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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齐昊已经从身旁的少女口中打探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一切。
送鱼给齐昊的大婶是李大娘,李大娘的丈夫李大叔则是这个村庄里头有名的渔夫,总能满载而归。所以李大娘给齐昊的鱼,也颇为珍惜,寻常是吃不到的。
这个少女显然忍了一路,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
“所以……你为什么要倒掉那碟鱼?”
“你是不是觉得阿娘煮菜很难吃?”
“还是说,你一点儿都不喜欢吃鱼?”
齐昊摇头,对面的女孩的眼睛就那么盯着他看,显然不容许他敷衍了事过去,齐昊顿了顿,然后他说。
“我觉得那条鱼……有点奇怪。”
“你就当我挑食吧。”
从那条红烧鱼上冒出黑气的事情,齐昊着实不知道应当如何同眼前的少女解释。而这少女低着头轻声说。
“算了。我娘亲也不会生气。幸亏是我看见——你随我一同摘果子去吧。”
她竟然轻轻地就翻过这一篇,而齐昊则是突然说道。
“等等。”
“我想要去李大娘家看一看。”
这少女更加觉得奇怪了。
“你不是不喜欢吃鱼么?她家捕鱼为生,家中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鱼了……你怎么会想到要去李大娘家?”
对于这件事情,齐昊倒是有个理所应当的解释。
“她毕竟好心送了一条价值不菲的鱼给我补身体,我总应当去感谢她。你带我去吧。”
齐昊抬起头,他的眼瞳就那般专注地盯着那少女看,这少女起初不说话,被齐昊盯着的时间久了,她脸颊上头泛出一片红晕,然后小声说话。
“那你跟我来。”
“她家距离有些远的,为了方便李大叔捕鱼,所以她家在村子的另外一头,距离河岸更接近一点。”
“我去她家送过我娘亲酿制的野果子酒,也送过蜜饯。”“李大娘同李大叔没有子女,所以有的时候李大叔坐船去远的地方捕鱼,只留了李大娘一个人在家,难免寂寞孤独,我娘亲便让我去多陪陪李大娘,不要让她一个人太清清
冷冷。”
“我去过很多次,知道路怎么走。”田埂上的小路很窄,两旁的屋子的黑色瓦片陈旧朴素却又意外协调的好看,眼前纤细的少女走起路来足尖一掂一掂的,齐昊跟在她身后,那只通宝鼠就趴在齐昊肩头上,
但是村子里头的人,好像也没有谁对于这只通宝鼠的存在感觉到奇怪,不知道是视而不见还是见惯不怪,等越过这条悠悠漫长的田埂之后。
齐昊的眼前,便出现了一间独栋的小院子。
院子前头放了许多竹子编成的竹篓,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鱼腥气,还有一些捕鱼的工具,就随意地被摆放在屋子前头。
这个少女熟门熟路地往里头走,声音清脆地呼喊。
“李大叔?”
“李大娘?”
但是里头空荡荡,没有任何回应。这少女的表情带了些疑惑。
“奇怪……”
“难道李大娘不在家么?”
“可是她会去哪里?”
她大概来过许多次,所以倒是一点儿也不生疏地往里头走去。屋子里头干干净净,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齐昊环顾四周,他突然开口问道。
“你知道李大叔有几套捕鱼的工具么?”
他这个问题问得奇怪,让眼前的小女孩更是一头雾水。
“捕鱼的工具?”
“你是说李大叔么?”“自然只有一套他最经常用的。就在门外放着呀,我见过许多次李大叔带着那套工具出去,自然不会认错。所以我才会觉得奇怪,他把工具丢在家里头,不知道人去了什么
地方。还有这屋子好干净。我去厨房看看!”
这少女匆匆地跑到隔壁的屋子里头,隔了数秒,才探出头来,看着齐昊的表情有点儿怅然。
“好像也没有人。”
“奇怪……”
“不知道李大叔同李大娘去了什么地方。”
“而且厨房里头没有开火的痕迹。难道他们去其他村民家里头蹭饭去了?”
齐昊心里头却只觉得古怪。他站在原地打量这间屋子,然后突然问道。
“你确定李大叔只有一套捕鱼的工具?”
少女极笃定的点头。
“我已经说过啦。我不会认错的。”
她这样说,齐昊心里咯噔一下,他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你注意到没有,那套捕鱼的工具干干净净,上头连一点水渍都没有,感觉就像是有一阵子没有动用过——我瞧着上头甚至落了灰。”
“那李大娘今早给我的那条鱼,是从何处得来的?”
他问出这句话,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女,语气颇为凝重。
“你不觉得,有点儿奇怪么?”
这少女一时之间也有点儿哑然无言,但是她很快反驳。
“也许那鱼是前几日捕捞上来,然后一直养在家里头的呢。这又有什么奇怪,你想得太多,李大叔是打渔的高手,他可能一次收获颇丰,所以才没有去打第二次。”
但是齐昊却摇头。
他盯着屋中柜子上头的一个木头盒子发呆,那少女注意到他的视线,也顺着他的眸光向上看去,发出了一道疑惑之声。
“欸?”
“这里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盒子。”
“之前好像是没有的。”
齐昊当机立断。
“我们把拿下来看一看。”
这少女立刻摇头。
她有些反对齐昊的这个想法。
“这样做不大好吧?”
“毕竟这是别人的东西……阿爹阿娘都说过,不能随随便便碰旁人的东西,这样很不礼貌。”
齐昊则在心里头同通宝鼠沟通。
“你能不能看得出来那盒子里头有什么?”
那只通宝鼠的语气显得十分谨慎。
“你等等,我虽然神通不能动用,但是我有其他办法——”齐昊还在等通宝鼠那所谓的其他办法,下一秒,他便看见那只通宝鼠哧溜一下溜到箱子背后,然后一脚把那盒子给踢了下来。它的动作干脆利落,那盒子哗啦一下掉下来
,立刻便甩开,露出里头一块小巧的晶莹剔透的黑色水晶。
那少女根本没有瞧见通宝鼠,她以为是一阵风把这盒子吹了下来,她啊了一声凑上去,想要把里头的东西放回去,却被齐昊一把抓紧了手腕,声音严肃之极!
“别碰!”
齐昊的声音有点急促。他攥着她手腕,看向那块黑乎乎的水晶,脑海之中传来的却是通宝鼠疯狂的咆哮声。
“是瘟气水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