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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之客,一道极其小巧的白色身影倏地一下如闪电般划过。
钟离妃正在静静沉思,时而额头轻蹙,时而峨眉颦颦,时而轻咬下唇。似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她思忖着几日来发生的事,却没有丝毫头绪。
知道主子有事,连往日活泼爱闹的修容白果也安安静静的在前院打理楼中事宜,不敢轻易打扰钟离妃。他们可是有先见之明,主子思考时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打扰,要靠自己的本是解决问题。
上一次就是白果无意间喊嚷了一声,不料生生打断了钟离妃的思路,钟离妃一怒之下将白果罚至九层寒狱中的第五层寒狱,那可是白果至今为止待过最可怕的地方。那一次,白果可是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想到这,白果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不过也是他资质愚钝,主子和风藤公子虽是设立九层寒狱的人,可两人真是妖孽级别的人物,从第一层闯过第九层两人不过用了半天时间,可他在第五层就待了两日才爬出来。不过修容至今才闯过第四层,比他还差了一层。白果心中得意,朝修容暗暗挑了挑眉。不过,女人嘛,不需要太强,以后有他呢。
咦?是他眼花了吗?刚才的白点是什么?白果揉了揉眼,环顾四周,也并未发现什么。
蹭--一团雪白落在醉君亭的亭檐上,银雪两只后爪攀附着檐壁,冒出一个头来,它那碧绿清透圆润的双眸紧盯着亭内端坐着沉思的清丽女子。半晌,银雪似是不满意她的态度,喵喵的叫了两声。
钟离妃早就知晓银雪回来了。早在前日银雪随着钟离妃进城后就不知所踪,估计是绕着青阳转了个遍。今日可是玩够了回来了,钟离妃缓缓勾起唇角,抬眼望去,看到了亭檐上露出的小脑袋,语气浅浅道:“玩够了?”
银雪喵了一声,状做回应钟离妃之言。
“雪儿,下来。”
银雪似离弦之箭眨眼间就来到亭内石桌上,它水润的圆眼一瞬不瞬盯着钟离妃,状做得意。银雪伸出脑袋,蹭了蹭钟离妃的柔荑。
“呵呵,还会卖萌。”钟离妃笑道。她给银雪顺了顺毛,银雪舒服的眯起眸子,一副享受姿态。
“你是猫吗?”钟离妃笑问道。这么小一团,识人意,懂人语,能解毒,还会飞檐走壁。有这样的猫吗?还是说这个世界的猫就是这样?钟离妃轻笑着摇了摇头。
她真是魔怔了,竟然问起这句话,银雪又不会说话。
“我看你这几日过得倒是不错啊,哪有信笺里说的那样?”一个清贵无双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内院,清瘦身姿,风流无双。他眯着一双桃花眸,眸光含笑,似是一轮皎洁的弯。风藤手执一柄折扇,对着钟离妃调笑道。
钟离妃赫然一惊,不敢置信道:“风藤?”
“哈哈!不是本公子是谁?”风藤施施然向亭中漫步,一派风流之态。
亭中正在享受钟离妃抚摸的银雪也是一惊,突的打开眼眸,不解的看向风藤,又冲着钟离妃叫了一声。
风藤公子?他怎么来了?他不是传信说在南耀无暇脱身吗?白果不敢置信的揉揉双眼。
钟离妃起身相迎,欣喜之态溢于言表,“风藤,你不是在南光吗?怎么赶得回来?”
“唉,我怕我要是再不回来就收到你丧身青阳的消息了。”风藤一把打开水墨折扇,走上前来,一掀衣摆落座,矜贵的端起石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啧啧舌,“花茶?什么品位?”风藤放下茶杯,撇撇嘴,嫌弃道。
“这杯茶是银雪的。”钟离妃轻声答道。
“银雪?谁是银雪?”风藤看向四周围绕亭间的秋菊,不解的问着。他不过离开月余,这丫头是又收了新人了吗?银雪,不错的名字,听着就像个清丽佳人,可以认识一下。
噗嗤一声,钟离妃抱起银雪,忍不住娇笑道:“那,这就是我们的新伙伴,雪儿。”钟离妃引荐着。
风藤听言,上一刻还风流清隽的俊脸顿时如打翻了五色瓶,变化多彩。风藤微眯起那双倾城的狐狸眸,眼神寒光四溢的斜瞥着钟离妃,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银雪痴痴的看着风藤,它挣扎着从钟离妃怀中跃起,立在风藤面前。
“你说的银雪就是这小包子?”风藤瞥了眼面前的这只猫,再次确认道。
“对,就是这只小馒头。”钟离妃缓缓坐下,答道。
“哼,我倒是忘了,你给小包子之类起名都是以‘银’字开头的。”风藤咬牙切齿的看着银雪,不满道。
“还想着这杯茶呢?放心吧,在你喝之前没人动过。”钟离妃端起刚才风藤喝过的那杯茶,轻飘飘的说道。
“臭丫头,不早说。枉我为了你赶了五天的路,跑死了三匹马。”风藤怒气稍减,依旧不满道。
“修容,为我们风流英俊,俊俏无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风藤公子沏一壶极品清菊韵。”钟离妃拔高声音,对着前厅正在整理文书的修容传音道。
“这还差不多。”风藤暗暗打劫了钟离妃的传音,嘟囔道。他细细打量着石桌上一直盯着他看的小包子,拿着折扇戳了小包子一下,疑问道:“这是猫?”
“姑且就当是猫吧。”钟离妃也不晓得银雪究竟是什么品种,不过看风藤的语气,他似乎也不太确定。
“怎么这么小?它除了会花痴的看着本公子还会干什么?”风藤询问着,抬眼看向钟离妃。要是没什么本事,这丫头怎么会收在身边。
“我家银雪会的可多了。会听曲儿,会解毒,会干活,会卖萌。今天我倒是发现,它还会看俊俏小生。”钟离妃毫不吝啬夸奖道。
“哦?”风藤替银雪捋捋毛,轻笑道:“用处不少啊!那就留着吧!”最后一条说的是他吗?他怎么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猫?该好好查查。
银雪翻过身,露出雪白的肚皮,下巴高高扬起。
不过片刻,修容端着一个大托盘,里面盛着一个精致的白玉茶壶和两只同套的茶盏。为风藤和钟离妃斟好茶,修容就下去了。
“秋高气爽,景色宜人,浅饮菊茶,甚好,甚好。”风藤慢慢品着清菊韵,夸赞道。
“说吧,该喝的也喝了。你这么匆忙赶过来究竟是什么事?可别说是因为我受伤了。”在他心里,她就是只打不死的小强,怎么会只因的受了箭伤就放下南光要事来到青阳。
“你受的伤怎么样了?”风藤不答反问道,语气稍微凝重了些。
钟离妃见风藤收起玩笑之色,他一副认真之态,让她认识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同寻常,正色道:“好的七七八八了。”她箭伤不治而愈的事事关重大,不是她不信任风藤,而是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了。
“那你哥哥钟景之呢?”风藤接着问道。
钟离妃沉下眼帘,清理的明眸中沉色一片,“余毒未清,箭伤未愈,不可动用内力。”
风藤的脸色也沉了下去,他紧抿这唇瓣,半晌,吐露出一句,“今夜有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