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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何来的态度也让几位大人心安下来,没有趾高气扬地奚落他们跟错了主子,又表现得如此亲和,可见也是六皇子的意思。
素闻六皇子求才若渴,又心胸开阔,为人豁达纯良,对手下人也大方,跟着这样的主子,往后也不必怕会被兔死狗烹,最多就是鸟尽弓藏,总比最后不得好死得好。
几人对何来的态度更显热络,又有何来刻意与众人交好,大家说说笑笑地被伙计引到二楼最好的畅春居。
酒菜摆上来,何来招呼众人动筷。春风楼的酒菜太贵,即使是朝中官员也不是人人都能来吃得起,有一些时常来春风楼,也不是自己花钱。
而如今朝中形势虽然看似平和,但暗地里却风起云涌,尤其是以三皇子和六皇子的储君之争最甚。在这种非常时期官员们更是人人自危,几乎没人敢冒着被弹劾的危险来春风楼吃饭。
这次,官员们请何来到春风楼,可谓是表明决心,何来虽然心里对这些墙头草不以为然,脸上还是谦恭的让人舒服。
春风楼的酒是整个繁城最好的,曾经醉仙坊的忘尘,一坛五斤十两银子,春风楼最差的芙醉都要十两银子一壶,一壶只有半斤。
而春风楼的菜最便宜的也没有低于十两银子一道,除了造型完美,吃着更是让人回味。别看春风楼的酒菜贵,繁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每到饭时,春风楼里就没有闲座,送银子来的人络绎不绝。
官员们有吃过春风楼酒菜的,没等菜上来就是一顿夸,无论吃没吃过都是口水滴嗒。等菜一上来,何来刚让了让,席间就只剩下咀嚼声。
何来觉得谈事情请在春风楼,绝对是个大失误,这大伙儿都吃着,谁还有心情说事儿?好在大家今日既然能来就是心照不宣了。
酒席过半,见众官员都喝得醉熏熏的,何来找个借口从畅春居出来,见四下无人敲响了沈小玉待的房间的门。
之前借着上菜之机,伙计已经暗示沈小玉找何来,何来不知沈小玉找他何事,却不敢怠慢。
沈小玉将门打开,何来顿时就被门里这个女人给丑着了。退了两步,见自己没有走错门,也就知道这个丑女人就是沈小玉无疑了。
何来哭笑不得地望着沈小玉,沈小玉退后一步,让何来进门,将门再次关好。
何来对沈小玉道:“小姐,你这模样……”
“怎样?”
见沈小玉朝自己似笑非笑,难道易容后神色还能如此自然,可明明沈小玉本来的模样这么笑时只让他觉得神秘又有点可爱,换了这张脸,他只觉得后背都毛了。
沈小玉不逗何来,对他道:“春风楼的账目我看过了,虽然开的时候不长,却是日赚斗金,你做生意很有头脑。”
何来谢过沈小玉的夸赞,却觉得沈小玉不像是随口爱夸人的,便望着沈小玉,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果然,沈小玉又道:“你说这春风楼在繁城开张之后,挡了多少人的财路?”
何来不解地看沈小玉,不明白她为何会有此一问,自古以来做生意就是如此,若是不挡着别人的财路,或许就要被别人挡了财路,既然是做生意就不能畏首畏尾。
沈小玉解释道:“我的意思是问你,春风楼可结了仇家?”
何来笑道:“小姐但请放心,春风楼自开业起就广结善缘,别说仇家了,很多同行都与我们有生意往来,虽说因我们春风楼开业,有几家酒楼的生意不似从前,但大家都是生意人,也不会因此而结仇。何况外面也没人知道春风楼背后的主子是谁,能在一夜之间将春风楼开起来,也不是谁都敢招惹的,在没弄清春风楼的后台前,没人敢动春风楼。”
沈小玉闻言笑出了八颗牙,“这么说来,若是今日我得罪了人,刚好今晚春风楼就出事儿了,这人就必定要有嫌疑了?”
何来闻言正色道:“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惹恼了小姐?”
沈小玉摆手,“不不不,不是她惹恼了我,而是我惹恼了她。此事……也怪不得人家。”
沈小玉便将今日在街上与杜雨雯发生的不快说给何来听,何来是聪明人,听后就明白,沈小玉这是要陷害杜雨雯啊,而且,拿自家的春风楼来害人,还真是阴险。
不过,六皇子也只有把背后交给这样的女人才能放心。
可才十三岁的丫头,哪来的那么多心眼?她真是在乡下长大的吗?
既然知会了何来,有些事情自然不需要沈小玉再费心思了,不然秦沐羽留他下来听沈小玉吩咐的意义也就没了。
何来之于沈小玉就是:一声令下,指哪儿打哪儿。
何来再回到畅春居时,众官员们正在等着他,何来一进来就道了声罪,只说自己这几日在三皇子身边受了凉,正闹着肚子。
想到何来这几日把三皇子秦煜折磨的半点脾气都没有,官员们更觉得何来是个能人,六皇子身边一个管事都有这本事,最后的赢家不是他还能是谁?
正喝着酒,就听楼下一阵嚷嚷,有人高喊‘走水了’,有人大喊‘别让他跑了’,总之吵闹的不行。
何来一惊,站了起来,几位喝得醉熏熏的官员也忙着起身,何来道:“听着像是走水了,大家先随我出去。”
几位官员的醉意也没了,看了眼杯盘狼藉的桌面,也没什么好舍不得的,跟在何来身后就出了畅春居。
楼下已经乱成一片,从后面厨房的方向冒着滚滚浓烟,伙计们护着食客往外跑。何来站在楼上对下面喊道:“出了什么事儿?”
一个伙计抬头,见是何来,大惊道:“何爷,你怎么还在上面?有人放火,你可快些下来。”
何来道:“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纵火行凶……”
话还未说完,有官员已经扯着何来的胳膊道:“哎呦,何爷,咱们还是先出去吧,要教训等出去了再说,水火无情,别再把咱们都闷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