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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回来了?”房姨看着开门进来的男人,急忙迎上去想要拿拖鞋给他换上。
盛天星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发呆,门开的时候她就听到动静了,心里也紧张起来。但相对于那些紧张来说,开心却是占了上风。
此时听到房姨的话,她也更是确定。
昨天一晚都没回来的他,回来了?
白肃哪还有什么心思去回答房姨?他连鞋都没换,就急急朝着卧室的方向走。
路过客厅的时候,瞥见坐在沙发里的盛天星,他陡然顿住步子,转头直直地盯着她看,目光又深又暗,像大海一般的深沉。
“……”盛天星被那样的白肃看得有些慌,虽然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慌什么。
她不自觉地就蜷缩起了手指,紧张地回视着他的目光。
他那么看着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肃轻舒了一口气,又朝她走过去,直到在她的面前停下,神情沉着。
盛天星猛吞了一把口水,心跳也快了许多。这样的白肃,她几乎没见到过。
“你……诶!你干什么?”盛天星瞪大了眼睛,惊叫起来。
白肃扯着她的手腕将她拉站起来,然后就带着她往卧室走去,“我有事问你!”
看着关紧的卧室房门,盛天星强压着心底的紧张,“你……你要问什么?”
白肃对着门板站了约莫一分钟的样子才回过身去,“如果我问你,你会如实给我说吗?”
“……”
虽然早就知道是她会沉默,可此时的他,真是没什么耐心了。
他盯着她身上的长袖衬衫看了两眼,“我买给你的衣服,为什么都不穿?”却非要穿她的那些洗得发白的衬衫? “不合适?”他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她,“都是按你的尺寸做的。还是不喜欢?裙子、衣服、睡衣甚至运动服、休闲服,都给你买了,总会有你喜欢的。”他将她可能会回答的话都给堵死了,“为什么却要穿
你的?”
“我……”盛天星愣了一下,又很快就回过神来,“我说过的,白先生应该还记得。我是不喜欢,可我不喜欢的只是因为那些都是你买给我的,仅此而已。”
“是吗?”白肃轻笑起来。
“是!”
“难道不是因为我买给你的那些衣服里,暂时没有长袖的衣服?”
“……”盛天星的眉心轻轻一蹙,“什么意思?”
白肃没有回答,只是眸色比刚刚在客厅时都还要深上几分。
盛天星哪还淡定得了?他如果不那样问,她可能都还要好一些。可他这样问她,他是不是……
她正想要找个借口先出去、不想单独和他待在一起,结果手腕就又再次被他给抓握住。
“你到底要干什么?放手!”
白肃充耳不闻,对于她的挣扎,他也并未说什么,只暗暗加大了手中的力道控制着不让她挣开,另一手去拉她的衣袖。
袖子上系了扣子,并不是太方便。
如果是在平时,白肃他都可能还会稍微有点耐心去慢慢解开。但是今天,他迫切地想要找到答案,所以,因为她的不配合而没有快速拉开她的袖子的他,干脆就使劲一扯。
扣子掉了,“啪嗒啪嗒”的在地上弹跳了好多下,然后归于平静。盛天星瞪着眼,也忘记了再去挣扎,只怔愣着看着袖子被拉到手肘处而露出的光洁的手臂。
没有。家树说的毛毛虫,没有!
只不过怔了两秒的样子,白肃便又用同样的方法去查看她的另一条手臂。
当看着盛天星左手手臂上的那两条疤痕时,白肃的呼吸一下子就深重了许多,瞳孔也在剧烈的收缩着。
那是怎样的两条疤啊?肘臂上的那一条,大约有十厘米,虽然不算太深,可到底是那样长。手腕处的那一条,很粗,歪歪扭扭的很是影响美观。
他是医生,他一看就知道那两条疤痕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并不是近期才有的。可不管怎么说,当时的她,肯定很疼吧?
肯定很疼的,他就只是看一看都觉得心脏都要受不了了,何况她还只是一个女人,那个从小也没怎么吃过苦的他深爱着的女人。
“……”盛天星紧紧地咬着唇,也不心慌害怕了,就像豁出去了一般。可是,心慌和害怕是没有了,但她看着手臂上的伤,她的脑子里就不受控制地闪过某些不可磨灭的画面。
那样的画面,她会记一辈子,每每一想起,她的心就痛到无以复加。
白肃的手颤得不像话,“一定很疼吧?”
“……”
“这些,是怎么来的?”
“……”
白肃闭了闭眼,可即便他闭上眼,那两条疤痕也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奔腾闪现。
他抬起头来,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面色发白的女人,“我问你,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
怎么来的?盛天星突然想笑。
那些不堪、让人想起一次就像是被凌迟一般的过往,那些丑陋的伤痕,说起来不也是拜他所赐吗?
如果不是他,她不会过成现在这样。一事无成、没有经济来源、明明可以有个光明的前程却成了现在的连工作都找不到。
如果不是他,她现在应该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也应该有了能力让母亲不再在白家做事,和她开开心心的在一起生活。
如果不是他……
想着那些,盛天星还真的笑了出来,可那笑意,却满是嘲讽之意。
“跟你有关系吗?白先生?”
“就算没有关系,可我想知道,不能说吗?”
盛天星握着拳,眼神变冷,“不能!”他今天已经让她被迫回想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又是凭什么以为她会再一次将自己的伤口扯开给他看?他以为他是谁?
白肃沉默半晌,然后轻轻点了点头,“既然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或者,我们说点儿别的?”
“呵——”盛天星心情有些糟,语气自然也不好,“白先生,我和你很熟吗?我没什么想要和你说的!”
“是吗?”
“对!” 白肃沉重地呼了一口气,他松开她的手腕,改成双手搭着她的双肩。他希冀又紧张地看着她,“除了这个,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情是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