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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泽匆匆奔进书房,跑得太急,额头上已经见了汗,见凌云也在书房,忙知趣地退在一边,但神色间的焦急之色难掩。
肖华转脸过来“什么事?”
木泽埋着头睨了凌云一眼,凌云起身“臣先告退。”等肖华点头,退了出去。
肖华示意木泽上前“是青衣出了事?”
木泽道:“娘娘有没有出事,奴才不知道,只知道刚才影子来报,说娘娘和楚国公没同丹心太子一起出城。”
肖华怔了一下“怎么回事?”
木泽道:“影子跟踪娘娘,发现娘娘进了一家女子沐馆,不便跟太近,哪知一等就两个时辰,影子觉得不对劲,前去询问,才发现娘娘早已经离去,不知所踪。影子忙赶回丹心太子的住处,结果发现娘娘给丹心太子留了一封信,带着楚国公已经离去。”
“这么说,丹心也不知道她离开?”肖华天塌下来,也难动容的面庞终于出现裂痕。
“影子发现那封信的时候,恰好丹心太子回来,影子不知丹心太子是否知道娘娘的下落,就跟了去,结果……结果发现丹心太子和他一样无知……影子正纠集人马在京里做地毯式地搜查。”木泽心里开始皱巴,这个娘娘还真不是个安份的,又闹了这么一出失踪出来,皇上还不把整个地皮给揭过来?
肖华心想,青衣有意摆脱影子,又岂能让他再搜出来,影子还是小看了青衣,修长的手指在敲上轻轻一敲“让凌风即刻来见我。”
木泽吃了一惊“皇上认为娘娘已经出宫?”
肖华望向窗外远方,她终究是要飞出他的掌控“不但出了宫,而且只怕已经走远。”
木泽怔了一下,不相信道:“凌将军看守的城门,连只蚊子都难飞出去,两个大活人,怎么可能?”
肖华摊开白纸,提笔写了个‘狡’字“叫你去传,你去传就是,哪来这许多的话?”
木泽满腹迷惑,不敢再问,小跑着去了,向外头传话道:“皇上有旨,传凌风凌半军即刻入宫觐见。”
话传下去,不过两盏茶功,凌风就风风火火地跑来,木泽诧异,上前接着凌风,把他瞅了一眼,又一眼。
凌风回头瞪他“老子脸上长了huā?”
木泽迷惑问道:“凌将军学会了什么仙术不成?从城门到宫里只消两盏茶功夫。”
凌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和皇上心有灵犀,知道皇上想我了,所以提前到宫外侯着,成不?”
木泽当然不信他的鬼话,小声嘀咕“凌将军不好好看着城门,到处闲逛,也不怕走丢了不能走丢的人。”
说起守城,凌风就憋屈,居然要他堂堂大将军去守城,黑了脸,骂道:“关你屁事。”
木泽见已经到了书房门口,不再跟他斗嘴,向里唱道:“凌将军到。”
肖华声音透着些冷“进来。”
凌风打了个哆嗦,木泽好心低声提醒道:“皇上心情不太好。”
凌风一颗心抖了抖,硬着头皮进去,见着肖华,竟扯了喉咙就开始哭“皇上饶命。”
木泽怔了,他这是唱哪出?
肖华哭笑不得,揉了刚写的‘狡’字,又再写了一个‘狡’字。
凌风瞅了桌上的‘狡’字,反而不敢哭了,咳了一声,悻悻地道:“那丫头……咳,娘娘出城了。”
肖华似笑非笑地抬眼,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这么说,你承认是你放她走的?”
木泽目瞪口呆地望着凌风,他怎么敢放娘娘出城?
凌风斜睨了木泽一眼“确实是我放的,可是……我也是没办法啊,她可是拿着盖有玉玺大印的御旨。”
木泽飞快地看了肖华桌上大印一眼,突然明白皇上写的这个‘狡’字是什么意思,娘娘分明就是只狡兔嘛。
肖华淡道:“只是御旨?”
凌风开始绞手指“还有……”
一辆马车在远离燕京的官道上飞驰,坐在车辕上驾驭马车的是一个相貌极秀丽甜美的少年。
车帘揭开,一个头发huā白的老人看着眼前少年朦胧的身影,暗叹了口气“青衣,其实我可留在京里,我的眼睛就快看不见了,是不是屋囚都没有关系。”
少年回头笑了笑“爹,是另外有更重要的原因,我必须离开。”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带着父亲出逃的青衣。
楚国公迷惑问道:“什么原因。”
青衣回头看了父亲一眼,神秘一笑,没有回答,只是扬声‘驾’了一声,赶得马几乎飞了起来。
她从宫里出来,满脑子都是那个梦,又想到最近身子的一些不适,就去寻了个大夫,结果得知,她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那一刹,青衣被一种难言的幸福完全裹,他们有孩子了,有了孩子,他们之间就有了再不能分割的血脉之亲。
但这样一来,她与他真的是再不能割舍。
青衣从医馆出来,望向皇宫的方向,扬眉笑了,不能割舍,就不割舍吧。
不过,她不愿自己孩子生活在人吃人的宫廷斗争之中。
手轻覆上小腹,望着前方,心道:“你想要孩子,就遵守你的诺言,与我笑看风云,而不是弄手风云。如果你做不到,你今生今世都别想再看见我们的孩子。”
提着给父亲抓的药,从医馆出来,便发现了隐在暗处的影子。
她眼角露出一抹狡意,在集市逛了一圈,进成衣店,买了套女子的里衣,便进了不远处的女子浴场。
影子看见她买里衣,哪里会想到其他,为了避闲,远远地蹲着,要知道那可是皇上的女人,如果被传出什么闲言,他可承担不起。
青衣给了些银子侍女,从后门离开,如愿地摆脱影子,然后去寻到凌风。
用事先备好的假手令,向凌风讨要出城令牌和马车,与假手令同时递出的还有几根黑猪毛。
凌风一看那几根黑猪毛,就乱了心神,再说那大印是真的,而且皇上本有意放青衣离开,至于是和丹心一起离开,还是单独离开,在他看来,都是一样。
唯恐她伤了嗜嗜,赶紧取出出城令牌,给了辆马车给她,只求能尽快把这个瘟神送走。
青衣一走,他紧赶慢赶地去看嗜嗜,结果发现嗜嗜正好好在趴在猪窝里睡觉,而伺养嗜嗜的人说不见有人来过。
他虽然知道以青衣的身手,要避开伺养人的耳目,进来拨几根猪毛太过容易,但仍忍不住拿出青衣给他猪出来查看,结果发现,那几根猪毛分明比嗜嗜的毛长了半寸有多,暗觉不妙,忙翻了那张手信出来查看。
这一看顿凌乱了,大印是真,可是那印分明印反了嘛……
急巴巴地派人去几个城门问话,得回消息,青衣已经出城……
凌风傻了眼,知道这回出大事了,灵机一动,先赶进宫去请罪,刚到宫门口,就听见传他入宫……
青衣坐在马车上得意地笑,大印当然是真的,她宿在永宁宫,他的书房就有大印,盖个印哪能是什么难事?
至于猪毛……
青衣嘿嘿一笑,不过是在人家栓在门口吃食的黑猪身上顺手拨的几根。
凌风那傻蛋看见黑猪毛就慌了神,见那大印是真的,便什么都给了她,只恨不得亲自把她丢出城去。
三日后,凌风耷拉着头立在肖华面前,象做错事的孩子。
肖华坐在桌后,揉着涨痛的额头。
在得知青衣独自跑了,他不曾慌乱。
他知道青衣想飞,但他相信,任她怎么飞,最终都会有一根线攥在自己手中。
然接二连三传回来的消息,竟让她渐渐地脱离了他的视线。
凌风给她的马车被寻到了,马和车被分了家。
先寻到的是车。
说起这车,凌风便觉得自己周身都是大粪的味道。
原来,收粪的粪夫赶车出门,那车用了多年,修修补补,终于散架罢了工。
青衣路过瞧见,好心将车卸下来,‘借’给了粪夫,让他用完了,还给守城门的凌风。
粪夫哪知道凌风是谁,以为是守城的一个小兵,也就心安理得地用了那车,等他送车回去时。
为了将功赎罪的凌风一听有人寻他还车,二话不出跑了去,结果粪夫看见斗大的一个将军傻了,而他也被那车上的大粪熏得险些昏过去。
对着粪夫,凌大将军还不能怒,强装着笑接下满是屎尿的车,细细向粪夫打听青衣的去向。
被熏了一回,好歹有些青衣的消息,也算松了口气。
车回来了,还有马在,他们的军马都是有记号的,丢不了。
结果第二天,马也找到了,在道边一个小茶水铺里找到的。
青衣居然为了两碗茶水,把马抵给了茶水铺的老翁。
一匹上好的军马啊。
凌风huā了五百两银子从老翁手中买回那匹马……
线索从此断去。
凌风心虚地瞄了瞄几日不见笑容的肖华,道:“既然娘娘在茶水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