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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本该是个天真烂漫的年纪,可爷爷已经把我当成大人使唤了,他出去帮人除癔症时,家里的大活小活都由我来负责,甚至有时候一个人忙不过来,他还会带我一起出去,那年,县城里闹僵尸,正好是我和爷爷一同目睹的。
我们老家那边山多水多,因此,老家的大多的偏信风水,有钱人家常会请有名的风水师过来,帮忙勘察祖坟位置,风水走向,以便保证家世长久不衰。
当时,这里最有钱的人家也姓宋,说起来,还算是我们家的本家远方亲戚呢,但家里的日子过得比我们要强太多了,那家的男人在县城附近的深山里开矿,赚得金银满钵,家里有什么大事小事都会请我爷爷过来。
唯独看风水除外,因为他总觉得我爷爷一个山野村夫不懂这些,所以,勘测祖坟墓地时,就从县城专门请了个有名大师来。
测完了风水墓地之后,那大师以龙脉变迁为名,谎称风水已变,要为宋家重选祖坟地点,其实为的只是多赚一笔钱而已,可宋家人偏偏就信了,于是询问了大师合适的开馆时间。
大师称,今日便是黄道吉日,但祖坟变迁,老太爷出土,须避三光,于是大师选在当晚十二点整,动土开棺,事情到这,还没有任何的纰漏,那大师的做法本是对的,可他这偏偏忽略了一件事,忘了提前勘测那祖坟中的阴怨之气,却不想宋家祖上老太爷,早已尸变成精,外加当晚十二点钟阴气之重,又恰逢三十六年一度的天狗食月,最终导致尸变。
抬棺时,行尸破棺而出,除宋家主人和那位大师被当场咬死之外,随行上山的十几人中,也有多半惨死尸口,剩下几人侥幸逃下山来,这才赶紧跑到我家请我爷爷出山帮忙。
平时遇到这种有危险的事情,我爷爷可不敢带我出去,但恰逢那日情况紧急,又急需一对童男女协助除尸,于是我和邻居家的一个小男孩就派上用场,被送到了“前线”去。
当晚我爷爷,一没拿法器,二没穿道袍,却让村民在那僵尸下山的必经之路上,挖了一个十二尺深的大坑,并用一张提前用牛血浸泡过的白布,把大坑蒙了起来,并让村民帮忙找了一只老母鸡和一条黑色的狗来,让我和另外一个童男,牵着狗抱着鸡,立在了坑的两边,并对我俩,千叮咛万嘱咐说:“一会儿你俩看见那东西下来,可千万别跑,那东西往谁的身上扑,谁就叫,之后,我要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
随后,爷爷带着一群村民就悄悄藏到了路两边的林子里,没过多久,只听见一阵咚咚的响声,从黑乎乎的山路尽头传来,紧接着又过了一会儿,就看见一个满脸溃烂且脸色苍白的老人,一蹦一跳的下了山,朝我们这边跳了过来。
虽然我那时还小,但也知道那是不好的东西,不禁害起了怕来,腿都跟着开始发抖,我怀里抱着的老母鸡,和那男孩手里牵着的狗,也都开始慌张的怪叫了起来,山林里似乎吹起了一阵阴风,吹的人浑身冷飕飕的。
就在这时,那已经跳到近处的老人,忽然狞相毕露,朝我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眼看着还有两三步就要扑到我的身上时,躲在树林里的爷爷一声惊叫——“飞鱼,快叫!”
我当时本来就被吓得不轻,一听这话‘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没想到这一哭,那老人竟也吓得一声怪叫,猛地往后倒退一步,就想往大坑另一侧的男孩身上扑,可刚跳了没两下,就脚下一空,一脚踩在牛血染红的白布上,掉进了大坑里。
“快,把鸡和狗都扔进去!”
爷爷一声怒吼,我跟那小男孩赶紧照做,而被扔进坑里的鸡犬也开始慌乱的乱叫乱扑,再看那老人,掉进坑里时,正好被整张牛血染红的白布给蒙了上,正在坑里拼命的挣扎乱撞,似乎是想把盖在头上的白布给甩下去。
可还没等他成功呢,爷爷已经拎着根绳子跑了过来,系好绳子套往坑里一扔,套住那老人的脚,又狠命一拽,那老人立刻僵直的翻到在地,爷爷二话没说,从后腰抽出把杀猪用的剔骨刀来,一个纵身就跳进了坑里,没等那老人翻过身来,爷爷用脚顶着他的后背,攥着他的头发,狠命往后一拽,一刀就捅进了他的喉咙里……
霎时间,一股腥臭的黑烟弥漫而出,爷爷死死按着那老人的身体,念叨说:“尘归尘,土归土,老先生您一口怨气卡在嗓子眼,死了这么多年都不得安生,今日儿孙帮您泄了这口怨气,您好好歇息去吧……”
爷爷这话说完,从那老头子脖子眼里冒出的黑气,也消得都差不多了,被两个村民拽上去之后,气喘吁吁的说:“落叶归根,走到哪埋到哪,埋到哪死到哪,今晚胡乱开馆已经惹怒了怨灵,老太爷尸首不宜再动,你们快去找些丝绸锦被给老太爷盖上,人就在此入土为安吧,有个七七四十九日怨气全消,这事就算了了……”
那晚回去之后,爷爷让我倒了一大缸的水,里面掺上糯米和柚子叶,整整泡了一个晚上,把整缸水都泡的漆黑漆黑的,后来又病了几天,爷爷这才恢复了正常。
我把这事说完之后,四个女孩都听的膛目结舌,似乎都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得。
晃过神来,李瑶战战兢兢的问:“飞鱼姐,你这不会是从什么小说上看来的吧,这也太吓人了。”
我笑了笑说:“这是当年的真事,后来还引起了我们当地好久的恐慌呢,直到当地秘密封锁了消息,事情才渐渐被人淡忘,而且那时候网络还不发达,所以现在知道这事的已经没有多少了。”
我这话才刚说完,一直认真旁听的闫琪站了起来,激动地说:“姐,你说僵尸和人魔是不是同一种玩意儿,咱们能不能也用你爷爷这种方法干掉他?”
听闫琪这么一说,我也不禁沉思了起来,仔细想想,确实,僵尸是尸,那人魔不也是尸,而且我爷爷说过,世间妖魔分十二道,尸灵道的妖魔邪祟大多是因怨气未散,而在人间行凶,怨气哽在喉咙里,只要能泄了那口怨气,就能灭了对方。
我正想到这里时,闫琪却又嘟着嘴补充道:“可是有一件事不太好办,你爷爷对付那只僵尸时,那僵尸下山就只有一条路,可那人魔现在在哪里咱们都不知道,又该怎么找他呢?”
这时李瑶拍着胸脯,嘿嘿笑了起来,对我说:“这个我有办法呀。”
话说到这,李瑶把手机掏了出来,晃了晃说:“你们忘了吗?之前也不是我主动找的他,而是他主动从社交平台上加的我,我知道我做的事不太光彩,所以注册了好几个,专门用来兼职的小号,我能摇到他一次,只要他还敢行凶,我就能再摇到他第二次。”
听李瑶说完,宿舍里另外两个姑娘也随声应和了起来,都兴高采烈的表示愿意配合我捉拿人魔。
我一想,连爷爷留下的桃木剑都已经断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那就干脆冒险一试把!
不过我还是劝姑娘们,在我这先好好休息一晚,等恢复了精神明天再从长计议。
毕竟累了一天,四个姑娘挤在我的床上就睡着了,而我则坐在书桌前,制定起对付那人魔的策略来。
我想,爷爷当年所布的陷阱,终须稍加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