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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宸见柳明玉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心头不由得一动,龙眸之所见对他来说如梦似幻,当不得真。
潜意识里他将柳明玉当做女人,但是表意识里却认定她是一个男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每当看一眼柳明玉的绝世容颜之时,楚宸总要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他是男人!他是男人!把持住!
“你不吃就算了!”楚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收回自己的目光,一口咬住鸡腿含糊不清的说道:“对了,刚才那胖子是谁?不会是你的亲弟弟吧,那你老爹实在是太偏心了一点!”
柳明玉自动规避掉他的吐槽,冷静的说道:“他叫柳明满,是我二叔的儿子,由于脉兽不如心意,所以行事总是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不过我很好奇,你是用什么方法打到他的。”
踢人裆部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技巧,楚宸很自觉的跳过问题,笑问道:“他的脉兽不会是一头大肥猪吧,皮糙肉厚的,看他的样子也有几分相似。”
柳明玉闻言白了他一眼,当着她的面损她的弟弟,这家伙不仅胆大包天,脸皮也够厚的。不过楚宸认为自己更加受伤,心头欲哭无泪道:“老天,你一个大男人可否别抛这种魅惑的眼神?我一不小心会变弯的!”
柳明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忽然之间露出一种极为痛苦的神色,但还是满足了他的好奇心,为他解答了柳明满的脉兽由来。
对于脉力的修行来说,不仅仅是人选择脉兽脉兵,而脉兽脉兵同样也会择人。
柳家在安陵城虽然不是特别大,但也不至于穷到不能为家族子弟提供脉兽,何况还是家主的侄子?
柳明满与柳明玉不同,他的资质一般,只打开了一道脉轮。柳明满的父亲柳世贤当然极其重视着一道脉轮,亲自为儿子挑选了一头铁背苍狼作为脉兽。
铁背苍狼虽然算不上极为高等的野兽,但是以柳明满的普通资质,驾驭这样的脉兽已实属极致了。事实证明,柳明满连驾驭铁背苍狼的能力都没有,在他利用脉轮与铁背苍狼沟通的时候,失败了。
失败后的柳明满愤懑不已,他在父亲的教导下一直是以柳明玉作为自己的对手的,而铁背苍狼在评价上也是要高于云鹰的。这本是他证明自己,打败柳明玉的一次绝佳机会,然而就这么浪费掉了。
因失败而愤怒的柳明满直接杀死了价值上千两黄金的铁背苍狼,并发誓一定要找一头比铁背苍狼好一百倍的脉兽,事实再次证明,这只是痴人说梦而已。
经过多番打击下,有些崩溃的柳明满在机缘巧合之下成功收复了一只脉兽,但是这只脉兽竟然是一头肥肥胖胖的大花猪。
在花猪脉兽的影响下,柳明满是彻底的沉沦了,并且染上了与花猪一样的爱好——吃了睡,睡了吃。柳明玉曾多次劝导他,结果只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愈演愈烈,越来越僵。
嫉妒使人疯狂,嫉妒让人毁灭。
看着柳明玉有些低落的神情,楚宸心头竟有些不忍,出言安慰道:“这件事又不怪你,只是因为他自己想不开而已。虽然我没有打开脉轮,但是在我看来,不仅仅是脉兽成就武者,武者同样也能成就脉兽。一味的强求强大的脉兽,那都是不思进取的懦弱者的想法,在真正的强者手中,哪怕是一条弱小的花猫,最终也能比猛虎强大!”
“你说的真好,如果他要是明白这个道理,怎么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破罐子破摔的地步。”柳明玉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不仅仅只会顶嘴、找麻烦而已,有时候和他还挺谈得来的,“对了,侯府你怕是回不去了,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这件事倒是不消柳明玉提醒,从青石巷的遭遇来看,他如果继续在城内游荡的话,迟早会被人玩儿死。但是他现在是举目无亲,不仅如此,他还是手无缚鸡之力,想要自力更生也是难于上青天。
一想到不可预料的前途,酒肉吃在嘴里也变的索然无味,放下鸡腿,楚宸盯紧柳明玉道:“柳兄,你能否教我如何打开脉轮?”
是个人都是会有理想的,楚宸也有,他堂堂楚侯公子怎么甘愿平平庸庸,老死于街头?曾经的他不能打开脉轮,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彻底改变了,被人踩断的脊骨已经被龙骨修复,原来没有任何气感的他,至少现在拥有从脊椎中散发出来的清凉之气。
柳明玉本想拒绝,毕竟她柳府的导气之术并不会强于侯府的功法,但是看到楚宸眼中强烈的渴望,她有些于心不忍,咬了一下嘴唇,点点头道:“行,不过今天该休息了,明日我再来找你。”
“多谢!”楚宸躬身道谢,神色显得十分慎重,不过眨眼间原形毕露,“明玉,我还要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柳明玉秀眉微挑,这家伙当真是蹬鼻子上脸,谁准许他这么称呼自己了?
“你得送我回去,我是抹黑出来的,现在还找不到回去的路呢!”
柳明玉展颜一笑,“走吧,真拿你没办法!”
一路明月无声,荷池常有蛙鸣,两人一前一后,身影相伴相随。
本来只是刚刚相识,却如同老朋友一般保持着默契,谁也没有出言打破这份宁静。
待柳明玉离去,楚宸和衣躺在床上,这已是后半夜,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他的身体早已疲累不堪。双臂枕于脑后,很快就进入梦乡。
梦中的他打开了脉轮,获得了自己的脉兽,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将那些敢于耻笑他的、鄙夷他的、羞辱他的人踩在脚下,直杀的尸山蔽日,血海星沉。
一觉醒来,梦如潮水般消退,阳光明晃晃的从窗口照进来,已在三竿之上。在云州来说,这当真是难得的晴日,可能是昨天的暴雨太大,已经将天空中的积水倒了个罄尽。
木门咯吱一声被推开,柳明玉站在了大门口,一把将手中的衣物抛想楚宸,“我本以为你要睡到午后,没想到醒的挺早,这是为你准备的衣服,应该能合身。待你吃饱喝足后,让仆人送你到武藏院,我会在那里等你。”
不等楚宸回话,柳明玉已经退出房间,大步离开。
楚宸拔掉自己身上的破烂衣服,穿上柳明玉送来的玄黑色劲装,虽然因为他身子骨太瘦,不那么合身。不过在精干的线条衬托下,楚宸整体看起来变得精神了不少。
这当然也不仅仅是服装的原因,毕竟他斗志昂扬的精神面貌变化是最为显著的,曾经眉宇间的那丝丝怯懦、畏惧、惊恐,早已离这具身体远去。
在仆人的伺候下,狼吞虎咽吃饱后,楚宸便应邀来到了武藏院。
武藏院是一个独立的院落,门户和围墙都是青石垒砌,比普通的院落要高深的多。因为这里是柳府的武者练武的地方,不仅场面宽敞,内里刀枪剑戟百般兵器也都不缺。
走到院门外,仆人便早早告辞离去,守门的卫士走上行礼道:“九公子吧,少主已经安排好,请随我来!”
铁门大开,内里竟然人声鼎沸,楚宸放眼望去,宽敞的院子里竟然有上百人正在操演着武艺。一个个你来我往,刀架棒迎,气势恢宏。
即便他在侯府之中,也不曾见过这种令人热血沸腾的画面,楚侯的没落、柳家的新生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不过柳明玉让自己看这些不该看的东西究竟是为什么呢?其实这一点楚宸就想多了,对于这种摆在明上的实力是无法隐藏的。不仅仅只有柳明玉的脉兽是鹰,其他家族鸟类脉兽也多得是,只要自云端向下观望,这些东西怎么能藏得住?
穿过演武场,一个个武士肌肉虬结、汗如雨下,刀罡剑气纵横,割在脸上生疼。楚宸愈发鉴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定要成功打开脉轮,成为一名拥有强大力量的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