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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夜风吹过,每家每户的门口的两只灯笼不约而同地随风摇曳,家养的家禽不安地上下上下跳跃、不时撞击着木板门,发出一阵令人不适的声音,各种声音夹带在一起,让人听起来莫名感到心惊肉跳。
“家里的小黑叫的厉害,我很害怕!”一位少妇将头埋在男人的咯吱窝下面,一双大眼在黑暗忽闪忽闪的。
“别怕,有我呢!”男人听着窗外传来的动静,心里也闹得慌,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捏住,窒息的感觉随之而来。男子在不经意间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在黑暗中说道。
村里的老人曾经告诫过,无论今夜发生了什么,听到什么动静,都不用随便开门,如果开了门,那你的魂魄就会被孤魂野鬼给勾了去。一想到这些,男子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尽量忽略这扰心的声音。
好在这声音只持续了一会儿,便渐渐安静了下去。一抹黑色的气浪随着夜风掠过白家庄,户主门口的灯笼随之而灭,“噗”的一声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灯芯在幽幽的散发着黑烟,整个白家庄一下子没有了电力,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前还在疯狂闹叫的家禽此刻无一例外眼睛突出,一股股鲜血从家禽的眼眶里流淌下来,口吐白沫,一扑通一声,双腿一瞪,便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声息。
今晚的夜似乎特别的黑,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看不见一点星光,整个白家庄被一片黑暗给笼罩、淹没。
长夜漫漫,有些房屋里突兀地传来几声婴儿的啼哭声,很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女人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哄着。
婴儿的口里好像塞进了什么东西塞住,发出低低的啼哭声,不一会儿婴儿发出的声音便渐渐弱了下去。
白家庄的一角,婴儿的哭声响亮整个夜晚,只听婴儿哭得撕心裂肺,听得让人不禁担心下一秒就会缺氧咳嗽起来。
附近的邻居听得着瘆人的哭声,知道秦家从此多了一个娃,只是这个娃娃出生实在不凑巧,附近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出来道贺。
“呀呀……”只听鸟儿扑打着翅膀,发现嘶哑低沉的乌鸦叫声,头也不回消失在黑暗里。一阵白雾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将白家庄严严实实地笼罩在其中,远远看去,白茫茫的一片。
婴儿的哭声响亮了一整夜,没有人敢去敲响秦家的房门,更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附近的邻居好不容易捱到天刚刚放亮,终于安奈不住,几乎同时打开了房门,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婴儿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小声地抽泣着,只是片刻的功夫,便昏睡了过去,折腾了一夜的小家伙终于安分了下来。
屋子里的三人被这家伙吵着够呛,孕妇脸色很是难看,小家伙刚一消停,白苗苗两眼一阵发黑,便昏睡了过去。
在一旁的产婆见状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替孕妇的被子往上盖了盖,双眼顶着一圈圈黑眼圈,精神看上去很差。
年轻小伙见怀里的小家伙终于不哭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双眼满是血丝地仔细盯着这个带把的小家伙,嘴角一裂,心里十分欢喜。
“七月十四,百鬼游行,天地间的阴气是最重的一日,恕我实言,接下来,恐怕有你受的了,秦辉。”产婆见天已经放亮,心中绷紧的弦终于放下,见秦夜嘴边的洋溢着初为人父的幸福,认真说道。
“不怕,这是我的孩子,我和苗苗的孩子。”秦辉抬起头,嘴角一裂,冲着产婆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产婆见状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也罢,如今母子平安,但眼皮一直跳是怎么回事呢?难道……
产婆脑海突然响起那本残缺的书籍,里面清楚地记载着:“七月十四出生的人……”只可惜里面的内容到此为止,再也没有下文,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福还是祸。万一自己接生的是一个不详之人,会给村庄带来祸害,那她岂不是千古罪人?
产婆实在不敢往下想,就在这时,秦辉的房门便被粗暴地响了起来。
“秦辉,你在吗?”
“对呀!你赶快出来!赔偿我们的损失!”
“对!赔偿!”
秦辉听着房门外传来的动静,眉头紧皱,看了怀中的小人儿,目光露出浓浓的父爱,小心翼翼地他放在母亲的身边。
产婆静静地看着秦辉做完这一切,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活动一下发麻的双腿。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一前一后便走了出去。
“这是?”秦辉一把拉开房门,入眼则是周围的邻居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在他们的面前则是横七竖八堆放着鸡鸭鹅等家禽。
那些家禽一只只死状骇人,更有甚者眼眶里的眼球不翼而飞,露出黑黑的眼洞,居然汩汩地流着黑色的血液,发出令人难闻的腥臭,眼眶处,还不缺乏好几只蚂蚁在附近吸取着血液。
秦辉定眼一看,脸色变得苍白,忍不住后退一步,胃里一阵翻滚,差点忍不住吐了出来。
“哼,我们家养的家禽一夜之间都死绝了,昨晚我们听到婴儿的哭声从你的房子传来出来,知道嫂子生了,你说这事怪不怪?”
“对呀!昨晚听得我难以入睡,一早起来便发现我家的小黑死在家门口,实在晦气!”
“这孩子将来不得了呀!一出生就闹这么大的动静,说不定会给我们村带来不幸!”
……
邻居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激动,越说越难听,到最后什么“灾星、鬼胎、不详之人”之类的词语都说了出来。
“你们太过分了!”秦辉挺了挺腰板,面对众人的指责,俊脸一红,但一时间却想不出来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反驳。
“放肆!你们说是我这个老太婆接生了一个祸害村庄之人咯?”产婆一声冷哼,从秦辉的背后走出来,一双锐利的双眼扫过着众人。
邻居们万万没有想到产婆居然也在这里,仔细想想也合理,毕竟村里接生经验最丰富的是她!面对村里德高望重的人物,邻居们顿时一个个噤若寒蝉,小声地互相交流着,最后一位年纪最大的人咬咬牙站了出来,直视产婆讪笑道:“婆婆,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哼……”产婆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们一个个真不害臊!活了一大把年纪,一大早拿着死鸡鸭堵住人家门口,不嫌丢人吗?”
邻居们视线触及产婆的眼神,刚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那个站出来的中年壮汉,老脸也是一红,再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赶紧将视线转移到别处。
“此事就此了结,有问题的可以去找我!”产婆丢下这句话,意味深长地看了秦辉一眼,便离开了。
“这……”
“走吧,婆婆的话你也敢不听吗?”
“就是,就算我们倒霉了。走吧走吧……”
秦辉心里很是感激地目送产婆远去,产婆走后不久,在秦辉不停的道歉下,邻居们一个个也拿回家禽,准备将它们埋了。
在产婆介入下,这件事就这样压了下来,但孩子也随着贴上了“不详之人”的标签,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孩孤独慢慢长大,最终考上了大学。“秦子阳”这个名字在这个村庄里更是上升到一个更高的层次。
这天,秦子阳告别了白家庄,孤身一人搭上火车,目标则是通知书上的海中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