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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叫贝拉?”亚蕾莎接过了女仆手中的粥,原来真是去给她做吃的了,不免更加愧疚。
“是的,小姐。”贝拉稍微扯了下嘴角,看得出还是怕她,不知道本家的人都是怎么说她的。
“你好,我还是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亚蕾莎,很高兴见到你。”亚蕾莎接过了那碗看起来挺不错的粥,友好地与贝拉打着招呼,“我刚才心情不太好,吓到你了,抱歉。”
其实她每次都会和来这里轮班的女仆家丁打招呼,虽然时间很短,可是这些人也会和她在一起共同生活一周。只是她的友好有时候会换来对方的释然,有时候,依然还是将她当做瘟疫避而远之。
“啊?不会,不会。”新来的侍女贝拉有些僵硬地笑笑。她显然并不会因为这个古怪的大小姐一句抱歉就对这个阴森的地方和这里的人有什么改观。
亚蕾莎为了缓和气氛,尽管并没有什么饥饿的感觉可还是努力大口吃着那粥,很津津有味的样子。
“亚蕾莎小姐,我在这里会呆一周,你有什么事情就吩咐我好了。”贝拉欠了欠身子就转身想要离开。
“贝拉,你在本家呆了多久了?”亚蕾莎是想问问她家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父亲为什么突然把她送回来的,然后这么一问,那个侍女显然又紧张起来,眼神闪烁地左顾右盼。
“啊?我,我来了半年了。以前是领地上的农家女,觉得做农活太累了,所以。。。。。。”贝拉没想到这个大小姐居然还这么多的话,看来和传闻还是有些出入的。
“那你知道最近家里是出了什么事情?”亚蕾莎此刻的心情七上八下,真的好希望有人和她讲讲,哪怕是闲话也好。
“抱歉啊小姐,我只是干粗活的下人。每天干不完的活,哪里有空注意主人们在干什么,抱歉,我不知道。我能出去了吗亚蕾莎小姐?”贝拉皱着眉头摇着自己的头,又向亚蕾莎请示道。
亚蕾莎抿了抿嘴唇只能点点头。
她知道这样的打听问不出什么结果,也就放弃了。
贝拉下去后,亚蕾莎也没有心情吃粥了,把碗放在了一边,滚进被窝之中也不知道怎么就入睡了。
心头不安的感觉挥之不去,她很想知道父亲在回避什么,而特里斯又是怎么打算的。
所以昏沉地陷入梦境之后,周围还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亚蕾莎叫着母亲,父亲,特里斯,然而周围万籁俱寂,没有人回应她。
这地方很大,似乎是个曲折的古堡回廊。
这是哪里啊?
走过一个个拐角,亚蕾莎突然看到前面有个人蹲在地上。
裙摆,蕾丝的裙摆垂在地上。红的裙子,扫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融成了一片鲜红色。。。。。。
“啊!”
亚蕾莎惊叫一声猛地从床上挺起了身子,她喘着粗气,梦中的场景在她醒过来后就很快消散在记忆里,只留下渗透在身体里的恐惧。
这是怎么了?很久没做噩梦了!一抚额头,上面都是冷汗。
亚蕾莎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往外看,发现天是雾蒙蒙的。
亚蕾莎以为这是早上,太阳都还没出来。可看了一眼怀表,竟然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五点了!
她怎么会睡了那么久?!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亚蕾莎浑身有种不自然的沉重感,还有些迷迷糊糊。
贝拉应该来过房间了,昨晚的那个粥碗不见了。
是在粥里加了安眠的药物了?亚蕾莎对这种嗜睡的感觉不陌生,为了特里斯而休学的最初几周里,家庭医生就给她开过这样的药。
都没有入睡的过程,却是像晕过去一样睡得又深又沉。
大概是想让她安静地平复下情绪吧,亚蕾莎并没有去恶意地揣测贝拉的动机。
倒是突然下面城堡的大门开了,有马车进来的声音。
亚蕾莎跑到了窗口旁,她想看看是谁来了,结果,却是一辆载满了柴火的马车
“是这儿吧,说需要很多柴火。”那个赶着马车的人问贝拉。
“什么?”贝拉很疑惑。
“这儿不是莫斯法修家的城堡吗?听说今天晚上有喜宴要举办。。。。。。还催着我送柴火过来。”那樵夫很疑惑地看了看这一片萧索的地方,安静地只有山那边吹过来的冷风在石头筑起的城墙回廊之间发出呜呜的悲鸣。怎么都不像是在办喜宴吧!
侍女显然被这话吓了一跳,她拉住樵夫让他不要再说了,然后很焦急地环顾四周。
亚蕾莎看到她在看向她房间的方向,就猛地蹲下了身子躲了起来。其实她刚才只把窗口开了条缝隙,根本没人察觉她已经醒了。
“谁跟你说送到这儿的?这里的确是莫斯法修家的地方,可你要去的是本家那儿!每年缴纳租金的地方你难道不知道吗?”贝拉埋怨地说道。
“啊?!我是替我父亲来的,以前就是往这儿送的呀!呵呵,大概高贵的大人们要我们送柴火催得急,就一时弄错了!”那樵夫不好意思笑笑。
“你还不赶紧送过去?”贝拉不满地责备道。
“好好!”那樵夫抖了抖缰绳正要走,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贝拉说,“那个,上几次送柴火的钱能先结算了吗?这里都没什么人,还经常换仆人,你看看账单就明白了,我是老约翰家的儿子。”
贝拉对这人的磨磨唧唧感到很是厌烦,又怕吵醒了房间里的亚蕾莎,就一边小声埋怨着一边回去拿账单了。
亚蕾莎蜷着身子抱着膝盖坐在窗口下面,那个樵夫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重重砸在她胸口的大石头,在她犹如死水般沉闷却又深不见底的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
莫斯法修家谁在办着喜宴呢?她根本不知道妹妹们中有哪一个已经订婚了呀!
像莫斯法修这样的老贵族家庭,不可能让家族中的小姐没有订婚就匆促结婚的。
事情是如此反常和怪异,无疑让亚蕾莎惊觉这和父亲让她突然离开本家有莫大的关系。
亚蕾莎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是在贝拉转身离开的刹那,亚蕾莎就已经从半开的窗户一跃而下。她不怕摔死吗?
可如果让她今晚呆在灰石城堡里她觉得她才会死!
窗台之下是一片玫瑰花田。
含苞待放的玫瑰花蕊含着露珠微微晃了晃,一道影子闪过。
马车车夫看贝拉还没来就踱步在石头累叠而起的古堡前抬头往周围望了望。
真气派啊!不愧是贵族!连这花花草草都被人刻意打理过的,长得那么整齐。
。。。。。。老约翰家的儿子撇了撇嘴角,偷偷往四周看看发现根本没人,就有些得意地解了裤腰带面朝郁郁葱葱的小灌木开始撒尿。
他也算是在贵族们的地盘里留下了自己的印记!这泡尿好像是人生的巅峰一样让他满意啊!
樵夫沉浸在这种舒畅的心情中,压根没发现有人偷偷爬上了那辆马车,藏在那扎人的柴火堆里。
耳边响起了让人很尴尬的撒尿声,视线都被枯木杈子掩盖。她尽量蜷缩成一团靠在角落,心脏在急速地跳动。
“快走吧!”贝拉没好气地将柴火钱结算给了那个樵夫,让他赶紧离开这里。
“好的好的,谢谢!”那人挥了挥鞭子,马车的车轱辘开始转动起来,碾压过灰石城堡外的吊桥,往着本家的方向而去。
呼。。。。。。!亚蕾莎出了一口气。
她竟然就这么成功出来了。一路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摇摇晃晃地被柴火包围着,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自己的裙摆,在那上面掐了褶子出来。
对了,父亲说了特里斯是远行去经商了,他一定不在那里的!
突然发现自己是在怀疑自己的未婚夫,是在怀疑她最爱的男人,亚蕾莎苦笑着轻轻捶了自己一下。
大概在车上这样胡思乱想了多久,一直到她蜷缩的全身都已经麻木了,马车才停了下来。
“送柴火的,你怎么那么慢啊!直接送进来吧,我们今天都很忙,可没人手帮你搬进厨房!”
说话的应该是后院那里的管仓库的家丁,亚蕾莎发现马车进了本家的城堡了,一停下来就连滚带爬地钻下了马车。
她很狼狈,才偷偷溜下马车就又钻进了冬青树的树丛里。
也没发现自己此刻的样子很好笑,小小的枯枝插在她毛躁的头发里,还有干枯的叶子落在肩膀上。裙摆上有一条条小口子,应该是刚才在马车上树杈勾破的。
头顶的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道明亮的花火,腾空而起的魔法烟火在古堡的上空变换出了漂亮的凤凰形状。
那神奇的凤凰花火好像被赋予了生命,拖着长长的尾巴盘绕过古堡的塔尖又猛地向地面贴伏而过,引得不远处的草坪上孩子们发出阵阵尖叫和欢笑。
这是场盛大的婚礼。
亚蕾莎朝着那里不由地迈开了步子。就在不久前,那对新人就是这样手捧花束慢慢走过这大红的地毯。
雪白的帐幔,五彩的花团,还有夹道欢呼的宾客们的祝福和掌声,该是如何得幸福灿烂。
新人走过的红毯上面有花童洒落的花瓣。一个孩子捡起地上的花瓣往另一个小女孩头上洒去,两人追逐打闹着发出阵阵银铃般的欢笑声。
一个仆人端着香槟从亚蕾莎身边走过,她猛地低下头,把自己又藏入了雪白蕾丝帐幔下的阴影里。
突然,伯父瑟亚追着一个白色制服的高大男人出来了。
“莫列克洛大人,仪式马上开始了,请入内吧!”
“我想四处走走,这莫斯法修家的领地据说很大,难得来一次,不欢迎我到处逛逛吗?”那个男人的声音透着精明,亚蕾莎只是远远看到了他的侧影就警觉地将自己隐藏进了暗处的角落。
不知道为什么,亚蕾莎觉得那个男人有点可怕。
至于原因?她自己都说不清。
“不会不会,莫斯法修全家都欢迎之至!您能来参加小女的婚礼真是莫大的荣耀啊!”
伯父奉承着就和那个男子一同往礼堂的方向走去。
“孩子们过来了,仪式要开始了!”
不远处一个妇人喊着正在打闹的孩子们,其中两个应该是小花童,打扮得格外可爱。
“好的妈妈!”停止了嬉戏,孩子们簇拥着也朝着里面而去。
亚蕾莎没想到自己还能亲眼看到这样的场面!
如此盛大的婚礼,珍娜要结婚了,而不知道该是由谁往她的无名指上套上那璀璨的钻戒。又是谁,在神明面前许下一生一世都相携相伴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