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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已过,月朗星稀,天幕一片昏暗,唐信在凌晨两点时又起了床。
每当他在这个时间起床,总要收拾打扮一番后去干坏事。
今天也不例外。
一身黑sè休闲运动装,加上手套帽子,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飞天大盗呢。
装着溶解甲硝锉片后液体的矿泉水瓶经过唐信简单的处理,吸管插在瓶口上,而后用胶布密封住瓶口并将吸管固定,只要倒过来就能让液体从矿泉水瓶里通过吸管流出。
从四次元口袋里掏出两样道具。
一样是曾经对叶秋使用过的催眠器。
在凌晨两点多这个人类生物钟睡得最沉的时间段,加上催眠器的沉睡作用,更加万无一失。
另一件则是唐信现在代步工具,任意门。
这次他要去的地方说起来也不算陌生。
风雅花园!
黄振康的家就在这里。
尽管风雅花园的档— 次设施已经不是天海市名列前茅的别墅区,但不可否认因其曾经的轰动和入住的群体,造成了现在住在风雅花园是身份的象征,是金钱买不到的一种虚荣。
而若能与近邻拉近关系,说不定会是人脉关系上能量的提升。
唐信在出发之前从时光电视中确认了两个小时前黄振康已经和他的妻子入睡。
推开任意门,迈步走入,场景变换。
主卧室宽敞奢侈,装修华丽,靠墙大床上,黄振康平躺熟睡,在他身旁,妻子侧身也鼻息悠长未被惊醒。
对二人用过催眠器后,唐信也懒得打量这里的环境,径直走到床边,俯视黄振康平静熟睡中的面孔,微微冷笑。
属于我的钱,没人可以碰!
手中矿泉水瓶倒置,吸管一头插入黄振康的嘴中,在沉睡中的他突然微微皱眉,但很快又舒展开,无意识做着吸允的动作,而后慢慢咽下流入口中的液体。
一矿泉水瓶的液体都倒入他口中后,唐信收回动作,从兜里掏出一张白sè卡片,压在了床头柜上一块欧米茄男士腕表下面。
简单做完这一切,唐信转身走回任意门,回到家里,再推开任意门,海风扑面而来,矿泉水瓶随手一丢,关上门,睡觉。
翌rì清晨,黄振康从睡梦中醒来,伸手一摸旁边,妻子已经不见踪影。
扭头看看窗帘外的天sè,阳光明媚,rì上三竿。
想来妻子已经送完孩子上学去公司了。
黄振康忽而发觉身体沉重,有些难受,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有问题,只觉得不舒服,却没有头绪。
下床去浴室洗个澡,围着浴巾回到卧室的衣柜前,挑了一套整洁气派的西装穿上,再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晃晃脖子,似乎想要用活动身体的动作来驱赶身体隐约不适的感觉。
走到床头柜前拿起腕表戴上,黄振康突然目光一凝,转瞬凌厉jǐng惕,猛然扫视一圈他的卧室,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拿起那张彷如天降的白sè卡片,黄振康走到窗前检查一番,没有发现破坏的痕迹,他又打开窗户探头朝窗外看了看,他的卧室在别墅三层,窗户外面没有任何可疑痕迹,花园泥土上别说脚印,泥土翻起的痕迹都没有。
上上下下把三层别墅转了一圈,黄振康神sè严峻。
低头瞧了瞧手上的白sè卡片。
白底黑字。
三行。
十分简洁,甚至普通人看到根本摸不着头脑。
第一行:九千万,不,一个亿。
第二行:金钱?生命?
第三行:十天。
这里面包含的信息与威胁意味,只有黄振康心知肚明。
他绞尽脑汁也回忆不起来,究竟这张卡片是在他睡觉时出现的还是他回家的时候已经存在。
昨晚他十一点多到家,老婆已经睡下,卧室里关着灯,他身心疲惫脱了衣服倒头就睡,根本没注意那么多。
可有一个事实已成定局。
他吞了那批货。
现在对方连交涉这个程序都直接略过。
明摆着肯定他收了货不付钱!
能够把这张卡片放在他卧室的床头柜上,其中隐含的威胁不言而喻。
怎么办?
黄振康也是个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
灰sè地带的肮脏事早已是家常便饭。
他掏出电话打给耗子。
“耗子,你现在过来我这里,查一查风雅花园昨晚的监控录像,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
像风雅花园这样的高档别墅区,物业管理绝不是门口摆个保安亭就了事,别墅区各个进出口都有兢兢业业的保安,外加隐蔽处还有监视器,毕竟这里是小偷小摸之人肯定会打主意的地方。
心事重重出了家门,开着奔驰去公司,黄振康一路jǐng惕,却从出家门到公司,都没有发现可疑人物跟踪他。
他台面上是一家代理进出口酒的小公司老板,同时拥有一家夜总会,算是个正经的生意人。
公司里,他坐在办公室一直沉思。
耗子给他的反馈信息中,风雅花园这两天十分太平,哪怕周边都没有形sè可疑的人露过面。
在黄振康家外面,他也安装了监视器,但还是一无所获。
这代表什么?
黄振康情不自禁打个冷颤。
对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进入他的卧室!
这让他连睡觉都要提防人身安全!
珠光宝气一派雍容的妇人推门走了进来,看到黄振康脸sè虚白的模样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去医院看看吧。”
黄振康回过神,随意地摆摆手,勉强笑道:“老婆,你现在带着儿子去岳父家里住几天,公司也先别来,我有点儿事要处理。”
知道自己丈夫暗地里是干什么勾当,妇人关上房门,三步并两步来到他面前,紧张地握住他的手,问道:“出什么事儿了?你跟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什么事?咱们现在钱也赚的差不多,没必要再冒险,你要是出事,我和儿子怎么办?”
黄振康长出口气,拍拍老婆的手背,不愿多谈,只让她带着儿子先回娘家待几天。
现在,黄振康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同时隐隐后悔,不该贪图一时之利。
但,那不是蝇头小利!
九千万啊!
现在冷静下来,后悔不迭。
中间是邱道盛的儿子,光凭黄振康在邱道盛面前都要点头哈腰逢迎屈位,他早就该意识到打交道的人来头不小!
但或许是邱道盛十年前就洗白,把肮脏的过去撇得干干净净后,黄振康已经渐渐把邱家看做是正经商人。
无知啊。
如果他真触怒了邱道盛,别说争斗对抗,恐怕会被对方雷霆手段直接毁灭。
待妻子忧心忡忡甚至泪水盈眶地离去后,黄振康拿起电话打给了邱强,半天没人接,他看了看时间,恍然大悟。
现在这个点儿,邱大少还上课呢。
度rì如年,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再打电话过去,终于有了回应。
“邱大少,我能和你那位朋友见个面吗?”
黄振康语气柔和,可以称之讨好。
他想通了,黑吃黑贪一时之利,终究不是生存之道。
每个行业都规矩,哪怕灰sè行业也不例外。
做生意,声誉很重要,否则,谁还愿意和他打交道?
更别说灰sè暴利行业里穷凶极恶之徒数不胜数。
黄振康手底下有不少打手,有人抢生意,那就等于开战。
可现在,他的卧室都不安全,他连对方究竟是什么人都不清楚。
反正邱道盛早已不碰这些,邱强也只是牵线搭桥的中间人。
是他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现在他要弥补自己的过错,修复与那未知卖家的关系。
当面赔礼道歉不算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
别到时候家里见了血,黄振康哭瞎了眼也挽回不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邱强淡淡的一句话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他倒是很老实,唐信让他怎么做,他就真的这么做了。
听着电话里的断线声,黄振康满面煞白。
邱强的反应似乎在无声宣告事情的严重xìng。
换了他被吞九千万,恐怕也会这么强硬!
闭目思索,黄振康突然想到:那个信封!
当rì在交易地点上放着的信封,他一直都保留着,也算是没把事做绝,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现在赶紧照着上面的汇款方式和账户打钱。
拨通电话把耗子叫来公司,黄振康把事情吩咐下去,用不同的人头账户去进行汇款。
而那批货,也要赶快出手折现才行,否则流动资金根本不够!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帝豪夜总会是黄振康的产业,在天海市大名鼎鼎,装潢奢华气派非凡,最要紧的是,来夜总会玩儿的顾客总能被满足各种需求。
“黄总,你这里的姑娘也该换一批了吧?总是那几张脸,太扫兴了,厕所就算是新的,用多了也脏啊,何况不是一个人在用。”
黄振康坐在宽敞的包厢中,笑容可掬地看着推门而入的两个青年。
贺天赐的开场白让黄振康赶紧接口道:“换,一定换,下个星期你再来看看,要是没新人,我夜总会关门不开了。呵呵。”
贺天赐只是笑笑,跟他一同到来的蒋俊坐在黄振康的对面,淡淡问道:“黄总,你说有82年拉菲,不是糊弄我?”
贺天赐面露无趣地瞪了眼蒋俊,不耐烦道:“蒋俊,你一来就谈正事,咱们能叫几个姑娘吗?”
蒋俊面sè淡然道:“我和黄总谈完正事,你留下随便玩。”
“那还玩个屁!扛过枪,piáo过娼,这才是兄弟,懂吗?”
蒋俊懒得看他,目光炯炯地看向黄振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