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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她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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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她的牙齿就没有这般的齐,说不定还真是嗑瓜子嗑多了所至。婠婠立刻就将手中的瓜子放下,转而拿起了那琉璃杯。

    珠鸾松了一口气,她拿起一枚瓜子来手法巧妙的一按,那枚瓜子就应声而开。

    剥瓜子这种事情,她以前常做。曾经她的嫡母最喜欢吃瓜子,可又觉得嗑瓜子的动作不雅。为了讨好嫡母,她就练成了这不用小钳子便能又快又干净的剥出瓜子仁的技巧。

    金莺见她开始剥瓜子,就又从身上的荷袋里拿了一只小巧的琉璃碟子出来。碟子摆好,珠鸾恰好剥出了第一粒瓜子仁。

    一枚一枚的剥着瓜子,珠鸾的目光也就得以一直的落在手中的瓜子上。注意力都放在了此处上,她也就得以很快的平静下来。

    此刻毒烟彻底的散去,那人面上的惨状清楚明晰的呈现出来。

    婠婠见这效果果然是面目全非,就满意的松了口气。这场景别说比起地府来不算个什么,就是与天门刑牢相比也远远不及。因而婠婠未曾觉得哪里不适。松了一口气之余,她甚至悠哉哉的端起了琉璃杯,继续喝着那颜色艳红的冰糖红果浆。

    唐大娘仔仔细细的观察着那人面上的每一丝变化,在心中暗暗的做了配比调整后,她甚有些意犹未尽的看向了其他几个人。

    那几个人又要忍着骨碎的痛感又要忍着惧意,此刻又多受了一种恶心感的折磨,再被唐大娘这么一看如何还受得了。

    登时,一阵尿骚味在暖坞之中弥漫开来。

    就在此刻不远处传来了说话声音。听脚步有四五个人,听说话有两位官贵夫人,其中一个不慎弄湿了裙摆,想要到这暖坞中烘一烘。

    唐大娘又一挥手,这次是一阵淡粉色的烟雾。尿骚味很快的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这不过就是唐大娘随手调配的一种芳香剂,可地上的几人却是不知,他们见到粉色的烟雾罩下,当即疯狂的挣扎的起来。可惜他们的肘骨、膝骨皆都碎裂成渣,再是如何的挣扎也不过就是一种徒劳的蠕动。

    婠婠再是不懂宅斗,也明白正头戏是要上场了。她忍了片刻,没有立刻让金莺和珠鸾去打开暖坞的窗子。

    尿骚味是没有了,可是遮盖不代表不存在啊。这还叫人怎么吃东西?这还叫人怎么呼吸?

    婠婠将琉璃杯往小几上一放,有些烦躁的将目光落在了暖坞的入口处。只恨不得出去拎着外面的几位快些进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是靠近到了暖坞门前。

    当前引路的是侯府内的一个婆子,她打开帘子后并未瞧里面,而是一脸殷勤的看向后面。

    紧跟在后面的两位夫人和几个丫头都没有继续的迈步,她们齐齐的化成了雕塑。从她们的视角看去,暖坞中简直就是一片的地狱景象。地上几个人在疯狂的蠕动着身体,那状态看着便极惨。其中更有个人不似人的怪物,血淋淋的一张扭曲面庞令人作呕不止。

    暖坞中一坐三立的四个人,此刻看起来倒是正常,且有着一种闲适的寻常感。可那正常放在这场景中反却显得越发的不正常了。

    婠婠一抬下巴,指了指那引路的婆子。

    唐大娘的身影一晃,人就已经到了那婆子的近前。她将人一提一甩直接的惯倒在地。

    此刻那两位官贵夫人哪里还会不明白。可明白归明白,胆量归胆量。当她们意识到自己成为了旁人的棋子,且对付的人是这有名的凶神夜叉时,她们的第一反应便是控制不住自我的尖叫起来。

    这尖叫声发泄着她们心中的恐惧感,也让远处正热闹喧嚣的饮宴会静了下来。

    凤卿城在静滞了一瞬后,下意识的便飞掠向那声音的来源之处。

    襄和县主听到这声音心中大大的一松。她按照原计划,装作一脸慌忙的叫着婠婠。在下人来报婠婠不在时,她又有意的做出一副佯装震惊的模样,安抚着宾客。

    栖霞郡主也如她预想的那般,立即就与她做了反调。用几位夫人、小娘子皆不在席间,恐有意外发生为由,逼着她引人往那出事的地方去看一看。

    襄和县主实在是压抑已久,一朝将胜的狂喜和整理继续步骤的匆忙令她忽略了那尖叫声中的异样。

    赴宴的人中不乏武将,他们对于那尖叫声中的恐惧意味格外敏感。当下以为真的有事发生,便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一群人急匆匆的涌了过去。

    见到这场景,襄和县主才意识到不对。可此刻做什么也已经晚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心中期盼着她的计划其实顺利,这些人只是不太顾忌礼仪而已。

    暖坞之中,婠婠听得外面的两位官贵夫人和小丫头尖叫出了海豚音的音色,不由得摇头赞叹起来。随即,她让金莺和珠鸾速速的开了窗子通风。

    窗子才一打开,没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凤卿城便自湖面之上直直的掠了进来。

    婠婠刚一起身便被他捉住了双肩。他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她,而后立刻的将她拥进了怀中。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力度,他仿佛是要将她箍进自己的身体中去。他抱的那般紧,叫她只能呼气而难以吸气。

    她待要戳一戳他的腰身提醒他放松些时,听得他在耳边低低的说道:“对不起。”

    最初他在接到那道赐婚旨意时,想着娶她也是个不错的事情。因为她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他可以不用去担忧她的安危,可以安心的去做那些需要他去做的事情。

    可是方才的那一刻,他发觉自己错了,错的彻头彻尾。

    在赶过来时,他的心中是一片前所未有的紧张惶恐。生怕是她出了什么事请、中了什么诡计,生怕她因为他的错处而遭受意外。

    那股惶恐是如此之巨大,直接就支配了他的行动,他甚至都来不及去留心一下她是否真的不在饮宴席间。仅仅凭着出了事情却不见她冒头出来就做出了判断。

    在确认她安然无恙的这一刻,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的轻松,而尽是后怕和悔意,两股情绪滚滚翻涌着将他吞没。

    她是高手不错,她位高威重也不错,可似她这般的心机,如何能在后宅中安然。朝堂之上再是如何斗,终因官家的信重而无人敢直接向她下手。可这后宅中的危险,竟是他亲手带给她的。他未曾为她清除隐患,反还要她暂时不要去动那个隐患。

    他高估了她,更高估了他自己。

    此次侥幸无事,下一次又会如何?

    他越拥越紧,像是暗夜的暴风雨中,倾尽全身力气去护住怀中一盏明灯的疲途旅人。不为了汲取那灯的光明和温暖,而单纯的只是不愿意那盏灯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不愿那灯中的烛火有一丝丝的摇摆。

    婠婠一头一脸的懵。她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道歉。不过,那个暂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需要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