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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兮看样子,是真的害怕,近乎歇斯底里地叫喊:“不不不,不是我害你的,是太子妃,不关我的事情,我只是气不过你每天那样折磨我而已......我也没有想到太子妃竟然害死了你......”
女鬼桀桀地怪笑,向着安若兮缓缓伸出苍白的手来:“可是我一个人好孤单啊......”
“不要!”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安若兮惨呼一声,双眼上翻,竟然昏死过去。
刘婆子从厨房里赶回来,隔了老远,就听到了安若兮的惨呼,脚下八步赶蝉,以迅雷之势闯进了屋子里,身手之快,令诺雅有些大开眼界。早就知道这个婆子不简单,没想到惊喜竟然接二连三。
婆子见诺雅竟然也在安若兮的房间里,不禁一愣,气喘吁吁地赶过来,焦灼地问:“我家夫人怎么了?”
诺雅无奈地道:“我们也不知道,听她惊恐大叫,慌忙赶过来,她就已经这个样子了,看起来好像很害怕。”
刘婆子古怪地瞟了一眼诺雅,赶紧上前从桔梗怀里接过安若兮,伸出手指,使劲地掐她人中之处。不过片刻功夫,安若兮“唉呀”一声,长舒一口气,然后缓过神来,睁眼见到刘婆子,搂着她的胳膊瑟瑟发抖,埋头痛哭。
“有鬼,有鬼!刘妈妈,是秦宠儿回来了。”
刘婆子将她揽进怀里,伸手轻拍她的后背,细声安慰道:“夫人,您难道忘了,这里是佛堂,怎么会有鬼呢?想必只是眼花了吧?”
惊骇中的安若兮一个激灵,虽然仍旧噤若寒蝉,双目惊恐地四处游移,但是仍旧斩钉截铁地点头道:“肯定是我一时眼花了。”
诺雅与桔梗耸耸肩,退出房间去,心里觉得惊奇,那安若兮明明是被吓得魂飞天外,缘何刘婆子一句话就令她突然改了口,不再认定自己见到了鬼?
不过今日她见到“秦宠儿”时候的反应倒是有些过激了,并非假装。看来秦宠儿之死是与她逃不掉干系的,她从中肯定没有起什么好作用。
安若兮受了惊吓,恢复过来以后,依旧若无其事地留在一念堂,对于闹鬼之亊,在老夫人与百里九跟前只字未提。
诺雅委实奇怪,按照她以往的做事风格,受了这样的委屈,应该会小题大作,从中大做文章才是,怎么这次反而偃旗息鼓,这样反常?
一念堂里的下人平素没有那样多乱七八糟的规矩,只要百里九不在的时候,经常会跟诺雅没大没小地在院子里折腾,安若兮也只安生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偶尔会从窗口向外看,看着几人嘻嘻哈哈地打闹,看起来,好像,好像有那么一点艳羡。
尤其是,官洛,元宝几人全都聚拢在院子里,叽叽喳喳地热闹的时候,她会躲在窗子后面,眼巴巴地盯着他们看,好像眼睛都不眨一下。
诺雅委实猜不透,安若兮这样做为了什么?就为了每天能看一眼百里九?那也太痴情了吧?连她都有些被感动了。
元宝凑到她跟前,冲着在女人堆里如鱼得水的官洛努努嘴,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话:“官洛那小子,夫人可要防着点,我看他不仅对暮四有意思,老是找借口搭讪,他还老是跟安夫人眉来眼去的。”
诺雅转头看安若兮的房间,安若兮正看着院子里官洛的方向,果真就如元宝说的那样,看起来专注而认真,眼睛瞪得溜圆,都一眨不眨的。
“不可能吧?”诺雅极其肯定地道:“元宝你现在有点草木皆兵了,看着那官洛不顺眼,就觉得他与全天下女人都有奸、情是不是?”
元宝不屑地撇嘴:“那小子一言一行我都死盯着呢,他今天已经向着安夫人那窗口瞟了十几次了。你想啊,安夫人是不是他进府以后,才要死要活地非要住进一念堂的?反正你以后少让那官洛过来就是,否则万一他真有那贼心怎么办?”
说的也是,秦宠儿已经不由分说送了一顶绿帽子给百里九,若是安若兮再不安分,可怜的百里九岂不从头绿到脚了?
诺雅正想说话,府里有下人急匆匆地过来禀报,说是有人在城南南山发现了杀手阁阁主的行踪,九爷接到情报已经率领人马匆忙赶了过去。
从鹰城平顶山杀手谷回京已经一个多月,中间被看守的杀手们频频有毒发的症状出现,每次毒发皆是在地上翻滚,痛不欲生,甚至于场面一度出现失控的症状。
百里九的人加快了对阁主的缉拿,甚至整个大楚都发下悬赏告示,再加上有武林中的人参与,他犹如过街老鼠,被四处围追堵截,但是好多次都被他巧妙逃脱了,今日竟然自投罗网,主动来了京城。
如今终于有了振奋人心的消息。诺雅瞬间精神抖擞,回身进屋,抄起那把灵蛇剑,迫不及待地出府翻身上马,径直向着城南一路飞驰。元宝等人也杀气腾腾地追随了过去。
当诺雅心急如焚地赶到南山的时候,百里九率领的人马已经将阁主团团包围了起来,雪亮的刀剑林立,织成天罗地网,这次他任是插翅也难逃!
终于可以,用手中这把长剑为父亲,为家人,为天煞报仇雪恨!
诺雅足尖一点,从士兵头顶一跃而过,轻飘飘地落在了场地中间。
黑衣阁主脸上的面罩摘了下来,脸上的三道伤疤已经愈合,使得整张脸扭曲得狰狞恐怖。他这些时日东躲西藏,明显过得狼狈,尤其是经历了一场浴血混战之后,身上衣服褴褛,满身是血,犹如惊弓之鸟。怎样看,都不像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阁阁主。
诺雅微微蹙了蹙眉头,抽出手中长剑,冲着他冷冷一笑:“我终于等到今天了。”
阁主抬头见是她,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绝望:“没想到,我杀手阁竟然会毁在你一个女人的手上。”
“不,你错了,”诺雅摇摇头:“杀手阁是毁在了你自己的手上,怪你自己贪心不足,为了谋利造下太多杀孽,灭亡只是迟早的事情。”
“呵呵,纵然是我今日死在你的手里又如何?我一死,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蛊虫的下落,你也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仇人究竟是谁?我一死,地绝,完全没有了生还希望的杀手们会群起而攻之,杀了你泄愤!不要以为关押了几个人就可以高枕无忧,你忘了,杀手阁真正有本事的人,包括几位长老,都没有留在杀手谷,落在你们手里,如今安然无恙。你觉得,你能逃过他们的追杀吗?”
诺雅一声不屑地冷哼:“阁主大人,天下间并不是只有你一人会养蛊,并不是只有你可以配制出剔骨香的解药。至于我的仇家,相信我,我自然有办法撬开你的嘴巴。”
“哈哈,还是这样傲气,一点也不讨人喜欢,今日落在我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杀手手上,死的也不冤。你不是想替你家人和天煞报仇吗?来吧!”
诺雅将手中长剑利落地挽起一个剑花,直指向他的面门:“再问你一遍,究竟是谁指使你杀害我全家的?”
阁主得意地狞笑:“自然是一个你永远也想不到的人。”
诺雅并不废话,提剑而上,直冲向阁主,只要可以生擒了他,一切都会有办法。
高手过招,众人只觉得眼花缭乱,一招一式,犹如石破天惊,刀光剑影间,根本就看不清招式,只觉得剑风凌厉,迫得自己不得不向后退,根本就招架不住。
这是众将领第一次见诺雅真正出手,全都瞠目结舌,忘了惊呼,忘了喝彩,呆若木鸡,忘了有所反应,就连呼吸好像也忘了一般。良久才想起来,长舒一口气。
百里九提剑站在一旁,并不上前相助,冷眼打量着场中的比试,眉头蹙成了一个疙瘩,好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元宝与官洛随后赶了过来,费力地挤进人群里,看着场中的比试,全都不由自主捏了一把汗。
那阁主经过了许多时日的逃亡,原本就是惊弓之鸟,今日又经历了一场厮杀,早就精疲力尽,所以与诺雅对招的时候,动作明显迟缓,就连内力好像也不济。
官洛神秘兮兮地从百宝囊中翻出一样东西,捅捅一旁的元宝:“咱俩过去助她一臂之力呗?也正好可以趁机扬名立万。”
元宝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你不跟着添乱就是好事了,安生一些吧。”
“瞧不起人?”官洛碰了壁,气咻咻地不服气,偷偷地绕到正全神贯注交手的阁主跟前,瞅准了机会,冷不丁地就是一嗓子:“姐姐闪开!”
诺雅正全神贯注地与阁主打斗,听到官洛说话,足尖一点,闪身退避了两步。官洛手中的东西已经向着阁主面门处砸了过去。
阁主听到他适才提醒,早就有了准备,见一黑咕隆咚的东西向着自己面门处飞过来,立即不假思索地抬手一剑迎了上去。
那东西磕在剑锋之上,碎裂开,贴切一点说,应该是炸裂开,化作一蓬极小的三角飞镖,以迅猛的速度向着阁主劈头盖脸地疾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