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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偶遇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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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有一架直升机,又恰好从富人区的天空上经过,你会发现整个小镇呈现出中文的“土”字。

    木易恰好在土字的第一横中心。

    遵循男左女右的原则,木易决定先往街区的左边开始搜寻。

    每一个人的想法都是独立特行的,每一个富人更是希望与众不同,这么多定制私人服务就是为了满足他们的口味。

    这个小镇也是如此,虽然每一栋别墅的大小看起来颇为一致,但外饰就五花八门了。

    有的贴了砖,有的刷了漆,更有甚者推倒重建,只为鹤立鸡群。

    木易就盯上了这幢独占鳌头的别墅,不为别的,就因为它与众不同,满满的土豪气息。

    既然是土豪,它的外观就折射出了亮闪闪的金黄色,也不知道是镀金漆还是金膜。

    这一次就不需要试试前后门了,后院的围墙更多的是为了装饰和防备有德之士的。矮矮的不足一米五的高度,木易表示太过轻松。

    翻到后院,角落的狗屋吓了他一跳。每一个深宅都喂有恶狗的常识让木易不得不有所警觉。后来一想,这都鸟不生蛋了,早就饿成骨了把。

    还是暗自小心的紧握钢叉,木易弓着身子慢慢前行。

    标配的游泳池了早就没了水,落叶零星的躺在泳池里,木易找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必需品——运动鞋。

    无论这双鞋多么丑陋肮脏,木易还是视若珍宝。这里就要吐槽一下国内的山寨了。经过这两天的高强度“做业”,鞋子的后跟已经不堪重负,前端也有点抵挡不住的意思。你能想象脚拇指裸露在外面的感受吗?

    还好,运动鞋外表脏兮兮的,里面还是完好的。倒掉碎石等杂物,刚好合脚。

    拍了拍身子,木易继续向屋内探索。

    从后院到别墅内部,只有一道横推的玻璃门。轻轻一推,没有锁住,省去了打碎的危险动作。

    垫着脚,木易把钢叉横握在胸前,通透的别墅在没有开灯的上午,依然明亮。

    和众多死宅一样,如同刘姥姥进大花园,木易第一选择不是迅速的观察房屋的大致构造,找到几条可能的逃生路线;而是目瞪口呆的欣赏内饰。

    “这墙上的马头,这客厅的沙发,这悬挂的壁画,额,怎么裸体的。”

    终于合上嘴的木易甩了甩头,终于克制自己把这些东西放进背包的想法。好吧,其实是物件太大,想装也装不下的成分居多。

    不舍地摸了摸泛金的画框,还有那栩栩如生的古希腊神话人物,咳咳,确定不是因为不着衣物的原因。

    “可惜呀。”木易低声叹息道。

    “确实可惜。”

    “看来同道…”中人二字还没出口,木易猛然抬头,惊恐地望着二楼。

    “看来你就是我第一个遇到的活人啊。”说话的声音是一个男人,黑色的头发和标准的普通话象征着国籍。

    “怎么就不是一个秀色可餐的美人呢?我的英雄气概就这么难以宣泄吗?”那一副全世界欠我一个交代的表情让木易想要投掷钢叉的冲动。

    不知怎么的,木易想到了以前看到的一个视频,一名男子山间大吼,“为什么我这么帅,这么有钱,这么多美女喜欢我?为什么?我好烦。”或许可以介绍给他们俩认识一下,这是木易此刻最想实现的愿望。

    “你好,我叫木易。”尽管此人如此臭屁,还是决定试探一下。

    “别打扰我,不知道情绪是需要时间发泄的吗?有事等会说。”男子继续45°仰望天空。

    木易抬头看了看,“WC。”整个别墅的天花上绣满了一副图案,没有错,是针线绣出的一副画。

    在仔细注视男子焦距的中心,一个充满异域风情的美人欲遮还羞,木易深深鄙视这个屋子主人的品味。

    “怎么就不再奔放点。”

    带着深深怨气的木易加重了口味,“喂,你到底是谁啊?再不说话我一叉子叉死你。”说完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男子终于低头看了他一眼,“有种你来啊。”

    木易如同点燃的炮竹,提着钢叉就准备好好教育男子如何尊重他人。

    还在半路,木易如同僵硬的木头,一动不动,“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不怪他的笑容难堪,你去面对枪口试试。

    “就是嘛,这才像个明白人,非要老子亮兵器。”

    总感觉别扭的木易也不好出声,缓缓地放下钢叉,示意自己的人畜无害。

    “我叫童贯。”

    还没说完,木易惊喊道,“童话的童,贯彻的贯?”

    “我就知道,这名字就是个错误。”童贯激动的举起手枪。

    “别,别冲动,这名字好啊,很好,童话代表着善良,万贯代表着富有,这么富有的善良,你应该不会做出后悔终生的事情吧。”

    “切,吓吓你而已,早就习惯了,从我上学的时候,这个名字就成了我笑柄,我也不知道老爹咋想的,他也说要我继承家族,做个万贯家财的富家翁。”

    “感情是个人傻钱多的富二代。”木易低头自语。

    “你说什么?”

    “没,没,我说有话好好说,咱们既然都是国人,不应该兵戎相见,不如坐下来好好商谈。”木易发誓,这是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如此献媚的自己。

    “行了,这枪没子弹,就是唬人的,这房子我也没住过几次。”

    听到这段话,木易惊呆了。

    “这是你的房子?”

    “对呀,我还好奇你是怎么进来的呢?”童贯说完凶巴巴的看着自己。

    “门没锁啊。”

    “那我邀请你了吗?”

    “你也没拒绝啊。”

    恼羞成怒的童贯再次举起了枪。

    “行啦,咱们好好理理头绪吧。”

    不去理会少年脆弱的自尊心,木易来到了二楼。

    “你房间在哪?”

    “干嘛?”童贯一副我不想理你的臭脸。

    “我们坐着聊啊,难不成这么站着。”

    “哼!”少年傲娇的在前带路。

    一路上的走廊让木易惊叹连连,“这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住?”

    看着木易对着一个瓷器花瓶爱不释手,童贯找回了自信,“土包子,以前还有保姆什么的,都被我赶走了。”

    “为什么?”

    “都是老爹的眼线啊,你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吗?”

    “你爹,不对,你爸在国内吗?”

    童贯一副你很白痴的样子,“不然呢?他要在这,我还能这么自在?”

    木易上去就是一脑壳,“好好说话,你妈妈呢?不和你一起过来吗?”

    话多的少年始终没有回答,拉开了房门,静静地坐着。

    虽然是个死宅,好歹也是社会打拼的一份子,基本的察言观色还是有的。

    木易来到了童贯身边,并肩坐着。

    “对不起,如果有什么难受的,你可以打我几拳。”

    童贯的声音有些沙哑,“不必了,毕竟五年了,早就习惯了。”

    木易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说了,好好向前看。”

    或许是因为木易的真诚感染了童贯,少年的防备逐渐放下。

    “能说说你是怎么来到这的吗?”

    木易有些惊讶,“有没有听到些什么?就是你脑海里的声音。”

    “有,一个叫nova的什么东西,这不是老爹给我下的紧箍咒吗?难道你也有?还是说,你是他派来监视我的人?”

    木易佩服少年的脑洞,只能解释,“你没有听到后面它说的话吗?”

    “没有啊,说完nova什么的,我就睡着了,通宵太累了。”

    木易双手用力抓着少年的肩膀,“下面的话,好好听着,一定要清清楚楚的记住。”

    童贯想要挣脱,奈何力气不够,看着突然发难的木易,只好作罢。

    “这是个游戏。”

    少年听完两眼放光,空虚,寂寞,追求刺激,这就是许多富二代的毕生追求,童贯也不例外。

    “杀人的游戏。”木易的声音低沉。

    “哈哈哈,我知道,就像狼人杀什么的,快告诉我具体怎么操作,是角色扮演还是…”

    木易拿起身旁的钢叉,用力地刺向少年身边的木板,锋利的钢铁紧紧的挨着童贯,金属的冰凉提醒着少年,流血和死亡就在一瞬之间。

    “明白了吗?”

    童贯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瞪着茫然的双眼,就这么紧紧地盯着木易。

    知道这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后,木易早就放下了戒备,这么年轻的面孔,他不该这么早的面对杀戮的残忍。学堂,才是他最适合的场所。

    “我下面的说的每一字,每一句,你都好好地听着,如果你想活命的话。”

    童贯点了点头。

    “我叫木易,一个23岁的打工仔,被一个叫nova的人工智能选中,带到了这个叫h1z1的世界里。这确实是个游戏,确实拿生命做赌注。想要生存,活得更好,你就要不断的杀人,杀掉你身边所能见到的每一个人。”

    本来木讷的少年突然用力挣扎,如同蟒蛇缠绕的猎物,翻滚着,脚踢着。

    “够了!”木易响亮的耳光让童贯停止了躁动。

    “我要杀你,你现在还能听我解释吗?”

    童贯低下了头,坐在床边,许久,肩头微微抖动着,哭声渐渐传来。

    一张哭花了的脸望向木易,“你是骗我的,是吗?这其实是我爸骗我好好学习的理由对吗?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歇斯底里的喊叫夹杂着太多太多的情绪,木易却不为所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同情除了加重伤痛,并不能挽救一丝一毫。

    “你多大了?”

    少年停止了哭泣,没人安慰就没有继续的理由,“17,还差3个月。”

    不想长大的少年心态让木易心中一笑,“可爱的青春啊。”

    “我所说的都是真的,我也没有杀你的打算。”

    带着哭腔,少年转移了目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看你顺眼。”

    或许想到了什么,少年连连后退,惊恐地看着木易。

    知道少年想歪了什么的木易直接就是一脑壳。

    童贯摸着脑袋,无力的说道,“为什么会选择我?”

    “可能看你生活的太顺利,给你找点乐子吧。我TM才是那个最悲催的,老老实实上个班,也没招谁惹谁,难得放次假,玩个游戏还碰上这事。”

    “诶,你玩啥游戏,撸啊撸玩吗?”

    “就是玩的撸啊撸。”

    “啥段位,我王者500点,国服艾欧尼亚,你呢?”

    再一次感受到被上天讨厌的木易一阵乱捶。

    “诶诶诶,你干嘛?无缘无故打人,我要报警了!”

    玩闹了一阵,二人都有些沉默,一个想到了未来,一个知道了现在。

    “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少年目不转睛地看着木易。

    终于,叹了口气,“我不想死。”

    木易也重新回神,“嗯,我们都不会死。”

    低低的话语少年没有听见,木易也没有重复一遍的打算。

    这是一个承诺,就让这个承诺留在心底,用尽全力去守候吧。

    木易的目光炽热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