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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方贵还在梦乡时,便被其夫人从床上拉了起来,身为长安知府的他,已经很久没睡个好觉了。
距离科考不到二十天,这时候的长安城是最乱的时候,仕子们从四面八方赶来长安,连同一起来的肯定还有周边几国的奸细。
这时候的长安不仅要增派人数巡查,这南北学子们还时不时地闹出些小矛盾,又得派人前去调解,廖方贵为此伤透了脑筋。
“我说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昨晚子时才入睡,这天还没亮呢,你叫我作甚。”
廖方贵抱怨不已,方才自己正梦见升官呢,这等美梦就被这婆娘搅黄了,你说可气不可气。
“老爷,不是我要叫醒你,而是咱们府衙的总铺头幸天罡来了,说是有急事找你,这都等了快半个时辰了。。”知府夫人满脸委屈。
“幸天罡?”廖方贵微微蹙眉,这一大早的幸天罡怎会来找自己,莫非长安城有大事发生。
“快,快叫他进来。”
幸天罡身为长安城的总铺头,的确有他的过人之处,十七岁加入捕头行列,二十三年的时间里共抓获要犯七十九人,其中十三人乃灭绝人性的杀人犯。
正是因为他这些卓越的功绩,才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升到总铺头的位置。
不一会功夫幸天罡快速走了进来,不知是不是同样也没睡足的原因他的脸色有些发白,身上的衣服也有些凌乱,唯独那双鹰眼始终保持着眸亮之色。
“幸天罡,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不等幸天罡说话,知府廖方贵便率先问话。
幸天罡微微点头,沉声道:“大人,出大事了。昨夜子时,刘府上下二十三口人全被灭门。”
“灭门!”廖方贵心中咯噔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颤声道:“是哪个刘府?”
“前任二品刘满洲家的刘府。”
砰!
廖方贵吓得浑身一抖,手中刚沏的茶瞬间掉落地面,茶杯碎了一地。
“刘满洲家被灭门了。”
“刘满洲家被灭门了!”
“刘满洲家被灭门了……”
廖方贵一连念叨了三声,朝身旁夫人大声吼道:“你还愣着干嘛,快去给我取官服来。”
“老爷,这时候难道要上朝?”知府夫人嘀咕着有些不解。
廖方贵狠狠瞪了她一眼,怒骂道:“你是猪吗?我要去案发现场。长安城发生这等大事,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你知道吗?”
天子脚下,前二品官人刘满洲府上二十三口人一夜间被人灭门。
廖方贵自打当上长安知府这十多年,长安城内还未发生过如此惨绝人寰的案子,抛开案子的死者数量不说,光是刘满洲一人,怕是都能震动朝野。
廖方贵如何能不害怕,这事一旦处理不好,被摘掉头上这顶乌纱帽是小,还极有可能会被牵连入狱。
……
刘府外围被一群衙役封锁,下过一场大雨后,清除掉了所有的痕迹,这便给调查带来了难度。
二十三具尸体依次摆在刘府内院,摆成三个大字。
“十八年!”
廖方贵眉头蹙成一团,朝身旁幸天罡问道:“天罡啊,你看着‘十八年’三个字是何意思?”
“大人,属下暂时也猜不透这三字究竟是何意思,不过通过属下对现场的调查发现,这二十三具尸体死亡的第一现场,并非都在刘府内。”
“快快说说,什么意思?”
“说来奇怪,根据属下调查,刘满洲确实是在刘府被杀,被杀地点就在前方摇椅旁,凶器应该是匕首。而刘府的家眷却都死于刀伤,且在刘府内并未发现什么打斗痕迹。”
幸天罡依次说出自己调查的结果。
最初见到尸体后,他便发现这些尸体身上有些古怪,除了刘满洲外,其余二是二具尸体似乎是在府外被杀后被人故意搬回府内,并摆出‘十八年’三个大字。
不仅如此,刘满洲的死于其家眷的死法也大相径庭,从刘满洲心口处的剑伤来看,刘满洲似乎有自杀的嫌疑。
幸天罡并未将刘满洲有自杀的嫌疑禀报出来,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刘满洲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会自杀。
“这么说还有第二案发现场。”
廖方贵转头又看了眼尸体,厉声道:“天罡,无人如何你都得尽快把第二现场给我找出来,另外四处打探打探,昨夜这周边可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若是有怀疑目标,当即把他拿下,若遇反抗格杀勿论。”
“大人,属下这还真就有个怀疑目标。”
“是谁?”
一听有了怀疑目标,廖方贵顿时精神了起来,他正愁着不知待会上朝该如何跟天子禀报这事,若是有了嫌犯,这事便另当别论了。
“嫣红阁里的花魁常思晨。”
“常思晨?”
廖方贵心中咯噔一声,这个常思晨他也见过,为人生的秀丽,还弹得一首好曲,听说与刘满洲之间还有些特殊的关系。
她一个弱女子难道会与这起灭恩惨案有关?
“你怀疑常思晨可有证据?”
幸天罡从衙役处取来一颗珍珠,递给了廖方贵,禀报道:“这颗珍珠是在刘满洲大人尸体旁找到的,应该是他临死时从凶手身上抓下来的。”
“下官派人查过这颗珍珠,正是三年前刘满洲送给常思晨的见面礼,这珍珠一共有七颗,唯独这颗留在案发现场,因此下官怀疑昨晚常思晨应该也在刘府内。”
廖方贵连连点头,“那快去把那个常思晨抓到衙门去,我要亲自提审。”
“抓不了。”幸天罡低头道:“她已经跑了。”
“跑……跑了!”
廖方贵刚升起的一死希望彻底破灭,他如同掉进冰窟般,浑身冰冷,本案的第一要犯失踪,刚找出的线索又断了。
幸天罡回道:“我问过嫣红阁的掌柜,这个常思晨正是在昨晚子时时,乘车离开了嫣红阁。下官推断她应该是出城了。”
“那就去追啊。”
“已经派人去了,就怕难以追上。”
“完了!”廖方贵一把摊到在椅子上,连连叹气,“常思晨跑了,若是朝廷追问起来,这办事不利的罪名怕是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