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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
一顿酒足饭饱。
欲正一脚跨出面馆,摸了摸饱圆的肚子,义愤填膺道:“要不看到了那群人,本大爷还可以吃的更多!”
“真是倒了本大爷的胃口!”
欲正一脸的吊儿郎当,顺手从路边折了狗尾巴草,叼在嘴里。
秋幼南不禁乍舌,无言语塞。
倒胃口?我的少爷,你可吃了六碗!
欲正倒没注意她脸上表情的变化。
一手揽住她的肩膀,嬉皮笑脸:“幼南妹妹,谢谢你请客啦!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性空山,我家之寻姐姐的手艺可好了!”
性空山?之寻姐姐?
秋幼南刚想问性空山在哪处,之寻又是何人。可声音还未发出,就被欲正截断,秋幼南彻底郁闷,是否这傻子吃饱喝足就是话唠,早知如此就不该喂他那么多:“幼南妹妹,你接下来是否清闲啊?我带你去一地方,你肯定没去过,那地方可美啦,仙境你听说过没?仙境啊,那地方比仙境还美呢!”
秋幼南从八年前被姨母接上无涯岸,便鲜少出门。许多地方也从未去过,欲正这么说的确勾起了秋幼南的好奇心。可刚想答应却想起兄长,兄长说半个时辰之后来寻她,而现下一个时辰恐怕都过去了罢。
秋幼南有些焦急,匆匆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欲正有些不解,自己明明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玩,她为何问起了时间?不解归不解,他还是抬头看了看太阳,缓缓道:“现在……午时了吧。”
“什么?!”她惊呼,暗叹不好,时间竟这么快。
说罢,便提起脚想要回去,“时间不早了,师兄师弟还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欲正拉住她。
师兄师弟?就是那个白鹤归和内系三弟子?哦对,她是白家弟子。可为何如此急匆匆,就这么怕那两个师兄师弟?你如此轻易就走了,当我欲正是何人?软柿子?
“不许走!”
秋幼南欲哭无泪,甩了甩被他拉住的衣袖,却发现他拉的极紧:“快放手,衣服被你扯坏了。”
“说你不走,我便放手。”他动了动嘴边的狗尾巴草,挑着眉,耍赖似的看着她。
“不可不走啊,师兄会生气,回了白家会责骂我的。”秋幼南看看他,心里虽有不舍,但兄长实在不可忤逆。想到已经迟了期限,兄长那张生气时阴郁的脸,她便冷汗遍身。
“怕什么?我现在就带你走,回了白家你就说是被我掳走。想必你那好师兄见你不在也会来寻你,如果他寻不到便是他没本事!”
说完,欲正便拉起她,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他本就对白家没好感,师父既然离开白家,那就说明白家并未如世人吹捧的那般好。而那白少主君白鹤归他就更看不顺眼,一个好好大男人,为何装出冷漠禁欲的模样,是有多愤世厌俗。瞧把这么一个好妹妹吓的,只不过迟了些时间,就如此栗栗危惧。
“我的好哥哥!你可千万别这样,如果师兄真追上来,你打不过他的。”秋幼南的端庄形象彻底崩盘,本来婉转的声线在如此境况下变得嘶哑,她心如火燎:“如果师兄动了杀心,我也护不住你!”
欲正觉得秋幼南实在看不起他,奈何他白鹤归如何强大,他也不是吃素的!
他最受不了被人如此看扁,顿时火冒三丈,语气强硬又野蛮:“如何?就如此看轻我?我偏不信邪!今天你不和我走还真不行了!”
秋幼南被他如此怒火中烧的模样吓到失了力气,就这么被他拖着往前走,毫无反抗之力。她暗怪自己不会说话,本想着怕他和兄长如果交锋,受了伤让人心疼。可未曾想却刺激了他的自尊。
她想了想,现如今,怕能走也走不得了。就算会惹怒兄长她也不想伤了欲正的心。
唉声叹气,也罢,就随他去吧。如若真碰见兄长,苦苦哀求,也许兄长会原谅自己,放了他。实在不行,她愿意独自领罚,只求兄长别伤害欲正。
一路无话,欲正步伐愈来愈快。她有些跟不上,气喘吁吁:“欲正,你慢些。”
欲正还在生闷气:“慢不了!”
“欲正,我走不动了……好累。”这一路原本是欲正拉着她,可后来渐渐她体力不支只好抱住欲正的手臂。
“真如此累?”欲正有些心软,自己的确偏执了些,故意走的快,本着要她吃些苦头,省的以后她再惹了他生气。可谁知她的身子如此经不得历练,就这点路就喘成这般。
女子身子果真如此羸弱罢。
“……嗯。”
他停下步子,大大叹了口气。
“来吧,我背你。”
说着,他在她面前半蹲下,脑袋微微侧着,语气不屑:“身子如此弱,白家就是这么养人的?”
秋幼南急忙摇了摇脑袋,环顾四周,脸蛋瞬间涨红,唯唯诺诺小声道:“这里人好多。”
欲正不可思议,大大啊了一声,人多就多呗,这干你我何事?
看他一脸没明白意思的傻样,原本就涨红的小脸又红了一截,她气他不解风情,话说的急躁,恼羞成怒:“我说这里人好多!我怕羞!”
欲正又长长的啊了一声,好似明白了。
他站在那,摸了摸后脑勺,而后似是想到什么,哈哈大笑:“你们白家人都这么别扭吗?就这点事,就羞成这样?那幼南你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秋幼南听他提嫁人这个词,心里恍惚。兄长先前提起这个词她只觉得怕人,很抗拒。而如今被欲正提起,她没了恐惧,只觉得期待。
可期待的心情只是一瞬的事。她看他捧腹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无耻!流氓!”
“好妹妹,好妹妹!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原本还在生闷气的欲正被她因害羞而涨红的小脸逗的心花路放,一甩先前烦闷。
嬉闹着直接将她撑起,背在身后。
秋幼南确实没和男子如此亲密接触过,以至于她被背起的同时,身体如同死人般呈僵直状态,太过于紧张。
欲正感觉到她心里紧张。也是,大宗家的女子都像宝贝般被束之高阁,碰都碰不得。连朝夕相处的师兄师弟都话不过三句,恐怕连男人身体如何构造都不知道罢,怪不得轻轻抱一下就那么抗拒。
他坏心眼一下就出来,想要逗她一逗。
欲正越走越快,甚至开始跑起来。
她扶着他的肩膀,越来越紧。
他悄悄笑了笑,手忽然放了一下。秋幼南觉得身子一下落空,她失声的啊了一声,条件反射就抱住他的脖颈。
欲正奸计得逞,笑的一脸荡漾:“好妹妹,干嘛抱着这么紧?喜欢我啦?”
秋幼南知道他的坏心思,娇怒道:“坏人!”
随即她便放开手,不再抱他。
他肯定是不服气的,又把手一松。
秋幼南又抱紧他,声音颤巍巍:“你快放我下来!”
“我偏不。”
于此反复多次,秋幼南倒也是累了,不再放手。
欲正目的达到,不再淘气。
秋幼南也算是豁出去了,平时夫子教导道义礼教全然抛之脑后。就如此软趴趴的伏在欲正身上,还把脸埋在他颈项之中。
要是这一幕被兄长,不,被任何一个白家子弟看见,都会瞠目结舌,惊掉下巴。
大宗白家主君的外甥女竟光天化日之下与男子做出这种事!
简直不知廉耻!
必须家规罚之以儆效尤!
她纵然害怕被发现之后会发生的事,可她也无比眷恋此时此刻所依靠的人。
她隐隐闻到丝丝清香,说不出什么味道,她只觉好闻,让人心醉。她摸了摸这如流水般顺滑的黑发,柔软度丝毫不输女子,他随风跑着,发带与尾发都飘飘逸逸,划过她脸颊时好似羽毛。她看了看他,他正目视前方,嘴角无意勾着笑,阳光打在他身上,好似镀了金,微扬起头,看着她,目光清澈带着缕缕忠诚,一双眉眼极俊美。她稍稍失了神,自言自语道:“身膏斧踬终尘土,若比莲花花亦羞。”
欲正耳没背,听出秋幼南在说话:“幼南,你是在夸我吗?”
“嗯。”
“嗯?幼南妹妹你既然如此喜欢我,那大不了就嫁与我罢?可别看上你们白家,不,所有宗家的男人都死气沉沉,嫁了他们可是都要守活寡的!都不如我能逗的人开心!”欲正一本正经的油嘴滑舌。
“不要脸!”秋幼南听到他愿娶她,心都快暖化了,可却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他惯会胡说八道的。
“好妹妹,那你要不要嫁与我啊?”
欲正心急道。
“……”
“好妹妹,别不说话啊。你要嫁与我好处多着呢,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你想去哪我也会带你去。还有我不娶妾的哦,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欲正义正言辞,看不出玩笑的意思。
“你好似卖衣裳的,你是在为自己寻销路吗?”秋幼南似笑非笑的看他。
“你到底要是不要?”
“……”秋幼南抬头看他,目光柔情似水,“你可当真?”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