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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信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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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令堂姓梅?”刑元绍略一思索试问。

    小喜愣了:“你怎么知道?”

    刑元绍微微笑了:“我知道了。”

    “刑寨主,你还知道什么?”

    “啸山寨也算是身处江湖中。早年,我义父跟江湖人士打过不少交道。加上寨里养的眼线暗桩,各门各派算是了如指掌。”

    小喜眨眨眼:“……所以,你知道我爹娘的来历?”

    “是的。我知道。自我懂事起,义父做事从不瞒我。”刑元绍身在虎关岗啸寨,仗着义父早年搜集地资料,对江湖中比较有名的人士都有耳闻。

    小喜愣了片刻:“你,你想暗中通过我父亲救出小兰双亲?”

    “有这个打算。所以,还需要你的配合。”

    小喜半天没作声。

    “从这里去往京城,扣掉路上时间,不到两个月,你有信心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小喜怀疑。

    刑元绍淡定:“只要有一丝希望,总要试试。”

    也是,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刑元绍的有个不认输的个性。

    “好,你说,我照办。”小喜沉吟许久,也打算放手一试。

    京城侯府的日子是安稳又太平,可是那种寄人篱下为奴才的日子,小喜并不喜欢。吃饱穿暖是人之基本需求。可是,人还是得有更高层次的需求吧?

    她的内心其实是更渴望自由自在自己当家作主的感觉。真的论起来,小喜更喜欢在啸山寨村的生活。穷是穷点,可左邻右舍都活的挺真实的。就是吵架都生活气十足,这才是真正的民间啊!那像侯府那群女人们呀,都戴着面具,活的又累又假。连在梦里说句实话都不敢。真憋屈!

    “如果让你重回京城,你愿意吗?”刑元绍问。

    小喜大怔:“回京城?我任务没完成,可不敢回去交差?”

    “悄悄回,不露面。”

    小喜愣愣瞅定他。可是刑元绍的大胡子遮了半边脸,表情很难琢磨。

    “你,打算上京城?”

    “是。”

    “不怕我将功赎罪告密吗?”小喜首先想到这个可能。她虽无功,可告密可赎罪,还是能再入侯府吧?

    刑元绍也盯着她的眼睛:“你会吗?”

    小喜咬咬唇,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最后长出口气:“不会。这对我而言,是个脱身的好机会。我唯一的要求是,能说服我爹,一起出侯府。刑寨主,你能做到吗?”

    “可以。”

    小喜嘴角上翘:“成交。”

    远远回头的蔡换儿只看到刑元绍面色沉静跟小喜凑的很近在说话,小喜也是和颜悦色的,看起来相谈甚欢。

    ‘呼’叹气,蔡换儿心里不舒服。

    刑元绍好像对所有女性,不管老少美丑,都很和气,很客气,很有风度。惟独对她,有时会板起脸训斥。

    溪水清澈,倒映出蔡换儿平凡的相貌。

    蔡换儿小声自语:“虽然我外表不美,可心灵美啊!肤浅的男人只会看表面,哼!”

    “喂,过河了。”

    简易木排很快就做好了,人多力量大嘛。

    蔡换儿抖落出一口袋溪石跑上木排,晃晃悠悠的,她还蹲下了。小喜也有点怕。由人背着,慢慢撑过河。

    一次运不了多少人,就多次。

    “哎,换儿,你脸色不太好,吓着了?”小喜关心问。

    摸摸脸,蔡换儿漫不经心:“是有点。”

    “我还以为你吃醋呢?”小喜掩着嘴笑。

    蔡换儿翻她一个白眼:“这荒山野外,我上哪找醋吃?”

    “刚刚,大当家跟我说了好些体己话,你不想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小喜故意斜起眼角看人。

    “不想。”蔡换儿脆生生回应。

    小喜嘻嘻笑:“本来想说给你听的。不想就算了。”

    “这……”蔡换儿一听,又心里痒痒的。

    刑元绍是最后一批次过河的人。

    他吩咐人把木排直接放河里,由水流冲出下流。指指前方:“转过一道岭就到了啸山寨背面。”

    “哦?”蔡换儿盘算了下蹦到他身边,小声问:“大当家的,是不是啸山寨其实有暗道可以通山外?就像当初小癞毛一样不走独夫关,而是改遁隐藏在寨村的小路?”

    刑元绍看她一眼否认:“不是。”

    “什么?”

    刑元绍淡定无比:“这条路,你,跟小喜,必要时需蒙眼。”

    “啊啊啊!!”蔡换儿震惊过后就是忿忿抗议:“大当家的,你这是不把我们当自己人喽。”

    “鉴于你们二人入寨的时间,的确算不上自己人。”刑元绍说出来的话太伤人心了。

    蔡换儿捂着心口,窘恼:“怎么能以入伙时间来判断自己人呢?小癞毛待两年,她是自己人吗?”

    刑元绍语气轻飘飘:“所以,三年以上,才算度过信任期。”

    “你,你……”蔡换儿握紧拳头:“迂腐可笑……你,你这是领导无方……”

    小嘉直劝:“算了算了,换儿。蒙就蒙吧,也没什么损失。”

    “谁说没损失?人格尊严不算啊?”

    小喜皱眉:“这,挨得着吗?”

    蔡换儿大声:“当然挨得着呀。他都不把我们当自己人看,这不是侮辱我们的人格吗?”

    “可是……”小喜弱弱:“我的确是来捣乱的对手。”

    “呃?”蔡换儿嘴角扯了扯,目光一滞。接着就更愤愤了,向着刑元绍:“所以,我又做错什么啦?干嘛要把我跟这种捣乱分子相提并论?”

    刑元绍才不理会她的严正抗议,径直带路走在前面。

    看看天色,又捣捣耳朵,刑元绍停在一丛茂密的野草前,说:“把她眼睛蒙上。”

    “干什么?”蔡换儿直扑腾。

    刑元绍从她袖中摸出一块汗巾,摇头叹气堵上她的嘴。

    世界除了鸟鸣,终于清静了。

    看不到,也不能说话,可蔡换儿还有嗅觉。

    她被刑元绍牵引着,还得猫着腰,行进在坑洼不平的路上,吸吸鼻子,全是沉闷的泥土味。空气并不新鲜,没有花香没有鸟鸣,只有他们的脚步。

    机灵如蔡换儿不用睁眼就知道这是暗道,还是地道。

    难怪要保密。很可能整个山寨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人吧?

    空气一变,刑元绍还是没有给她取下眼罩,而是牵着又转了不少路子,最后说了句:“到了!”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