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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金色的太阳,照耀着绿色的大草原。
热罗深呼吸几口纯净气体洗肺,极目远眺,才知道昨天奔跑了一天,还没有跑出他家门前的大峡谷,看来这方圆数百里的大峡谷,草场葱绿、水源充足、野生动物成群,真是古鲁仁波切所说的福地耶!
其他八兄弟都在附近各自练拳,大家陆陆续续集到热罗身边,兴奋地计划今天之行。
早餐后,他们各自在马上做着各种动作,一边练马术,一边唱着歌,驰向约菇(现在山南地区):
骑一匹不会跑的马,
不如拉一根木头棍子;
娶一个不会干活的姑娘,
不如养一头母奶牛。
附近的矮山顶上,几只岩羊呆呆地望着他们呼啸而过,仿佛晨曦下的剪影;一只灰黄色的狼和几只白色狼,冷漠地注视着他们无畏的疯狂,犹如树蚁面对巨石,自惭形秽!
远处三三两两的野驴,嬉戏地踢踏饱含露珠的青草地,还不时地低头来几个漂亮的冲刺,又突兀急速地奔跑一阵。
更远处,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初生牛犊不怕虎,人人避之无恐不及的凶险中,他们竟迎头冲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一般人肯定认为他们不是脑残,就是色盲。
两公里左右时,才令他们倒吸一口凉气:阿妈呀!原来是“高原之王”,一千公斤左右的数百只野牦牛,在欢快地狂奔玩耍!当数百头野牦牛聚集在一起时,就是草原上的无敌铁甲军!
它们全身苍青色,坚硬的双角,能挑翻大象,长毛委地,四肢粗壮有力,八面威风地无敌存在,挡者必死!
九兄弟几乎未打招呼,全都自动地策马冲向左手边附近矮山,当他们站在矮山顶,回头一望时,仿佛山中的冰魂,刹那夺舍而射入体内一般,他们都失去了自己的思维:数百只野牦牛,踏过了他们先前所走的地方。
当他们又奔跑了半个时辰后,才见到零零星星的野鹿、藏雪鸡、盘羊等,从惊魂处苏醒过来,慢慢地移动身体寻找早餐。
不一会,前方又出现一股漫天尘土,不过规模小多了,尘土的灰暗程度也不高;九兄弟逐渐放慢速度,一路小跑迎上。
来人竟是上次热罗七岁生日宴上,地方头人、祝青巴父子及地方武装(实际上是看家护院的家丁)等三十多人。第一时间更新
看来他们又到哪家去“喝喜酒”了——五头家牦牛背上,驮了许多酥油、牛羊肉及糌粑等,趁早满载而归。
白马背上的干尸(干枯的地方头人),眼睛倒没变成化石,一眼就认出了热罗:“嘿!那个不是那天持刀杀人的凶犯热罗吗?”
他身边的巫师立刻下马,右手捂在胸口,俯首弯腰回答:“是他,尊敬的头人!”
“嘿!这种垃圾,不配干好事!又要到哪里去偷鸡摸狗?”头人干瘪的嘴唇,像**一样往里收缩了几次,似乎从鼻孔里阴阳怪气哼唧了一阵。
热罗再淡定,面对这无端的污蔑,也怒不可竭:“人渣!”
“叭!”一个大耳巴子,打得热罗眼冒金星,“你骂谁?”祝青巴的贼儿子拉毛顿珠,狐假虎威的双手叉腰。
热罗的左脸应声红肿,火辣辣的发烧。
拉毛顿珠同时一脚踹向热罗的下**,热罗负痛倒地,双手躬身捂着**,口中“丝丝”地叫着,痛苦不堪。热罗挣扎着滚了两圈,慢慢站起,狂怒地浑身一抖,两腋窝开始悬空,随着深吸气,两臂缓缓抬起,蓄力鼓劲准备雷霆一击。第一时间更新
头人做了一个小动作,卫队长从热罗的背后,举起铁矛砸过去,热罗的右肩被铁矛重击而倒地。
八王立刻做出反应,全都蓄力待扑;头人大喊一声:“将这一干人犯,全部捆起来带走,关他们一辈子!”
卫兵们饿虎般地举矛便刺,蛇王达瓦异常冷静,立刻双手举过头顶大叫:“等一等,等一等。”
干尸又动了一下,全体士兵收回铁矛立正。
蛇王达瓦笑眯眯地对头人(干尸般的身体)合掌鞠躬:“尊敬的头人,香花尽管在远方,蜜蜂照样像云朵一样环绕——您是我们大峡谷的尊贵头人,您的慈悲及品德,被整个山谷在颂扬;我们都是你的子民,我们将永远效忠您。我们昨天得到了三只野藏羚羊的角和肉,再加上我们九人的所有干粮,全部孝敬您了,作为您路上的一餐便饭吧!我们年少不懂事,若有因无知而得罪您的地方,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恳请大头人您饶过我们一回吧!”
“嗯!有点意思,还是个懂事的孩子;好吧!你们走吧!”干尸终于翻动了一下眼皮。第一时间更新
蛇王达瓦一边将全部物资卸下交给几名卫兵,一边千恩万谢地示意众兄弟往后退;拉毛顿珠不依不饶地在干尸面前撒娇,要将热罗一行九人的马匹,全部带回家。
干尸像真的干尸一样,毫无生命迹象地寂然无声——无声,就是默许呀!
蛇王达瓦笑容可掬的说:“我们的生命都是头人的,何况这身外之物!拉去吧,这九匹宝驹都是您们的了!”
拉毛顿珠父子及几名士兵,上前抢走热罗九兄弟的缰绳,而牵走了九匹宝马。
他们一行洋洋得意地走了;热罗九人却瘫倒在地。
大家一言不发地萎顿在地上,胖子故意转过胖躯,让肥屁股对着蛇王达瓦。
蛇王达瓦知道胖子心中有气,也知道大家都对他的表现十分不满;但他更知道,大家并不是真的恨他,而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心里憋闷,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蛇王达瓦将双手搭在胖子肩上,从背后趴在胖子的背上,自言自语的说:“我怎么不知道大家心中烦我呢?!但我又没办法,为了救兄弟们的命,哪怕背上骂名也值得!
“我们若被他们关进监狱,哪还能活着出来呀!不被打死也被打残,就是饿也被饿死了。”
“不在里面饿死,在外面还不照样饿死?你把我们所有的食物都给了那个老王八蛋;还把所有的马都给了那个小王八蛋,那我们吃什么?我们怎么走?难道走路去藏南。”胖子一边抖肩甩开蛇王的双手,一边气突突地发牢骚。
蛇王仍然微笑着解释:“他们把我们捆起来,送进监狱后,那一切食物和九匹马,还是我们的吗?”
胖子一激恼,脖子一硬,“这……”为之语塞。
蛇王看着低头不语的众兄弟,诚恳地说:“别说我们现在都是小孩,根本打不过他们;即使打得过,那头人是官,是官就代表国家,民不与官斗,谁敢跟国家开战?
“那些士兵代表军队,哪个人斗得过军队?
“我们今天如果对他们动手,我们立刻被定为叛乱分子,不仅我们会全被杀死,连我们的父母兄弟,都会遭他们的毒手呀!”
“好啦!兄弟们,打起精神来。蛇王今天做得不错,确实救了咱们兄弟!大家只是心理上一时接受不了;但大家心里也都很清楚,是蛇王及时扭转了乾坤;要不然,那几个王八蛋真把我们玩死了!”
狮王黑老大一挥大手,接着说:“草原上的藏族人,从来都没有饿死在村庄里。走吧,我们先找一个村庄,休息一天再说。”
大家仿佛看到了希望,纷纷爬起来,把右手都搭在蛇王的肩上,没有一个人讲话,一切尽在不言中;蛇王此时倒是“哇!”地一声大哭了!
大家无精打采地沿着雅鲁藏布江的大方向走着,全都挣扎在挫折屈辱的灰色心境中,而不能自拔!
天空数百只吃人尸体的秃鹫,既挡住了他们的阳光,又高声鸣叫,他们居然无一人抬头看一眼;地上的杜鹃花、格桑花等五彩斑斓,他们也无一人欣赏一瞥。
他们也不知走了多久,既未觉得饿,也未觉得累,仅仅是走着、走着……
天黑之前,猴王顿旦终于露出了欢快的叫声:“看!炊烟四起,前面必有一个大村庄。”
他们远远望去,前面果然有数道炊烟直冲云霄,他们自发地加快了步伐。
又是天黑之后进村,不过,这天晚上颇有不同:偌大一个村庄,大部分农户早已睡下了,一片黑暗;唯有一个大户人家(五间三层的石头楼房,前院宽大),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九兄弟观察了一下形势,狮王黑老大决定前往热闹的大户人家借宿;胖子二话没说,竟朝黑暗处走去。
四肢粗短、上身较长的虎王扎西急问:“胖子,你又要找地方拉屎?你不是刚拉一会吗?”
胖子在黑暗的阴影里急了:“死虎,人家说猪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看你这虎嘴里全是屎,怎么满口的屎屎屎,难道胖爷我肚子里全是屎?!”
“难道你肚子里全是金坨坨,而没有屎坨坨?”虎王故意腆出一个大肚子来,像螃蟹一样横着挪步。
众人这才嗤嗤笑出声来,一扫全天的阴霾之晦气。
只有热罗不说不笑,木然地跟着大家,犹如行尸走肉——他一直活在心狱中,尚未走出内心的屈辱!
狮王黑老大奇怪地问道:“那你究竟到哪儿去?”
胖子在暗中回答:“找一家农户吃饭、睡觉呀!”
狮王黑老大过去,一把将胖子推到酥油灯照射的地方,“你看那边黑灯瞎火的,人家肯定都睡了,半夜叫醒人家不礼貌吧!
“你看这一家闹得正欢,房间又多,我们何不到这一家借宿?”
胖子赶紧退后一步,缩到黑老大背后的阴影中,“我们身无分文,怎么有脸到大户人家去吃住?”
狮王黑老大一把抱住胖子:“兄弟,是什么遭遇,使你变得如此自卑,这不应该是熊王的本色,这不应该是藏族男人的彪悍性格;我们身无分文,是遭打劫所致;即使真正的乞丐,也没有一个藏族人会歧视他,反而更关照他。
“有句话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们任何时候,都应该自信满满地往旺处走,向福地行,与有福有德人交往,以提升我们自己的福德及品质!”
其他几位兄弟随声附和,连连称是,他们好像从来都没有自己的思维,早都习于顺从他人了,永远都是追随者。
狮王黑老大带头,昂然进入院内,在厢房喝酥油茶的十几位士兵一惊,以最快的速度抓起铁矛、战刀、或宝剑等武器,一步就冲出厢房,戒备地喝问:“喂!干什么的?为什么深夜私闯民宅?”
黑老大双手合十,一辑到地,“尊敬的兵大哥,草原上没有人开拓的路,只有马儿嗅出的路、牦牛走出的路、羊群挤撞出的路;马儿、牛儿、羊儿都认得自己的路——我们九只小羔羊,虽小却不会迷路,我们知道该怎么走,才会找到最肥沃的草地,才会进入遮风挡雨的石洞金殿。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啪,啪,啪!”掌声响起,正屋内的主眷及客人,都被院内的动静吸引过来。“好,好,好!真有智慧的孩子,简直是妙吉祥(指文殊)下凡!”
主人森本开心地大笑,边鼓掌边问道:“感恩智慧天女的加持,让拥有文殊般智慧的小王子们,光临我家,为我家添福添寿!快快有请!”
森本大叔左手拉着狮王黑老大,右手拉着热罗(仅凭这一拉的缘分,注定了他日后在热罗座下修成旷世奇才),豪放地拥入客厅,家属立刻为九兄弟奉上热腾腾的酥油茶。
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夫人,安富尊荣的轻笑道:“孩子们,你们今年多大年龄了?”
“八岁!”胖子抢着说。第一时间更新
狮王黑老大说:“是的,我们九兄弟,都已经八岁了!”边说边搂住热罗与胖子。
热罗毫无反应,犹如石雕;胖子扬起头,向上一线天,同时,灿烂地一笑,露出了上下牙中的大块牛肉。
惹得贵夫人身边小美女扑哧一笑,她又立刻捂住嘴,悄悄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狮王黑老大一眼。
她发现黑老大也在悄悄地偷窥自己,四眼相触,倏地分开,两人都羞涩地抿嘴偷乐。
森本大叔对众兄弟再次鞠躬,“佛子虽小,久后必为法王;龙子虽小,久后必为龙王;王子虽小,久后必为国王。愿我一切财富,换得王子们的温饱及温暖;愿我这破屋陋室,能成为王子们自己的家;愿我一身懒肉,能为王子们效力牵马。”
狮王黑老大惊悸地回礼,“雪天寻食的鸟,会把石粒错当成草籽吞下肚;吃不到盐巴的牦牛,会把人撒尿的地方舔个干净。一帮被打劫而穷途末路的小子,岂敢承受阿叔如此盛情相待?!”
贵夫人与小美女同时睁大眼睛,吃惊地盯住面前这位高大英俊的狮王,如此智慧如泉涌、知书达理的天才,真的是八岁的孩子?!
贵夫人头发漆黑厚重,梳成108条辫子,并以西方圣母玛丽亚的样式分开,系于戴在头顶上的上等鸡血玉架上。此鲜红色玉架被纯金饰以钻石、红珊瑚、黄蜜蜡、绿松石等,头发拖拽其上,一如攀缘蔷薇一般攀附于格子篱笆之间。
她的耳垂吊着一串红宝石、蓝宝石、金精晶石等,由于分量太重,耳垂承受不了,便用一根极细的肉色隐形丝线,穿在众宝石中而吊在耳根处。
她的脖子上戴着柔软的极等金丝,不是金项链,而是金丝;金丝上系了三个护身符:一个是丈夫的祝福钻符,一个是娘家的嫁妆金符,一个是祖上传下来的长寿血脉符(以鸡血玉石,承载祖上的祝福加持)。
上述护身符袋内的小宝石,一粒也比一般藏族妇女佩戴的拳头大的红珊瑚百粒更珍贵!
她穿了一条纯金丝绣边及纯金丝波纹的金黄色犁毛裙子,长可及踝(脚后跟);她的一双藏毡筒靴,纯金靴面,血红靴底,金色滚边。
她那纯金丝的金黄色犁毛裙子外,又套了一件紫绸罩衫;紫绸罩衫外,才是藏红色法衣那种橙红色波丽乐式外套。
她的右肩披着一条锦缎饰带,用一只厚重的大金环(镶满钻石、红宝石、蓝宝石及祖母绿等),斜系在腰部的右侧。此饰带从肩至腰,为深红色;从腰际至裙边,为桔黄、番红花及绿叶般的鲜艳色泽。
狮王黑老大转身对贵夫人一辑到底:“不论遇到酷热与严寒,水的湿润本质不会改变;不论地位高低和贵贱,阿母高贵的本性不会变。自从一见阿母身,刹那扣动贫儿心——贫儿已经没有了,只有阿母与阿妹,愿我成为阿母儿,愿我侍奉您终生!”
贵夫人倒抽一口凉气,小美女顿失主心骨,全身酥软地尽泄于长凳;贵夫人半扶半抱着小美女,小美女仰颊春光一现,满面飞红。
小美女三笑震天地:一笑胖子满嘴牛肉;二笑狮王百年之情;三笑阿母传递千种风情!
森本大叔双手合十,对狮王黑老大第三次鞠躬:“天晴时快晒奶酪,风大时快抖皮袄;智慧天女的使者,您知道她丈夫是谁吗?”
当森本大叔讲出那个名字时,狮王黑老大大淌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