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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元绍却问:“你没事吧?”
“我还好。”蔡换儿喜滋滋:“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吧?走。”
真是太高兴了!在最艰难时,刑元绍像从天而降似的出现在眼前,蔡换儿就自动代入英雄救美的‘美女’中了。
“换儿,听我说。”刑元绍按住她雀跃而起的肩。
“怎么啦?”蔡换儿不解:“有什么话不能出去说吗?这里又小又脏又热。”
“我暂时不能带你出去。”
“什么?”蔡换儿犹如被浇了一盆冰水。
“听我说,是这样的……”刑元绍小声的跟她说起接下来的计划。
白喜的一场的蔡换儿兴趣缺缺的听着,末了问:“你确定他们只是送走我?而不是索性杀了我?”
“放心吧。如果他们真有杀你之心,我会来救你的。”
“真的?”
“真的。我这么跟你说吧,小喜的父亲,我已经见过了,并且说服了他帮我们做内应。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安危。”
蔡换儿心放下一半,不过她苦恼:“要是我被送走的地方,跟小兰父母不是同一个地方,怎么办?”
“那我就设法把你救出来,送回啸山寨。”
“……好吧。”蔡换儿勉强再信他一回。不过她还不肯放他走:“大当家的,我跟你说。那边关了个老油条,说是很早就关在这里了……”
刑元绍苦笑:“你到底想说什么?”
“能不能把他救出去?”
“嗯。我知道你是好心。不过如果今晚把他救出来,就不暴露出这里有人来过的问题了吗?就算要救,也得等等。”
“也是。”蔡换儿很快明白了。
“那我先走了。”刑元绍把话说明白了,打算离开。
蔡换儿急了:“大当家的,别走嘛。我,我好饿呀。你有没有带吃的来。”
刑元绍很歉意:“对不起,没有。”
“那,你把我吵醒了。现在我一点瞌睡都没有,能不能多陪我说说话呢?”
刑元绍犹豫:“换儿,很快就要天亮了,我不能多待。”
“只一小会。”蔡换儿扯着他不肯放。
“换儿,真的不能多待,否则的话……”
蔡换儿不悦:“我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潜进林府帮你探消息,别的要求都没有,就要你多陪陪我一会都不行吗?”
刑元绍很无奈:“……好吧,就小会。”
“哦耶!”蔡换儿胜利的手舞起来。
刑元绍看看窗外,月光清冷。
“那说点什么好呢?”蔡换儿又犯难了。
这破地方也不适合她表白啊?说些肉麻的话吧,好像不是时候?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刑元绍表现出极大的耐心。
蔡换儿昂头想了想,小声又兴奋:“大当家的,看到京城这么热闹繁华,有没有动心?”
“没有。”
“有没有想过不当山贼,安居京城过日子?”
“没有。”
“骗人吧?”蔡换儿不信:“说老实话,京城是不是比庆阳城还热闹好玩?”
刑元绍简洁:“是。”
“那比虎关岗啸山寨更方便更宜居对不对?”
迟疑了下,刑元绍不情愿:“也许吧。”
“衣食住行都是那么方便,好玩的地方又那么多,大当家的,你真的没有动心想移居到京城来?”
“没有。”
“为什么?你又不是老头子,怎么就喜欢隐居山林呢?”
刑元绍淡然:“啸山寨是我家。”
“呃?”这个理由很充分,蔡换儿不得不信服。
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啸山寨也许是处处不如京城,可那是家!家是最令人留念的地方。
外面的世界再精彩,也敌不过家的温馨。
“你呢?”刑元绍反问。
“我?我又不是你少成老成,有颗五六十岁的老年心。我还是喜欢热闹繁华处处方便的地方。”蔡换儿实话实说:“啸山寨不是我家。我是过客而已。”
“过客?你是这么想的?”刑元绍语气很冷静。
蔡换儿自嘲一笑:“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你把我当自己人吗?”
“当。”刑元绍十分省话。
蔡换儿定定看他一眼。
只有极淡的月光从小小的窗口洒进来。看不清近在眼前的刑元绍五官,只的眼睛很清亮。朦胧的剪影勾出他硬朗的脸形。
“噢,谢谢。”蔡换儿心情不但没有开怀,反而还低落下去。
一种不信任的感觉瞬间笼罩。
如果真的当她是自己人,怎么会用她来做内应呢?虽然他答应了很高的报酬。那些开出的高条件不过是蔡换儿的信口开河。
没想到他竟然答应的十分痛快!那她自然也只能一条道走到底喽。
她的情绪明显不高,刑元绍感觉到了,问:“嗯?怎么啦?”
“没什么。哎呀,好像超时了,你回去吧。”
“……哦?”刑元绍偏偏头,纳闷。
开始那么高兴的死赖着不肯他走,这会又主动赶人。这女人心呐,真是海底针。
从窗口目送刑元绍一行人从墙头跃入夜色中,直到看不见,蔡换儿才长长叹气。
“喂,小丫头,那是什么人呀?”斜对面那个牢友语气带着兴奋问她。
“哪有人呀?大叔。”
“少蒙我,明明那高个子进了你屋……”
“大叔,你在做梦吧?这里哪有高个子。好了,我困了,不陪你梦游了。”打个很响的哈欠,蔡换儿结束聊天。
“去!”
翌日,林二少爷大清早过来跟母亲请早安,顺便提起要把蔡换儿放出来。
林夫人暂时没空,稍微安抚几句就转开脸问贾婆子:“可是真的?”
“是真的。夫人。章妈说那丫头是她带进来的。如今不懂规矩冲撞了二少爷,她难辞其责,所以自请离府。”
林夫人皱眉:“这章婆子入府里多久了?”
“起码有二十年了。还是先太爷从外头买的,据说,也是逃难上京,孤身一人,当初身价是五两。签的是死契。”
“竟是死契,便由不得她?她揽责,便贬去外庄看院子好了。”林夫人很快就有了对策。
贾婆子陪着笑求情:“夫人,章妈怎么说也是做了二十年,就由她去吧。”
林夫人眼光扫她:“贾妈,你老人家怎么也心软了?”
“夫人,老奴,就是随口说说。”贾婆子虽然跟了林夫人这么多年,还是不敢造次。
“哼。”林夫人鼻音轻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