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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说笑了,众人皆知黛玉不善女工,不爱女红。”黛玉也不恼,面色淡然的捻起桌上的果子,自顾的吃了起来。
她这双手玩的了笔墨,舞得起刀枪,至于绣花,还真是不在行,也不感兴趣。
“是姐姐失言了。”自古千金小姐多善女红,贾府这样的大家更是重视对女子的女红培养,宝钗是真真没想到黛玉不善女红。
“不知者不怪。老祖宗,玉儿有些乏了,想去休息。”黛玉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转过来一脸可怜样,水汪汪的大眼睛半含慵懒。
“也近晌午了,姨太太一路辛苦了,先收拾收拾休息吧。”这一阵说话,贾母也觉疲乏。
宝钗薛姨妈等在王夫人的陪同下带着丫鬟婆子直接去了别苑,黛玉带着云苓雪雁回她的西院。
“姑娘瞧着不是很喜欢薛姑娘”云苓一边服侍黛玉午睡,一边闲聊。从闹市回来后她虽然害怕,但也钦佩黛玉临危不乱的勇气。再加上黛玉进贾府后的诸事,她现在已经十分确定,黛玉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更重要的是,黛玉对她十分上心,连起名字这等小事都会问她。她已经对黛玉交心相待。
“你看出来了?”黛玉自己拉被子过来盖上,难道她表现的那么明显?看来以后得遮着藏着点。
“可能是我多心了,总觉得薛姑娘对小姐不那么友好。”云苓答非所问。
躺在那里,黛玉把今天见宝钗的所有细节都回想了一遍,便沉沉的睡去了。
转眼间,时间又过了半月,这半月黛玉倒是和宝钗相处融洽。
这天,黛玉刚梳洗起床,云苓和雪雁正在服侍她打扮,忽然外面一丝细微的响动传到黛玉耳朵里。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黛玉略一思考,就知道是木耀来了。
木耀闻言,直直的就出现在三人面前。他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只是仍然和初次见面一样,面如表情,气息冰冷。
“你倒是守约!”黛玉满意的点了点头。
“林姑娘起了吗?”门外响起了鸳鸯的声音。
“是鸳鸯姐姐吗?”黛玉闻声看向门外,就知道是贾母的贴心丫鬟鸳鸯。回头看木耀,准备让木耀躲起来,然而刚才木耀站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木耀已经不知所踪。
黛玉微微一笑,示意雪雁去给鸳鸯开门。
“林姑娘,老太太有事问你。”鸳鸯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还有些气喘,脸也涨的红红的,见到黛玉,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眼神略过黛玉身后的云苓,似有些关切。
“这么一大早,鸳鸯姐姐这么着急,先喝口水缓缓神。”黛玉见鸳鸯的样子,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赶紧起身亲自给鸳鸯倒水。
“我不喝了,林姑娘,你”鸳鸯情急的接过黛玉手中的茶,拿起来又放下,眼睛却越过黛玉看着云苓,欲言又止。
云苓本就是七窍玲珑心,见鸳鸯一直看她,放下手中的梳子,“鸳鸯,怎么了?”
“这,这让我怎么说?”鸳鸯着急的脸更红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急的两个手指不停的绞着手绢。
“是云苓犯了什么错?”黛玉心下警铃大作,鸳鸯一向老成,若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断不会如此表现。
“林姑娘,云苓,帕子,帕子。”鸳鸯不知道如何开口,急的举起手中的帕子,给黛玉看。
帕子?黛玉疑惑的从鸳鸯手中接过手帕,翻来覆去细细的端详,贾府主子们的手帕,都是用上好的云锦织就,丫鬟们则是用丝制的,不过她待云苓和雪雁如同家人,平时吃穿用度都和她是一样的,也让她们用云锦的帕子。难道问题出在云苓用的帕子上?
“云苓,你的帕子上是不是有都绣着紫色的杜鹃花?”思及此处,黛玉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连忙开口问道。
“是。”云苓点头,她从小偏爱紫色,又十分喜爱杜鹃花,因此她在帕子上,总会亲自绣上一朵杜鹃花,这在贾府,独一无二。
是了,黛玉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不过面色却表现的十分轻松。“鸳鸯姐姐,你稍后,等我梳好头,就带着云苓和雪雁随你过去。”
“林姑娘,求你看在云苓跟着你尽心服侍的份上,一定要救她。”鸳鸯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砰砰砰给黛玉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红着眼哀求黛玉。
黛玉没想到鸳鸯会求她,毫无防备的后退了两步,眉头稍稍皱了皱,瞬既舒展开来。能让鸳鸯如此求她的看来事情不小。
“你这是做什么?”云苓也是一怔,双眼一红,感动的流出一行清泪来,双膝弯曲,半跪着要扶起鸳鸯。
她和鸳鸯一同进贾府,一起在老太太身边伺候哦,情同姐妹。鸳鸯此刻着急要救她的心,她懂!黛玉虽说是她的主人,但是她打心眼里也把黛玉当做姐妹,尽管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能让鸳鸯如此哀求黛玉的,肯定不是什么小事!她不想黛玉为难。
鸳鸯跪在地上纹丝不动,用力推开云苓,倔强的看着黛玉,仿佛黛玉不答应,她就不起来。
云苓被推得身体重心不稳,直接坐到了地上。雪雁赶紧过去扶。
黛玉看着云苓鸳鸯,脑中不禁浮现了自己做杀手时的情景。初入次执行任务的她由于紧张,在杀人后忘记处理现场,留下了证据,是她的搭档,得知后坚持返回现场,冒着生命的危险,给她善后。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她的搭档浑身是血的站在颤抖她的面前,还笑着骂她不长心,这样可以以命相救的搭档,最后竟然出卖了她,这究竟是为什么?
“小姐”雪雁看黛玉眼睛里蒙上了一层红色的雾,周身的气场冷得象冰,身体也不住的颤抖,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连被指甲抠出血了都不自知。赶紧走上去,想要打开黛玉的手。
“别碰我”黛玉粗暴的推开雪雁,声音冷的几乎没有温度。
“小姐,你。”雪雁被黛玉推得后退了两步,眼睛里都是震惊和委屈,
“对不起!雪雁,我不是故意的”黛玉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拉着雪雁道歉。
前世的记忆太过于深刻,她想忘却忘不掉,尽管她把雪雁和云苓视若姐妹,但是也只是因为她同情曹公笔下她们的可怜身世,替她们可惜,想从她们开始改变这对女人不公的世道!但是她从未想过会与她们生死相依,但是鸳鸯和云苓表现出来的姐妹情深,让她开始怀念,自己也曾拥有过的生死相依。
“我不碍事,小姐你没事吧!”黛玉刚才的表现太过反常,好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雪雁顾不上自己胳膊传来的痛,一心只关心黛玉。
黛玉心头一震温暖,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林姑娘”鸳鸯见黛玉如此失态,以为黛玉不愿意救云苓,情急之下大失所望,端跪着的身子也软了下去。
“放心,云苓是我的人,我视她如姐妹,不论发生何等大事,我都会救她的。”黛玉的思绪回到了眼前,郑重的答应。
“谢林姑娘!”鸳鸯看黛玉答应了,激动的声音都颤抖,眼睛里恢复了一丝希望,看了眼云苓,不断的给黛玉道谢。
云苓原本只是感动的看着鸳鸯,听见黛玉的话,竟然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一开始鸳鸯的着急,让她感觉到事情的非同寻常,待到鸳鸯这一跪,让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在贾府伺候这么多年,鸳鸯是怎么样的人,她十分清楚,但是尽管如此。她也仅仅是担心会连累黛玉。她心里很清楚,不论如何黛玉不会不管她的,但是黛玉在完全不知道是何事的情况下,给了鸳鸯如此郑重的承诺,她没想到,好像在意料之中,但是又不在情理之间。
黛玉带着雪雁和云苓跟着鸳鸯到贾母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事态不妙。
薛姨妈凤姐宝钗等都低着头站在两边,三春姐妹更是大气也不敢出,气氛严肃的可怕,连平时无法无天的宝玉,此时也默默低头玩弄自己的衣角,不敢说话,贾母满脸怒容的坐在中间,手无节奏的敲打身边的琉璃桌,传来哒哒哒的声音,空气也仿佛凝固了。
“老祖宗”黛玉见状,不敢耽搁,快步走上前去行礼,心中想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你看看,这是什么?”贾母愤怒的将一块手帕摔了下来,声音都因为愤怒而颤抖。想她贾家,一向家教森严,怎么会有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黛玉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捡起手帕,仔细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只见手帕上赫然绣着一男一女,全身赤裸,正在行苟合之事。
而手帕的一角,一朵盛开的紫色杜鹃耀眼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