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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话音未落。
曾妈妈已经堆着笑挤了过来,“贵人请上前厅等着,我们的菜马上就好。”说着板了脸对着张妈和琉璃吼道,“你们的菜炒完了吗,呆站着做什么。”
令狐双脸色一变,只拿了修长的手指指着曾妈妈说道,“你去上菜。”
他上前两步。
人群立马分散开来。
琉璃只觉得眼前的男子越走越近,好看的脸上带着一股压迫的气势,她有一种窒息感,只是勉强的挺直身子,仰着头望着他,不肯有半分认输。
他伸出手,抚了抚她的脸。
她本能的侧身避过。
他眼神淡了淡,旋即用手一拂而过,金光一闪,顿时,人群中都响起的惊异的赞叹声。
令狐双微微一笑,宛若太阳划过云层,顿时满室生辉。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令狐双帅气的笑脸。
所有的人都看着琉璃。
那个原本粗衣麻布的哑丫头被令狐双用手一弗而过,摇身一变,化作一个清丽绝俗的绿衣少女。
她的一头青丝用绿色的丝带绑好,随意的披散在脑后。
弯弯的峨眉之下是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大大的睁着,眼睛里面是故作的坚强,脸上的油渍和灰尘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雪白的肌肤,红唇轻轻的敏着,一对梨涡若隐若现。
一袭绿衣衬托的她多了几分不染烟火的出尘气质。
他嘴角噙着笑,“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绿衣绝尘,除了你谁也不配。”
旁边的婆子们早已经看的目瞪口呆,拜服在地,口称神仙。
琉璃低下头,看着不属于自己衣服,心里也是暗暗吃惊。
这时太子一行人刚刚走到。正巧看到这一幕,也是大惊。
太子说道,“国师果然不同凡人,法术超群,随手一变,就将一个脏丫头变作一个美貌少女,今日我们算是见识到了。”
李博文夫妇只是看着那个少女,似乎想要窥探出什么来,并没有说话。
令狐双已经指了琉璃说道,“郡主,这个丫头我要了。”
赵雅兰马上回过神来,笑道,“不如我们去边吃边说,国师不是想要尝尝我们将军府的素斋吗?”
琉璃一脸拒绝的神情,她摆着手往后退。
张妈看在眼里,知道眼前这些人都吃罪不起,不过琉璃一旦出了这个厨房,以后是生是死她便再也见不到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琉璃口不能言,国师要了去也没用,还是另挑好的吧?”
赵雅兰看着这情形,便知道国师是不能善罢甘休的,便挥了挥手,让屋子里的婆子都到院外去侯着。
果然国师并不相信,只是看着琉璃,淡淡的说道,“口不能言?看来,你不想和我说一句话,对吧,没有关系,我们还有漫长的岁月。”
一直冷眼旁观的项王突然开口道,“我也看中了这位琉璃姑娘,不知兰表姑是否让我替她赎身?”
一个冷冽的声音传入琉璃耳中,这声音初听来淡淡的,细细回味似乎带了一丝隐隐压抑的关切之情,不由得抚平了琉璃在遇到梦中男子令狐双之后的无助。
她只觉得这声音异常的熟悉,却偏偏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她寻着声音望了过去,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落到她的眼睛里。
不同于国师的俊美,这男子的脸有一种刀削一般的坚毅,略略黝黑的面庞十分的硬朗,剑眉星目,眼睛深邃的看不见底。
他迎着琉璃的目光,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
琉璃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的一暖。
她低下头去。
李婉柔本来只是来看热闹的,正为着国师的奇妙术法惊奇不已,此刻听的项王开口说也看中了这丫头,登时便垮下脸来。
她看着琉璃,眼睛里是隐藏不住的厌恶和嫉妒。
太子在一旁也是微微不满。
一时间,整个厨房里顿时弥漫着一种战火硝烟的味道。
赵雅兰看着琉璃那一张比自己女儿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脸,想起往事,心里十分的不高兴,她对着琉璃,莫名的想要冒火。
赵雅兰的陪房田嬷嬷也是上下打量了琉璃几眼,她竟然看走了眼,这丫头果然和她娘一样不简单,田嬷嬷笑着说道,“夫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一个丫头嘛,给了便也给了,只是如今国师和项王都看中了,无论给哪一个,总是顺了哥情失嫂意,老奴倒有一个万全之策。”
这田嬷嬷原是荣成长公主从宫里带出去的大宫女,是当今皇太后赏给荣成长公主的,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太子也得给两分面子。
项王和国师果然不再做声。
赵雅兰心中一喜,拉了田嬷嬷的衣袖,“嬷嬷既有好计策,快快说来听听。”
田嬷嬷不紧不慢的说道,“依老奴看,这丫头谁也不给。”
她话音刚落,国师脸上便呈现了焦急的神色。
李婉柔拿眼睛偷瞧项王,项王的脸上平静如水,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眼波动也不动。
谁也不说话。
田嬷嬷笑道“这模样既好,厨艺又好的丫头,夫人若是一甩手送了人,回头后悔,又得上哪找去,依老奴看,不如留下丫头,日后项王和国师无论谁想吃,只管过来,夫人尽心款待就是。至于两位不为斋菜,只为美色的话,那就各凭本事了,我将军府的丫头不赠送,去留凭各自意愿。”
赵雅兰有些明白,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国师和项王不管心里如何想,面上绝不会再有异议。
太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他撇了李婉柔一眼,故意说道,“国师,五弟,田嬷嬷说的很清楚,你们若是打着喜好斋菜之名,想怜香惜玉,那也得看看人家姑娘愿不愿意,依我看,这丫头姿容出众,无论跟了你们哪一个,哪怕只是个侍妾,也对得起她的这一番好容貌了。”
琉璃摆了摆头,打着手势。
她不愿意。
琉璃只是一个丫头,还是最低贱的哪一种,面对任何一个男子提出这样的要求,她都不该拒绝,也没有资格拒绝。
可是,便是死,她也不想和眼前的这个男子再有一分一毫的瓜葛,一个为了别的女人夺取自己性命的男子。
张妈知道琉璃心中所想,忙跪着说道,“琉璃说只是做一个烧火丫头,誓死不愿离开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