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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面馆里的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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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追出火车,到处都是你蚂蚁一样黑压压的人,哪里还有那个死胖子的影子。

    “该死的胖子,下次遇到你,哥揍不死你!”正当我心中在骂那个死胖子的时候,突然发现一阵铃声,火车慢慢的启动了。

    “我的背包!”我疯狂的追在火车后面,然而什么用都没有。

    我欲哭无泪,说好的大富大贵之命呢,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闯荡江湖,结果还没到目的地,手机钱包全丢了。

    留下来的只有放在另外一个兜里的一张去BJ的硬坐火车票和一张身份证,还好检票时没有放进钱包里,要不然站都出不了……

    天要亡我啊!我的内心在哀嚎!

    不对,不对,我是赵富贵,我有大富大贵的命,这一定是上天对我的考验,我一边向出站口走一边安慰自己。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这名被我遗忘在脑海里的名言陡然间变得无比清晰,我从下火车到走出站花了十多分钟,我就念了十多分钟。

    因为这句话,让有些彷徨的我又冲满了力量,不过武汉的天气比我更有力量,一出站一股热浪袭来,让我感到一阵玄晕,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

    出站时大概下午两点多了,从早上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吃,现在太阳一晒真是又渴又饿,只是现在身上分无分文,我看着火车站旁边卖水的,抿了抿嘴继续向车站外面走。

    我回头望着着身后大大的‘汉口’两个字,心中又有些懊丧,说好去祖国的心脏的,现在却来到了HB的心脏。

    我有些无所适从,凭着直觉来到了汉口站后面的一条巷子,一拐进巷子,到处都是咋呼着摆摊做生意的人,尤其是吃得居多,卖面窝的,卖热干面的,卖稀饭的,卖糯米包油条的、卖臭干子的、卖卤菜的、卖铁板炒烧的……应有尽有。

    我盯着那些小摊,口里不住的咽着口水。

    “帅哥,吃点什么!”

    那些摊主扯着嗓子说道,武汉人的嗓们真够大的,说话好像都是在吼。

    我是真想吃点什么,可是没钱啊。

    我从那个小巷子的东头走到西头,然后下了下决心又向回走,终于走进了一间油腻腻的差不多十平方的小面馆,里面摆了六张小桌子。

    此时小面馆里没有人,一个中年妇坐在最前面一张小桌子那,一边抽着烟一边在用手机看着电视剧。

    “老板娘,来碗热干面!”我尽量装作很镇定的说道,心想,没钱大不了在这面馆里帮做些事抵面钱。

    “等一会儿,先找个位子坐下!”老板娘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不烦的用武汉腔快速的、大声的说道,我以前从没有听过武汉话,连蒙带猜的听懂了,心有中有虚,但是我的胃更虚。

    一咬牙,就走了进去,先自己给自己连倒了好几杯水,杯子太小,几乎都是一可一杯,这才解渴。

    “要加点什么!”不一会那老板娘的大嗓门又响起。

    “鸡蛋、香肠、干子都要!”我也很大声的说道,用来掩饰我的心虚。

    一阵狼吞虎咽,那碗面,我没用两分钟就全送到我的胃中了。然后我又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心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板娘……”我咬了咬牙准备跟老板娘实话实说,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

    “八块!”老板娘看着电视剧,头也不抬的说道

    “我没钱!”我憋了一口气大声的说道。

    “你开玩笑呢,没钱你吃什么面!”老板娘终于抬起了头,原本的大嗓门更加大了,并且还站了起来,估计是怕我逃走了。

    “我真没钱,我给你一会帮工还不行吗?”我很没底气的底声说到,说完为了证明我的诚意,我起身向里面放着抹由的那张桌子走去。

    我刚走几步,只见老板娘一个健步就冲到我的身边,狠狠的将我拉住。

    “武汉的女人这么凶,敢动手!动手就动手吧,让她打几下解气,只要不打脸就行了,谁让我吃白食。”我心中悲哀的想到,一边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脸。

    一分钱难死英雄汉啊。想我大富大贵的人,竟然在这个破面馆里为了一碗面而被人揍。

    “我说现在你们这伢,年纪轻轻不学好,才多大啊,就知道吃霸餐,跟人赌狠,说你两句,还想学人去厨房拿刀砍人!”

    等等,拿刀砍人,什么情况?

    “我没…..”我刚想辩解,却又被老板娘的激动的声音打断。

    “你说你这伢,你爸妈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一点不顺你心意就你想拿刀砍人。你一时爽快了,可是误了一生的啊。不就是一碗面吗,多大的事,你就想不开?你爸妈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

    老板娘死死的扯着我的胳膊,越说越激动,我听得云里雾里,见她越说越离谱,我高声喊到。

    “谁要拿刀砍人了啊!”

    老板娘的嘴把终于合住了,她认真的看着我,问道:“那你刚刚为嘛向我厨房里冲?”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没钱,我帮工抵面钱,我是想去拿那块抹面擦桌子,谁要进你的厨房了啊。”

    我莫名的说到。

    哦,老板娘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才说到:“你刚那点声音没听到,我是给年初武昌火车站的事搞得有些紧张。”

    武昌火车站,我这才隐约想起年初有关武昌火车站的事。

    “幼稚,我长得这么帅,怎么就值一碗热干面,我为会这一碗热干面杀人!”

    屈辱,真是屈辱!我有那么幼稚,有那么蠢,这么美好的青春我会做那种暴躁血腥的事!

    “哪个叫你一进来就垮着个脸,一副想报复社会的样子!”

    “我明明只是心情有些不好又有些饿而已!”

    “你这个伢,几大一点,晓得个啥子叫心情不好。看你这样子,该还是学生吧。你看你,年纪轻轻的,在学校里不好好读书,跑出来鬼混,把头发染成这个鬼样子。”

    “你一个学生,不想着搞好学习,竟想着帅不帅的,帅能当饭吃吗?我告诉你,成绩好,考上名牌学校才叫做帅。”

    “你爸妈把你送到学校是让你学习的,不是让你比帅的。你们这些伢,不知道大人挣钱有几难,拿着父母的血汗钱耍……”

    此时老板娘还我妈还我妈,大着嗓门说着语重心长的话,那气势无以伦比。我就不明白明明是一碗面的事情,她为什么会想这么多。

    但是想着吃了别人的面,也不好怎么反驳她,只好站在那里,任她噼里啪啦的说道。

    我敢肯定,我从小到大,从没有这么耐心,这么没脾气的听着别人对我的说教,而且还是一个陌生的面馆的老板娘。

    面馆的老板娘足足说了十来分钟,见我乖乖的站在那里,才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

    “你不是武汉的人吧,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下面县城里,准备去BJ,不小心钱包和手机被人偷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我说现在的伢,怎么这么不长心眼,这一百块,你拿着马上买车票回家,别让家里人惦记,听到没。”老板娘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元递了过来。

    “这哪成,这哪成。”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你这伢看起来还乖巧,听阿姨我啰嗦了半天,阿姨高兴。不过马上拿了这钱回家,要是我再这里发现你在这骗吃骗喝,我可要报警了,听到没。”

    “…….”

    面馆的老板娘想起了自己那个在酒里给人换床单,刷马桶的女儿,又一是阵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