步。然后,她从怀中摸出了一把息壤币,撒在海与岸的交接处,这些息壤币一着地面,就生出了丝缕的须根,接着就摊开来迅速蔓延、生长起来,不一会儿,一块十平米见方的崭新的赭红色的海岸就形成了。
“太神奇了!”齐一鼎第一次看到息壤币的妙用,才真正弄懂了其中的奥妙。怪不得它能在血木王朝被当做钱币使用,原来有了它就有了土地、家园、城池和江山。
常留氏抚着齐一鼎小小的肩膀说:“这野生的海岸怕留有血煞虫的符咒,为娘给你造一块干净的栖息地,等会儿,待布好禁制法阵,你就在前方的一片碧海中疗伤吧。”
齐一鼎听罢点了点头。然后,常留氏把四面阵旗各投入幻海及海岸,一串流火在阵旗上相继穿过,刷地一声,一道屏障在海面上耸起,比周围的空气稍稍亮白了一些,并起伏着若有若无的波动。
齐一鼎向着那片碧绿幻海中纵身跳了下去。没有意想中的落下水中的感觉,倒像是被粘在了温润的饭粥中,身子只下落了几米后就停止了再次下沉。在粘稠的汁液的充盈下,眼睛并无不适的感觉,能正常地开合。视野中一边碧绿的色彩中,隐隐中链状的游丝如乐符一般地舞动。他试着吸了口气,随着气息的流动,幻海中辟出一个通道,清凉的空气无障碍地透射进来,直泌心脾。
看来,这碧绿的一片幻海对生命是友好和呵护的。齐一鼎心想。而且不只如些,在其中稍等了一会儿,他感觉身上皮肉的伤痛正渐渐地消失,伤口处由搔痒变得清凉服适,正由可见速度迅速地愈合。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齐一鼎抖了抖身体,伤口处的结痂脱落下来,全身上下完好如初。正要循着透射进来的阳光游回岸边时,却听到数米开外母亲所结界的法力屏障处发出了砰砰的声响!
齐一鼎凝目望去,只见一个黑黝黝的怪物正在猛烈撞击着屏障,目测它体长约有十米,全身由或整或零的碎石盘结而成,在石块间的粗大的缝隙中,喷射流动着火焰和岩浆。一双碧眼圆睁着放出两道蓝光,穿过屏障向齐一鼎刺了过来,他明显地感到了一股能量的冲击波撞向自己的身体!
看来,这就是血煞虫了!快跑!
齐一鼎猛地窜出了水面,向岸边突力游弋,血煞虫也咆哮一声在海面上露出了巨大的头颅,其状似传说中的龙形,但造型粗糙,由碎石松散连缀而成,结构的粘结材料就是火焰和岩浆。
在常留氏跃入幻海的接应下,齐一鼎刚刚抓住母新的手臂时,血煞虫吐出的一团无形的波动气泡裹住了他。常留氏忙挺剑把气泡刺穿,把儿子从中拽了出来。但一个更为巨大的乌黑的气泡接踵而至吞没了齐一鼎,接着,从这气泡一端竟喷射出了两道推进器一样的构件,呼地一声,一团烈焰中喷射出两道能量的洪流,气泡陡然沉入海中,向深海内疾射而去!
齐一鼎拼命挣扎,但这气泡壁厚异常,其中流动的能量漩涡把他幼小的身体荡来荡去,一时无还手之力。他凝了凝神,拼命稳住身形,艰难地抽出黑白双剑,奋力向泡壁劈去,只听嗡的一声,随着一股强光激荡,内壁被斩开了两道裂口。他复挥剑再劈,欲扩大胜利成果时,但见前番的裂口已然弥合,如此反复几次后齐鼎已累得气喘吁吁,却不能破壁。
不过,经过这番拼斗,气泡的运动速度减缓了很多,透过它内壁被剑刺出的裂缝,依稀还能看到一丝阳光在海面下的反射,这预示着齐一鼎并没有离开海面太远。
正当计无所出的时候,大鼎在识海中嗡声嗡气地说:“一鼎,你试试黑白双剑相激,一阴一阳回转激荡,看能不能破开这气泡!”
齐一鼎听了,赶紧做死马医,卯足力气大喝一声,双臂扬起,把黑白双剑交错猛击了一下,啪——!一道黑光和白光陡然刺出,瞬时缠结在一起,又猛然迸开,轰的一声,一团气浪迸发出来,淹没了齐一鼎的整个视线。
突然,他觉得身子一阵轻松,旁边破碎的气泡碎屑像雪片纷飞,自己竟然脱离囹圄,摆脱了气泡的控制。这时,他听到海面上喊杀声阵阵,忙快速游到岸边,见母亲正与血煞虫撕杀,几名家仆的尸体散落在一旁。血煞虫周身已被被常留氏刺穿了很多的洞隙,不断地流淌着炽热的岩浆,它不时发出声声愤懑的嗥叫,用坚牙利牙猛攻着常留氏。
常留氏为救儿子,杀敌心切,竟然不顾血煞虫的吞咬,腾身飞跃起来,直接从它大口的缝隙中穿行过去,但血煞虫早有防备,抖着颌奋力猛咬下去,眼看常留氏就要葬身到大虫双排利齿之下!
常留氏心道,我命休矣!她拼命举剑往血煞虫上腭刺去,但血煞虫满口能量的洪流如浪涛一般澎湃压来,剑气被冲击得如残花败叶一般破碎不堪。两排巨齿轰地一声合上,就要把常留氏的身体夹碎。
绝望中常留氏心中默念儿子的名字万念俱灰时,这两排巨齿却突然凝然不动,此时,离她的身躯只有方寸距离。
她急忙从血煞虫口中跳跃出去,仰头一望,不由大喜,只见齐一鼎骑在大虫的头顶,双手握着黑白两剑的剑柄,而剑身已没入大虫头顶七寸之中。大虫发出了几声不甘的哀嚎声,身体崩结碎裂,哗啦啦散了一地,火焰顿时熄灭,体内的岩浆洒在满岸皆是,迅速冷却为黑红的残烬。
常留氏惊喜地奔过去抱起儿子,说:“一鼎,你没事儿吧。”
齐一鼎愕然地回望了下大虫的残骸,又犹疑地问常留氏:“母亲,这就是血煞虫吗?”
“是啊!儿子好样的,这就是血煞虫,你已经亲手杀了它,虽然它只是低阶大虫,但相对于你的年纪来说,也是莫大的奇迹了!”
“太好了,我杀了血煞虫了!”齐一鼎欢呼雀跃着高喊着。
常留氏欣喜地等他高兴了一阵儿,忙说要赶快离开此地,防止大批血煞虫赶来复仇,若是遇上血煞王虫,那就麻烦了。
母子两个匆匆收拾了冢仆的尸骸,又从血煞虫的尸骨中搜出了一些炼器、补气的珍贵材料,就急忙驾了鲲鹏鸟,一路欢歌、凯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