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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安排柳芙萝的事情,凤卿城与婠婠一提,婠婠便就应了。什么时候送、怎么送,那都不重要。总之,只要男神觉得开心便好。
凤卿城好生的装了几日伤,无论是谁发帖邀约他都未曾应邀。直到太夫人遣人来问询伤情时,他才终于在又拖过两日后迈出了淇奥斋的院门。
襄和县主倒是几乎每天都遣人来问候。凤卿城便就打算在去过松鹤院后再往青霜院走一趟。
凤卿城离了淇奥斋后婠婠便同几个丫头往那竹林水边捉虾去了。当她们捉满一盆时,凤卿城还没有回来。婠婠冲了个凉,随手捞起卷话本子歪在了美人榻上。
翻了几页后,玉鸽端了只扁盒进来,“夫人,今日大厨送来的点心倒是新鲜。”
婠婠侧头看去,只见玉鸽开了扁盒从中取出了块荷叶包,剥开了荷叶便就露出一大块糯米枣糕。
糯米枣糕这种东西其实也寻常,只是往日的点心都是些精致小巧的薄荷糕、蟹壳黄之类。这样的朴实简单又实诚的点心还是头一次见。
玉鸽取了刀筷摆在一边,便就退下去了。
荷叶的清香和米的香气完美的交融,勾的婠婠舌下生津。她起身来拿过刀子,也不用小碟分装,而是直接将那一整块糕拉到眼前。
凤卿城甚少吃这些糕点甜食,只有锅铲做的新鲜小点他偶然会用些。这糯米枣糕常见的很,料他是不会喜欢。
糯米三层,枣子三层。红白相叠分外的鲜明好看。
婠婠找好位置,手腕轻甩几下后,那米和枣子便就干干脆脆的分离开来。婠婠用荷叶包了那三块米层,无比幸福的咬了一大口下去。
在她看来这糯米枣糕最好吃的便是这米层,吸收了枣子和外层叶子的清香,就连那米的味道都仿佛被水汽萃取过了一遍,味道格外的不同。黏软的米粒在牙齿间呈现出的是一种纯粹的温柔。不用担心会被枣核咯到牙齿,也没有枣皮的粗糙恼人。
婠婠吃完那些米糕便又继续的窝回到美人榻上看话本,看的有些乏困了便就将那话本子往脸上一搁,合上眼睛小寐起来。
凤卿城回来时屋里一片安静。他见婠婠静静的窝在美人榻上,面上扣着一卷话本,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没睡。
他轻着脚步无声的走到桌子前来坐下,见到桌上放着只扁盒,盒盖下露着张荷叶的边缘。他伸手来掀开了盒子,揭开荷叶后只见里面放着整整齐齐的三片枣子糕。糕层上犹还沾着些薄薄的米粒。
他转头看了看婠婠,又看了看这枣子糕。默然一瞬后,拿起了一旁的筷子轻轻的挟下一粒枣子送入口中慢慢的咀嚼着。
枣子是剖去了核的,中间以豆沙填充。外表看来完好的一颗,其实内里已然完全变了模样。就如这府中的糯米枣糕,看起来与他在北地时吃的一样,而其实并不相同。
北地的糯米枣糕做的粗糙。那糕里的枣子有着坚硬的心核,而不是这样的软烂甜腻。
他默默的将那些枣子全部吃了,然后说道:“小时候我最常吃这个。这是阿娘唯一会做的吃食。但她总是做不好,不是米里有沙便是枣子干硬,再不然就是夹生未熟。”
他的声音很是轻缓,悠悠的像是隔了一层恍惚的梦境。
顿了片刻,他又继续说道:“每一次,阿娘都会把糕里最甜的枣子挖给我吃。”
说罢了凤卿城摇头自嘲起来。他进来这许久婠婠都没有出声,亦没有动过一下。这等反常,想来是睡了。明知她睡了还说这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同婠婠说话。
他起身来走到美人榻前,轻轻的拿起她面上的话本子。见她合着眼睛,呼吸匀称,果然是睡着了。
他望了婠婠片刻,而后微微笑起来。
他从来都没有自言自语的怪癖,还是因为屋子里有个她,他才会说出那些话来。凤卿城忽然觉得,婠婠睡着了也是很好。
取了张双层缎的夏被来轻轻覆到她的身上,凤卿城便就轻着脚步出屋去了。
他走后不久,婠婠便就张开了眼睛。抻着脖子往桌上看了看,又重新的躺好了。其实她并没有睡实。凤卿城说的那些话她全部都听到了,连一声呼吸都没漏下。
这明显是男神误会了什么啊。
他莫不是以为,她这是有意将枣子留给他的?
仔细想想,貌似喜欢吃枣子的人还是比较多的。那么这个误会——必须不解释。
婠婠心安理得的眯起眼睛,继续的小寐起来。
这一次没人进屋来,婠婠也就睡得甜香起来,直到凤卿城再次进屋她才醒来。
起身一看已是午后。
凤卿城端了一碗香茶给她,问道:“睡好了?”
婠婠点点头,接过来茶碗喝了两口。正心虚的琢磨着要不要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问问他何时回来的,便听凤卿城又开口说道:“曾祖父时家里便有项规矩。每月十五一家人都要聚在一起吃餐饭。”
婠婠喝了两口茶水,道:“这规矩独特。京都之中那么多公侯官贵里,这规矩怕是独一份的。”
凤卿城看着她,却是没说话。
婠婠睡得久,口渴的厉害。径自的将那一碗茶全都喝了,放好了茶碗凤卿城还是没有说话。
婠婠眨眨眼睛,问道:“恒之怎么不说话?”
凤卿城笑道:“很想说,却不敢、不能说。”
婠婠越发的纳闷,“为什么?”
凤卿城滞了滞,望了婠婠片刻后,才终于又出声说道:“婠婠知道京都多少府里的事,这个我是不能够知道的。”
她是如何知晓旁人府中的事情的,那自然是通过天门。
所以他这是在避嫌,也是要在她说出不该说的话前终止这个话题。
婠婠笑起来,而后重重的点点头,“我知道的可多了。”
凤卿城又有些懵了。不知道她为何就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且还满脸的灿烂和......自得。
但她如此一番,方才那变得微妙起来的气氛便如云散烟消。眼前还是那个他所熟悉的婠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