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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若虚意犹未尽的合上书,准备离开。
他先是向季寥告辞,临走时鬼使神差问了句道:“老皇帝后来是不是把自己的儿媳妇寿王妃收进后宫了。”
“嗯。”季寥点头道。
张若虚意外道:“原来前辈也看过这本书啊。”
季寥瞪了他一眼,他怎么会是看这种书的人,小子胡说八道。
张若虚看季寥一脸不善,赶紧溜走。
季寥等张若虚走后,去把那本历代宫闱艳史取出来,青玄太微阁怎么能留这种书,还是由他收着。
他一摸书,感觉重量不对。
把书一翻,很明显少掉一页。
季寥摇头一叹,真是似曾相识的恶习啊!
…
…
“师兄,你回来了啊。”白子虚走到张若虚面前说了一句废话。
张若虚点头,要急着回房间。
白子虚道:“你今天不是去太微阁看书么,有什么收获?”
张若虚道:“那个前辈让我先从稗官野史,小说家言读起。”
白子虚颔首道:“这倒是不错,稗官野史,小说家言最是乱人心志,但也有可取之处,里面有不少世情之理藏着,那你今天读的书叫什么?”
张若虚道:“历代帝王家史。”
白子虚笑道:“还行。”
张若虚道:“我先回去打坐了。”
白子虚道:“好。”
张若虚回到房间,拿出一页书,上面文字细密,写着:此房中术是传自上古圣王,流转后世,最终落在广德帝手里。只见广德帝打开房中术,入目便是一行大字——御女三千,即可飞升。……
看完之后,张若虚不由心道:“若真修炼这房中术就能飞升,这世间怕尽是采花淫贼了。”
他却不知道,一丝看不见的奇妙心灵之力已经通过他将手上的一页书尽数阅览。
白子虚摇了摇头,暗道:“还以为那老道士会借机点化师兄,没想到他居然让师兄看这种书。难道在山中憋久了,所以这老头儿心里也积了不少腌臜事儿?”
这几年过去,白子虚没发现老道士来找他,连张若虚都没被老道士找过,白子虚都怀疑他学心魔大法的事老道士不知道,或者不在意。
趁着师兄去太微阁,想看能不能发现一点蹊跷,结果还是没有任何异常。
看来是他想得太多。
白子虚放下心事,再度沉浸在心魔大法里。
今夜月圆花好,外面清辉自窗纸透入。
白子虚神定魂定,整个人身上似笼罩着一层神秘光纱。
…
…
季寥垂下的眼帘打开,他清晰的把握到,那股奇异的力量波动,今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
当然旁人是发现不了这股波动的,连白子虚自己都不能。
他心头宁定,毫不犹豫地顺着那股波动,去追溯其源头。思维超越了空间的界限,去了极为遥远也可能近在咫尺的地方。
季寥已经多次跟丢这股波动,但今夜显得格外不同。
或许是因为白子虚心魔大法的成长,让那股波动不得不更加强烈。
更或者是季寥的境界,无意间有了精进。
他有强烈预感,今次绝不会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联系到大道之门的本尊,源源不断元神之力,跨越时空而来,为季寥追根索底提供助力。
终于季寥到了某一处模糊的界域。
在这里,他看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事物。
那是一道超越想象的巨大裂缝,将界域一分为二。
而在裂缝中有轻盈的光辉闪烁,那是一只只彩蝶,五颜六色,团聚在一起,似乎想要架起一道桥梁,将裂缝两边连接起来。
“梦!”
季寥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裂缝的另一边是什么,那是梦地。
裂缝将清醒的人间世和梦地区分开。
而这个界域之所以模糊,也是因为梦地的奇异气息。
他终于理解到为何那股波动难以把握。
因为这是梦的力量。
根本无从寻觅。
而且这些力量是无意识散发出来的,如果有意的话,季寥根本没法察觉。
在力量波动的背后,似乎掩藏着一个季寥都暂时无法理解的存在。
那存在沉睡在梦里。
而且季寥心里有剧烈的恐怖阴影弥漫。
混元无极?或者是更为可怕的超脱者?
踟躇在裂缝外面,季寥终于下定决心,大不了泯灭掉这道意识,也要去探查那未知的恐怖阴影。
季寥一往无前地踏入裂缝中,周围是蹁跹起舞的彩蝶,还有淡淡的香气。
他是精神,如何嗅到香气?
这香气应该是作用于精神之物。
季寥做出判断。
在裂缝里,没有任何外力可以借用,季寥看着彩蝶飞舞,觉得不可思议,它们是如何飞舞起来的。
不对,这里违反了自然规律。
季寥突然意识到,既然是梦,便不能用正常的情理来推测。
果然当他以为自己往前飘浮时,却发现自己离目的地越来越远,那种疏离感和排斥感,让季寥尤为难受。
如何才能闯过裂缝?
季寥注意到彩蝶每一次翅膀的振动。
如果我是这些彩蝶,能不能越过裂缝呢。
彩蝶是裂缝里唯一的光源,好似也是唯一能横跨现实和梦地之物。
心魔大法无形运转,独属于季寥自己的心魔力量侵袭入一只彩蝶身上。
于是他生出难以言喻的滋味。
这种感觉好像是一个人以为自己醒来,却发现他还在梦中。
似梦非梦,似醒非醒。
蝶梦庄周?
季寥几乎快要忘却自我,思维本能地在推演遇到的事。
难道这个界域跟庄周有关,那位最神秘莫测的混元无极存在。
渐渐地,季寥思维泯灭。
终于他惊醒过来。
有人在呼喊他。
“前辈。”
季寥现在的肉身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浑身的精气都好似被抽走。
他身上放着那本历代宫闱艳史。
把他唤醒的是张若虚。
此时他看到季寥身上的那本书,再看季寥一副神气消耗过度的样子,露出了然的神色。
季寥哪里还不知道他想的什么,真是懒得跟这小子掰扯。
他还有残留的一点感觉,所以没好气道:“你自己去看书,我还要咪一会。”
将张若虚赶跑,季寥开始回味之前的遭遇。
张若虚一边找书,一边偷瞥季寥神情,心道:“不知前辈做的什么春梦,都醒来了,还回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