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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形把大家都吓得够呛,爷爷转身盯着落在地上的棺材,面色灰白,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他额头冷汗直冒。
边上那几个年轻人早吓的两股战战了,哆哆嗦嗦的开口,“这喜杠咋说断就断了呢?以前从没遇到过这种事的,咋弄啊现在,我还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听说棺材半途落地是要出事的啊!!”
他这一嗓子哆哆嗦嗦的嗷出来,本来不害怕的人也跟着害怕起来了。
“慌什么!都沉住气!!”我爷爷攥着两只手沉声喊了一句,安抚住那几个小伙子之后就去找看香人了,我皱眉跟了上去。
路过那个吐血的年轻人的时候,我和爷爷齐刷刷看向那个吐血的年轻人,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那人竟然已经翻着两眼没有气儿了,人都死了嘴角还不住的淌着血,边上人俱都吓的不知所措。
无缘无故抬棺居然死人了!太邪门了!
我咽了一口唾沫紧紧跟着爷爷。
看香人脸色也不好,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口棺材,像是要盯出两个洞来。
爷爷对着看香人说道:“老汉抬棺材也有一辈子了,喜杠断了这种事还是第一次遇到,我看多半是这丫头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你去问问是不是有什么怨气没化解,还是说就地给埋了?”
“怨气是肯定有的,不然不会大好的年纪吊死在家里。”看香人回过话,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这丫头的爸妈说就是因为跟人绊嘴了,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
爷爷皱眉:“你再去问问吧,也是为了他俩好,棺材落地家不利,死人变厉难消气,可别糊涂了把他俩的命都搭进去。”
看香人连忙点点头,环顾一圈周围,“那勘好的墓地怕是用不上了,既然她自己落在了这儿,就只能落地生根了,你们手脚快点在这儿现挖个墓坑出来吧,也不用多深,两米就行。”
说完他就去找马芳芳的爸妈了,我则凑到了爷爷跟前去帮忙,一边忙活一边问东问西。
但是爷爷显然今天没心情给我解答,我还没问几句就被喝斥了。
马芳芳的爸妈不想跟看香人说太多其中的内情,两三句就把他给搪塞回来了,但是活都接了也走了一半了,他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总不能撒手不管,只能心里暗骂着老两口之后监督着挖墓坑。
今天这事太邪门了,大家都想早早的解决完回家,免得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都很卖力,不到半个小时就挖成了两米的深坑。
就在大家重新把棺材抬起来准备往坑里埋的时候,刚才还干巴巴的墓坑这会儿居然浸了水,泥土都从干黄变成棕黄了,就这会儿还往不住的透着水。
我盯着那墓坑,头皮发麻,一股冷风不知道打哪吹来,我后脊背一阵发凉,耳朵根后边好像让人吹了一口气一样,忍不住就是一个哆嗦。
这……刚才我也下去挖坑了的,泥里干巴巴什么都没有……
颤颤巍巍抓住爷爷的胳膊,我咽了一口唾沫,“爷爷,是不是附近有什么井啊还是泉水的,墓坑怎么这么一会儿时间就让水透了?”
爷爷咬牙,“哪来的井水泉水的,这地干旱的只能种果树!你刚才下去挖坑的时候看见什么没有?”
我急忙摇摇头说自己没有,这可是我第一次接触这种事,路上又发生了那些事,我哪还敢做别的,就只敢听话的挥铁铲。
看香人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指挥着众人接着往下挖,两米不行就三米!
遇到墓坑浸水这么邪门的事,大家心里都跟打鼓似的,这会儿让接着往下挖都已经没力气了,马芳芳的爸妈一咬牙说给众人加钱,大家伙这才又忙活起来了。
不过这次我爷爷没让我参与,拉着我远远的走开了,说什么都不让我靠近,他背着手站在我旁边一脸的担忧。
墓坑往下挖,土层里浸出来的水也一直没停过,明明是干巴巴的地,也不知道打哪出来的水,挖到近三米的时候,浸出来的那些水竟然变成了鲜红色,鲜红色的水和着土,跟血似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土里怎么还冒血了?!
“坏了!快上来,统统都上来!!快!!”看香人不知道想到什么,大吼一声让坑里的人都上来。
那些人看到这些跟血一样的水本来就害怕,这会儿听到看香人的声音,一个个吓的肝胆欲裂,争先恐后的网往坑上爬。
看香人气急败坏,揪着马芳芳的爸爸到了我爷爷边上。
“我告诉你,你现在就把事给我说清楚,你闺女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老两口想死我拦不住你们,这儿这么多人难道都要因为这件事搭命进去?!你要是现在说不清楚,就别怪我直接走人!”
我心里噗通噗通的,后脊梁冷气直窜。
土里冒血这种事别说是见过了,根本是闻所未闻。
马芳芳的爸爸脸都白成一张纸了,他老婆则是一副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晕倒的样子。
老两口纠结了好长时间,一半是被看香人吓的,一半是自己坚持不住了,马芳芳的妈妈先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嗷的一嗓子哭起来了。
原来,马芳芳的闺女真的是含着一口怨气死的,前一阵子,马芳芳气色一天不如一天,马芳芳的爸妈心里担忧,就问她怎么回事,马芳芳自己也不知道,总说晚上睡的不好,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屋子里头有人,又过了几天突然饭也吃不下了,看见什么都要吐。
马芳芳妈妈听了,心里存了疑,果然一两个月不见闺女来月事,自己就拿准了是闺女跟了别人不小心怀孕了,马芳芳哪肯承认,哭着叫着说没有,慢慢她肚子竟然真的大了一圈,更是百口莫辩了。
老两口是老实人,思想保守的很,马芳芳未婚有孕犹如当头一棒打在他俩头上,马芳芳妈妈倒在床上起不来了,她爸爸则是对她骂了又骂。结果更让老两口生气的是,马芳芳居然不知道这胎是怎么来的,更不知道是谁玷污了自己。
马芳芳爸妈不信,马芳芳一面被父母责骂,一面又因为怀孕担惊受怕,结果就在一个夜里吊死了。
“我的闺女啊,妈对不起啊,哪个杀千刀的做下这种事,我可怜的闺女才十八岁啊……”
马芳芳妈妈哭的很凄惨,我和爷爷以及看香人都是一阵唏嘘。
不过我心里感觉着事有点奇怪,总不能真的就一点感觉就没有吧,马芳芳真的就不知道是谁做的这种事?
我爷爷说了自己的疑惑,和我想的差不多,不过看香人的想法和我们不一样。
“是不是被人下了药了?或者是迷香之类的东西,再不济,打晕了也是有可能的。”看香人眉头紧锁,“原来肚子里还有个,母子同棺可是大煞!”
爷爷生气的连连指着马芳芳的爸妈,“糊涂啊你们,糊涂!最忌讳的就是母子同棺,你们怎么能不说这事就把芳芳往棺材里放?看见没,她这是有很大的怨气啊!”
“恐怕还不止她的,不然也不会发生土里冒血这事,最有戾气的就是没出生的婴孩,好容易有投胎的机会,没把它生下来就胎死腹中,它能没有怨气吗!”
看香人声音低沉透着冷气,“都说冤有头债有主,现在没有债主,她俩该找谁报怨?”
我打了个哆嗦。
找谁?
要是我的话,肯定首先怀疑的就是村子里的人,既然没有债主,那就一个个都……
“爷爷!”我抓住爷爷的胳膊,额头上有汗落下,“要是她找不到债主的话,会不会找村子里的男丁下手?”
看香人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拉着我爷爷去旁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地上马芳芳的爸妈还坐着哭天抢地的,我有点站不住身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局,我总感觉后辈凉飕飕的,不住有冷风吹过来。
一鸣……
恍惚间我好像听到了谁在叫我的名字。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声音凉飕飕的,又忽远忽近的,好像就在我耳朵边上一样。
我爷爷和看香人回来之后都是一脸的严肃,让人在旁边不远的地方又开始挖坑,这次挖了两米,趁着那坑还没浸水就把棺下葬了。
吹吹打打一阵后,大家都是紧着赶着把事给办全了,逃荒似的回了村子,临走的时候我看到那看香人脸色很不好,还不住的往马芳芳的坟头上看。
我和爷爷回了家,他二话不说就把家里门给关上了,回到屋子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好半天才摸出几张符,看那样子放了有好几年了。
“爷爷,这是做啥?”我看着那符,心里很不踏实。
爷爷把符贴在大门上一张,堂屋一张,厨房又贴了一张,贴完还觉得不够,又不知道打哪拿出了一把杀猪刀放到了窗子下边。
我爸爸也是一脸疑惑,问我怎么出去一趟回来爷爷这么不正常。
没等我说话,我们家大门“嘭嘭嘭”响了起来,那架势跟要把门砸烂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