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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深深的黑暗，心里阴影更重。
程佳已经没有力气坚持，可她好想她的小安安。
好想捏一捏他软绵绵的小手，摸一摸他粉嘟嘟的小脸蛋，亲一亲他肉乎乎的小脚丫……
听他唇齿不清再喊她一声妈妈。
他很会撒娇，总是抱着她的腿，垫着脚尖，一边唤她一边焦急的往上蹿。
她只要抱起他，他就赶紧搂着她的脖子，亲昵的挨一挨她脸。
他是那么聪明，那么可爱，顾修泽一定会喜欢上他吧？
这一刻，她好想她的灵魂能飞出身体，飞到顾修泽身边。
程氏珠宝的股份给他，妈妈留下的墨氏遗产也给他，只求他好好照顾安安。
哪怕他再婚，也一定一定善待安安。
那是她怀胎九月，经历过大出血，昏迷，抢救，好不容易带来世间的珍宝。
请他，一定要好好疼爱他。
哪怕，只有她爱安安的一半。不，怎么可以只有一半？
安安身体里流着顾家的血，他要和自己一样爱才行。
无论是结婚，有小孩，都不要忽略安安的感受才可以。
顾修泽，你听见没有？
顾修泽，我求求你。
眼角无意识渗出泪，程佳沾着污血的唇瓣，呢喃着顾修泽的名字，这是她最后的力气。
可林湘却看的真切，明明那么小的声音，几乎就是上唇碰了下唇，她就是知道程佳叫的是顾修泽！
扭曲的面孔带着愤怒。
针尖划着程佳的脸，从额头一直拉到下巴。
她本来不想给她弄出伤，只想从精神上折磨她，摧毁她的意志。
让她就算去医院也验不出大伤，却足够痛苦，痛入骨髓。
可她竟敢叫顾修泽的名字！
那是林湘求而不得的人，她得不到程佳也别想得到。
顾修泽连女人脸上冒个痘，都会看不下去，如果面对毁容的程佳，会不会吐？
忍不住轻笑出声，砰！门被重重踹开。
被雨水浸透的顾修泽，裹着一身如冰的寒气，一脚将林湘踹翻在地。
抖着手去摸程佳的脸，手指刚触上，又轻轻移开。
满是血污，看不见伤口，他不敢碰，可又好想将她抱进怀里。
因为他，她总是受伤。
从前，他觉得程佳就是他的克星，没有一天让他舒心。
其实，他才是程佳的克星吧？
“程佳，我是顾修泽，你不要怕，救护车马上到，我来救你了。”
滚烫的液体从墨黑的眸子里滚出，落在地上。
什么是心如刀割，大抵如此。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样子，顾修泽感觉他的心在被人凌迟。
一刀一刀，钝痛不止。
他真蠢，蠢到了家！
只因不想再和林湘有纠缠，而放任了一个凶手。
他为什么不在程佳流产那天就宰了林湘？！
目眦欲裂，咬着牙，腾着杀气的冷眸瞪着扑在地上的罪魁祸首。
“林湘，好的很！”
咬牙切齿得声音，霎间击溃了林湘所有的勇气。
她好似这才看清来的人是顾修泽，跪着爬到他脚下，企图去抓顾修泽的手。
凌厉的眸光钉子一样射在她脸上，心尖一抖，老老实实按在了地上。
“修泽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妈妈，我是来放佳佳姐走的，你看绳子我都解开了。”
林湘说哭就哭，可顾修泽杀人的眼神没有弱下半分。
他恨不得亲手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