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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八回 取断章真假难辨 隐辛密虚实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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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说到张让脱离危险后,立刻下令射杀窦辅等人,其中也包括马日磾。而就在这危急时刻,何进及时赶到制止了张让。何进之所以能在此刻到来,是因为他得到了党人与士人的承诺,只要尽心尽力去救援窦辅,则今后一定支持刘辩继位。再者,何进知道自己骑虎难下。若不助窦辅,恐怕最终会成为灵帝与十常侍的替罪羔羊。如此一来,何进不得不与十常侍正面冲突。

    彼此之间已经是因为利益问题,势成水火。随后张让与何进进行了争锋相对的对抗。

    而就在何进据理力争之时,张让从怀中取出一份诏书,这是一份真正的诏书!当看到这份诏书之时,所有人的表情都震惊了!原来张让不是假传圣旨,而是真的有灵帝诏书!那么灵帝又是如何会答应这个要求的呢?

    就在何进进退两难之际,袁术匆匆赶到,在其耳畔低语。随即,何进便再次神采飞扬的说道:“张让!旁人惧怕尔等权势,本侯却不怕!”

    张让一愣,不知道怎么短短片刻,何进有如此大的反应。一时之间,猜不透何进的底牌,只是拿眼看着迟来的袁术。暗暗思索,袁术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又有对何进许诺了什么条件,使得何进如此不顾一切的与自己对抗,甚至是与灵帝对抗!

    当然,这不光是张让的疑惑,连窦辅与马日磾亦赶到疑惑,甚至与何进同来的袁绍与曹操,亦好奇的望着袁术,不知道袁术是如何说服何进的。

    那么,袁术到底对何进说了什么呢?其实,也没什么。袁术之所以晚来,是因为在他与袁绍曹操从何进府上出发时,遇到了袁隗派来的人,来人平日里与袁术关系亲密些。一来是袁术善于经营,愿意花钱收买人心。二来也是袁术多了一个心眼。当来人找到大将军府时,何进正急着赶去北寺狱,而袁绍与曹操则紧随其后。二人虽然也见到了袁府来人,但是并未放在心上。而只有袁术,看到来人后,留了心眼,便让袁绍与曹操先去,自己随后赶来。

    当时,袁绍与曹操也未多想,总以为是袁术因为之前与窦辅的私怨,所以一时放不下面子。所以,对此,二人也没有多想什么,更没有点破。只当这袁府之人,是袁术自己准备的台阶。

    可是,就是这小小的疏忽,造就了袁绍袁术兄弟二人更大的分歧。也为未来袁家的分裂埋下了隐患。

    原来,那袁府来人,乃是袁隗的心腹,匆忙赶来,是告诉两位袁公子,即袁绍袁术,张让手中有灵帝的诏书。只是这诏书有问题,原来这诏书,是灵帝酒醉后随口说的,而为何会说这个,也是因为张让故意的,是断章取义的。当张让得到灵帝这一口谕后,便代为书写了这一诏书,随后用玺印。因为,平日经常是灵帝口谕,张让执笔的,在由掌管玺印的宦官用印。

    所以,当袁隗知道这一消息后,立刻来通知袁绍袁术,希望他们早作准备。同时,来告诉二人,全力支持何进对抗十常侍,借这一机会,扳倒十常侍。为此,授权二人告诉何进,若此次能扳倒十常侍,袁氏一定力挺刘辩继位。

    而这也是为何何进在听到袁术寥寥数语后,突然,整个人再度振奋,敢于对抗张让的原因。

    那么袁隗又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呢?原来,在灵帝身旁的各类近侍中,也并不全是十常侍的人,也有各路人马潜伏在宫中的暗线。其中有何进的,有勋贵的,自然也有朝臣的,而作为天下望族,汝南袁氏,又怎么会没有忠于自己的暗线在宫中呢?

    所以,十常侍昨夜的一切手段,都被袁隗的暗线看在眼里,随后记录下来,原原本本的貌死送出宫来。

    当袁隗收到这一密信后,一边惊叹于十常侍的心思缜密,一边也惊喜于十常侍的胆大妄为!这可是一把双刃剑,可以伤人,也可以伤己。袁隗对此,原本是不抱希望的,在他看来,十常侍艰险狡诈,绝不会被轻易抓住痛脚。这次,如此冒险,想来还是窦辅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他们绝对不容许窦辅活下去,更加不敢让窦辅活下去,而如今,窦辅随时会迎娶公主,若等窦辅迎娶公主之后,恐怕他们将更加难以对付窦辅了。所以,才借这一机会,铤而走险!

    这一份诏书,说真确实真的,毕竟一切都是合乎流程的,也是灵帝亲口说的。当然要说假的,他也是假的,因为这一切都是张让设计的,灵帝说这话时,也神志不清。

    这也是张让为何迟迟不愿将诏书拿出来尔等缘故。他希望可以不必借用诏书,而除去窦辅。这样即除去了后患,也免了自己的麻烦。可是,当何进踏入北寺狱的那一刻起,张让就知道此事注定无法善了。因为,能压住何进的人,只有灵帝了!若不清出诏书,何进是不会罢休的!而自己等人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将窦辅抓来,若这次放出去,以后想要再抓,基本不可能了!

    而一切也确实如他们所料,当张让拿出诏书时,何进确实无可奈何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时候会杀出一个程咬金—袁术!而且更可恨的是,不知道他和何进说了什么,何进居然完全不将这诏书放在眼里!

    张让此刻,也是内心发苦,百密一疏啊!早知道就将窦辅就地正法了!不过,这也就是想想,实施起来一样困难重重。但是,即便再难,张让也不会放弃这到手的机会!虽然,他依旧不确定何进知道了什么。但是,此刻他们都没有了退路。

    于是,张让开口道:“大胆何进!居然敢藐视圣上!可知抗旨不尊乃是重罪,要抄家灭族的!”

    何进若是在没有见到袁术之前,或许还会忌惮十常侍几分。如今,对于张让之言,何进根本不放在心上。张让越如此,何进越觉得这诏书有问题。于是,冷笑道:“不错!抗旨不尊,乃是重罪!只是这假传圣旨,恐怕也是欺君之罪啊!”

    听何进之言,张让一愣,暗道:何进果然知道了什么。如此有恃无恐,恐怕对自己很不利,需想法子,将何进骗走!

    想到这里,张让开口说道:“大将军若是怀疑这诏书有假,大可拿去验明正身。或是去向陛下求证!”

    何进见张让依旧如此有恃无恐,一时倒又有些犹豫。莫非是袁隗故意欺瞒本侯,希望本侯与张让拼个两败俱伤?他们好渔翁得利?若这诏书是假到好办,若是真的可就大事不妙了啊!

    想到这里,何进故作镇定道:“好!如此,本侯这就进宫面圣,请圣上旨意。让尔等无所遁形,心服口服!此事,本侯一定追究到底!”

    张让见何进愿意进宫去见灵帝,心中大喜。这正遂了张让心愿。于是,张让急忙说道:“如此甚好!本让便在此等候大将军!待大将军见了陛下自然会见分晓!”

    何进见张让到了此刻,依旧理直气壮。不由心中更是犹豫,忙说道:“好!如此,还请诸位稍待,本侯去去就回!”说完,也不等众人说话,急匆匆的往外走了。若不知情的,还以为何进狼狈而逃呢。

    而当众人想开口劝说时,何进已经快步离去,只得目送何进离去。对于,何进突然离去,窦辅表示不解,而曹操却双眉紧锁,似乎隐隐觉得不妥,只是,哪里不妥,一时之间却说不上来。

    而曹操这里还在思索,张让已经开口说话了。

    张让对着何进远去的方向,冷笑数声,也不知是笑何进愚蠢呢,还是笑何进可笑。只听张让开口说道:“大将军此刻入宫去向陛下求证了!但是,一干犯人却是极度危险。陛下诏书在此,若有反抗,杀无赦!此刻,先将窦辅等人锁起来!”

    左右士卒见张让下令,也不敢怠慢,便要去锁窦辅。马日磾大吼道:“谁人敢如此放肆!如今事情真假未辩,如何可以对有功之臣如此!张让,休要假公济私!”

    而左右士卒正在为难,张让怒道:难道尔等也想抗旨不尊?莫非都不要脑袋了?!”

    士卒们如何敢违抗,毕竟这是天子诏书,他们是没有胆子违抗的,何况他们常年在十常侍积威下,焉敢不从。

    可是窦辅他们才领教了张让的翻脸无情,反复多变,又如何敢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托给张让呢。自然是要反抗。

    而张让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见窦辅等人出手反抗,便喊道:“若人犯拘捕,陛下有令,杀无赦!”

    此言一出,在一旁的袁绍与曹操却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了,曹操上前说道:“还请张侯爷暂息雷霆之怒,静待片刻,待大将军回转,自然可以明正典刑。何必急在一时,授人以柄,图惹人争议!?”

    张让笑了笑,说道:“孟德不愧是曹公之孙啊!能言善辩!只是,本侯一心为陛下办事,早已将个人荣辱看破,又岂会计较这区区薄名?孟德多虑了!”

    曹操听了张让之言,心中暗骂,这老东西果然奸猾。不动声色,还将自己拉到了他们的阵营,反倒让己方之人,怀疑自己的用心了!

    而袁绍虽然不信曹操会与宦官同流合污,但是,对于张让如此嚣张,却忍无可忍道:“尔等不过是伺候陛下的奴婢,又怎敢妄议朝政?窦敬德乃是有功之臣,又如何可以以莫须有的罪名,妄加杀害!如此,难堵天天悠悠众口!”

    张让看了一眼袁绍,说道:“这位就是隐居雒阳,却暗中豢养死士的袁本初吧!果然英雄出少年,与众不同啊!本侯虽然是伺候陛下的奴婢,却也不是汝这黄口小儿可以妄加评论的!”说完,便命左右士卒上前抓捕窦辅。

    而就在此时,从门外传来一片杀喊声,当先一人手持大刀,对内喊道:“敬德休慌!黄忠来也!”

    原来,赵云出城去找黄忠,当黄忠得知此事后,原本是要召集人马杀入城内的。可是,在赵云的劝说的,总算放弃了这个疯狂的念头。赵云告诉黄忠,如果此刻带兵入城,形同造反!不但救不了敬德,还会害了他!再说,雒阳城中亦有不少守卫,若双方冲突起来,黄忠也未必占有优势。

    黄忠听从了赵云的劝诫,但是还是不放心窦辅。于是,便让赵云率部在此等候,自己带了亲随,入城来找窦辅。

    当黄忠赶到之时,正好见到张让要下令逮捕窦辅。黄忠大怒,这才有了方才之言。而张让原本并不在乎这区区十数人,可是,在黄忠话音才落的同时,数支羽箭已经射来,正中张让发簪!

    张让大吃一惊,吓得动都不敢动!黄忠傲然说道:“阉狗,若是敢稍有异动,便取尔狗命!”

    张让听了黄忠之话,果然不敢动了。他没有想到黄忠居然有百步穿杨的绝技。一时之间就僵持在那里。

    而一旁赵忠见此,便命左右军士,稍稍向张让靠拢,想让张让躲在人后。

    而这两名受命的军士,才一动,黄忠就是数箭射来,正中两人脚下,同时,第三支箭射中张让帽檐。黄忠开口说道:“这是最后一次警告,若再稍有异动,某便不会手下留情了!”

    见黄忠箭技如此精尽,一时,张让赵忠也没有办法,双方只得僵持着!

    而此刻的何进正飞一般的往皇宫赶去,而当得知灵帝昨夜宿醉裸泳馆时,他就知道必定是被张让蒙蔽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当何进来到灵帝面前时,正好是碰到杨彪正在与灵帝说命窦辅被捕之事。灵帝完全不记得前夜之时,正好认定是何进所谓,何进就赶到。自然挨了一顿训斥。

    而正当二人误会愈演愈烈之时,杨彪及时开口,为二人澄清了误会。何进在听了杨彪之言后,也明白之前自己误会灵帝意思了。而灵帝自然也有了台阶下。

    便开口问道:“大将军如此急匆匆赶来,所谓何事?”

    何进这才将一早在北寺狱发生的事,详细说与灵帝听。灵帝知道这经过后,更是大怒。

    至于灵帝是怒窦辅,还是何进,亦或是十常侍,就不得而知了。只是,何进此刻进宫,便是问灵帝要一个说法的!

    就是这份诏书是真是假?

    这个问题,令灵帝很为难,自己说真的,似乎不对!说假的,更加不妥!又该如何说话呢?

    而对于这个问题,杨彪与何进都很在意。正当灵帝沉默,二人则等待灵帝发话之际,内侍入内禀报说:“陛下,大事不好了!北寺狱起火了啊!”

    到底又出了什么事呢?窦辅能否逃出生天呢?而十常侍究竟有何杀招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