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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车厢幔帘,被百里家管事掀开那刻,凛冽寒风携着一股奇异香氛,传入车厢之中,里面完全忘情的男女,猛地一激灵,瞬间惊醒!
当两人逐渐清晰意识到,正在进行的战争,以及无法忽视的感官传来,不禁梭然瞪大眼睛,看了眼对方,随即尖叫着快速分开。
葛梦雲胡乱拿着破碎的布料,勉强遮住身子,紧紧抱着自己,缩在角落里,脸上的妆容,早已狼狈不堪。
视线透过人群,第一眼便看到站在船头,那抹耀眼却触不可及的红——
他算计了她!
再一次利用她的信任,算计了她!
为什么这样对她?
她只是喜欢他,想要跟他在一起,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算计她?
葛梦雲咬着唇,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落下,顿时泪流满面。
沈念安慌忙穿上衣衫,死死瞪向百里歌的同时,不断寻找着苏迷的身影。
然而无果。
即便可以用谎言欺骗自己,但沈念安仍然清楚的明白,那个女人已经不完整了。
心底深处那抹痛,却随着呼吸,愈发浓重。
沈念安紧皱眉头,满脸怨恨与愤怒。
正要开口,岸上突然传来动静,一辆马车停下,身穿圆领长衫,外皮黑狐大氅,留着胡子的中年男子,从车厢中走下来。
众人一见是葛梦雲的父亲葛杰,顿时心照不宣。
这种情况,他们上一次便有所耳闻。
帝都百姓皆知,百里歌有一表妹,从小钟情于他,对于百里歌周围的异性,全部以恶劣的手段处之,百里歌之前已经算计她一次,让她嫁给帝都有名的纨绔子弟。
后来葛梦雲施计,给那人找了个男宠,当场捉住,才成功拿下和离书。
眼下,这葛老爷既然来了,看来葛梦雲又要嫁人了。
至于要嫁的人,不是沈家沈念安,又能是谁?
葛杰刚走几步,一袭绯色红衣的百里歌,微微侧身,低垂着眉眼说道:“沈公子与雲表妹之事,想来姑父知道应该怎么做?”
葛杰轻轻颔首,招来下人,将一群公子哥与文人墨客遣散,便当场决定了沈、葛两家的婚事。
沈念安与葛梦雲,死死盯着走进船舱的百里歌,却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来。
随着船舱厢房大门打开,窝在锦被里的苏迷,倏然警惕睁开双眼。
“是我。”
熟悉声音响起,见到那张倾世俊美容颜那瞬,苏迷这才放下警惕,勾起唇角,朝被子里缩了缩:“事情都办好了?”
“嗯。”百里歌颔首应承。
“过来。”苏迷轻唤。
百里歌三两步来到榻前,正要伸手拥住她,突然想到他刚从外面回来,周身萦绕着微凉寒气。
他怕冻着她,急忙转身,走向热炉,伸手烤了烤,周身暖起来,又将热炉调大,才回到她身边,将她用锦被卷着抱在怀里。
苏迷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脖子,像没骨头般倚着他,好奇出声:“他们没挣扎拒绝?”
“我早便将葛梦雲的父亲找来,他们没有拒绝的机会。”百里歌轻挑眉眼,神色倨傲。
苏迷低笑,真心觉得这男人,比狐狸还精明。
她裹着锦被,像蚕蛹般动了动,半伏在百里歌身上,声色慵然道:“沈念安跟葛梦雲,估计会联手对付你我,日后谨慎行事为好,至于沈家,我还有事情没办成,即便他们做的再过分,暂且不要动,待我事情办成,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百里歌却没听进去她的话。
灼灼潋滟视线,一瞬不瞬看着伏在身前的女人。
宛如靡丽海妖般,乌黑滑腻的柔美长发,随意披散着,恢复真容后的精致面容,红晕未褪,眉眼朦胧中,又透着独有的冷静与睿智。
百里歌清晰记得昨晚,她尽情绽放的一幕幕。
她的每一个神态,每一个动作,每一寸柔滑如凝脂的肌肤,都让他爱不释手,想要紧紧拥入怀中,与他相融一体,永不分离。
苏迷见男人一直盯着她,却没有丝毫回应。
唇角微勾,倾身上前,启唇轻啄他一口:“回魂啦,我在跟你说话呢。”
微哑柔糯半染些许撒娇之意,外加唇上无法忽视的触觉,令百里歌顿时清醒过来。
对上女人妩媚风情未消的眉眼,百里歌滑了滑喉结,虚无缥缈的问道:“还疼么?”
突然转变的话题,令苏迷神色微怔,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眉头轻蹙,张口咬了他一下:“坏东西,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
“不知何时起,我的脑海里,全是你的影子,你的一颦一笑,你的言行举止,你在我怀里,快乐的不能自已……唔!”
百里歌从善如流,甜言蜜语跟不要钱似得,接二连三说出之际,苏迷抬手捂住他的嘴巴,凶狠瞪了他一眼:“我还疼,你想都别想。”
“可是我……。”
百里歌欲言又止,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他当下的“处境”。
谁料,苏迷并未心软,反而又剐了他一眼:“憋着!”
百里歌瘪着嘴,可怜兮兮看着她,希望苏迷能临时改变主意。
然而并没有!
苏迷愣是狠着心肠,让他憋着!
三日之后。
帝都举行了一场盛世婚礼,不止是皇家贵胄,还是各路江湖豪杰,皆莅临到场。
刘生站在沈念安身边,看着那三日前还是小沙弥,此时却是女儿身的新娘苏迷,心中比沈念安还要复杂。
当时听她说,自家公子对她有目的,他还在怀疑。
此时想想,那邪祟绝对是想让自家公子,先将苏迷弄到手,然后再吸食她的精气。
但眼下她要嫁人了,他家公子要该怎么办?
若是自家公子,完成不了邪祟的任务,或是将葛梦雲交上去,葛家定然不会放过自家公子。
刘生开始为沈念安担心起来。
但没过几日,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刘生刚从茅厕出来,便被人打晕,用麻袋装起扛出了沈府。
“哗啦!”
随着冰冷的水,猛地泼向刘生的脸,他猛地一激灵,梭然睁开眼睛——
但见一袭绯色火红襦裙,外披狐裘大氅,梳着妇人发髻,略施粉黛的陌生美貌女子,坐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