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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窦辅正在全力向着高句丽王城冲去。而朝廷也因为窦辅以至于纷争不断,矛盾激化。原来从并州来的战报,详细解说了并州的战况及过程!在郭嘉与戏志才的刻意安排下,一封窦辅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战报便送到到了雒阳!令雒阳朝廷震惊!并州已经基本光复。
这原本是一件高兴的事,无论汉灵帝,还是朝臣们,都是值得高兴的事!可偏偏此刻,所有人都愁眉不展,都是唉声叹气!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首先来看看杨彪府中,只见杨彪愁眉不展,马日磾摇头叹息,一旁袁槐也闭口不谈!这是为何呢?只因为另一封战报!从幽州发来的战报!初一看,杨彪等人也是大喜!可是仔细一看却发现了其中的问题。原来孟益与公孙瓒联名发的战报,详细将幽州战况说了!只是用了不少春秋笔法,孟益对于自己的有作为,眼睁睁看着公孙瓒被围而不救援,是只字不提!但是,他们谁也没敢抹杀窦辅的功劳!而关于窦辅的功劳,窦辅早在田畴的提醒下,自己写了一封战报送到雒阳。所以,对于其中的细节,杨彪等早就清楚了!可是,孟益与公孙瓒的这封战报的结尾却留了一个尾巴!
结尾说到,张纯被窦辅手下大将黄忠重伤,生死不知!丘力居被窦辅与义士田畴击退,伪帝张举下落不明,窦辅未得君命擅自率众越境追击张举去了!
这是实情,可是这也是很严重的罪名!窦辅不明白,可是杨彪袁槐马日磾等都是久历官场之人!这事,说小也小,一时冲动,忠义可嘉!说大也可以很大,目无王法,图谋不轨,甚至可以说是造反!
这也是杨彪等人忧心之处。虽然,窦辅有大功,可是功不抵过啊!更何况功高震主原本就是取死之道,再加上如今自己将把柄送到敌人手中,而窦辅的敌人此刻正绞尽脑汁,欲置窦辅于死地!
这些又如何能让杨彪等人不急!正当众人无计可施之时,曹操袁绍联袂而来,原本这种时候,是轮不上他们说话的,只是,此刻杨彪等人都乱了套,心身皆乱!而又素知袁绍与曹操乃是青年一辈中的佼佼者!于是,杨彪也算病急乱投医,居然请教这两个晚辈!
袁绍与曹操原本也是担心窦辅,才来打探消息的,如今居然被问起,两人呆了一会。袁绍说道:“如今敬德之罪,可大可小,只看陛下如何裁定!而陛下身边十常侍乃是敬德死仇,必定会借此机会,除去敬德!故而,小侄以为,当防备十常侍!”
袁绍一通侃侃而谈,说的杨彪等人连连点头,袁槐也面上有光,觉得袁家后继有人!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曹操开口道:“诸公欲救敬德,还十常侍欲杀敬德!两者旗鼓相当,不分胜负!敬德生死堪忧啊!为今之计,需要借势!”
曹操一语中的,远比袁绍夸夸其谈来的务实。曹操的话,让杨彪似乎抓到什么,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于是,急问道:“孟德且说,何为借势?又如何借势?”
曹操见堂中数位大人皆望向自己,这可都是三公啊,自己父亲曹嵩虽然也是太尉,不过却是花钱买的,此刻也已经被罢免了!但眼前这几位确实海内知名,若能得他们亲涞,对自己为了仕途必定有所助益,何况还能助敬德一臂之力,想到此处,曹操镇定道:“诸公,如今朝廷之中,除去诸公与十常侍,还有何人可以左右天下大势!?非大将军何进莫属!只要此事,能得大将军之助。敬德必定无忧,而十常侍奸谋必定落空!”
曹操一语警醒梦中人,杨彪等人如梦初醒!是啊,只要何进能站在自己一边,十常侍又何足道也!
这时,袁槐开口说道:“孟德话虽不错!只是,又如何能说服大将军助吾等为敬德说情啊?须知,这几日朝廷之争,大将军可是一直冷眼旁观,一言不发!想必心中自有乾坤啊!恐怕不易说服!”
袁槐说完此话后,却期盼的望着袁绍。而袁绍也果然没有令袁槐失望,开口道:“此事易尔!”此言一出,堂中众人,皆望着袁绍,尤其是曹操,实在不知道袁绍有何良谋。
袁绍看到众人如此神情心中得意,尤其是曹操惊讶的目光,袁绍似乎特别享受,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何进所虑者,富贵也!”这话说完,曹操虽然没有出声,但是心中也暗笑,这不是废话!何进的出身,早已注定,其人胸无大志,又无主见,整日盘算的自然是自己的权势地位!只是,吾等又有何能,可以送他富贵?
袁绍将所有人表情收在眼底,顿了一顿说道:“其实,这天下最大的富贵莫过于…帝位!”
袁绍此言一处,袁槐首先急怒道:“竖子!安敢出此无父无君之言!”
袁槐这一发火,袁绍还是被吓到了,但是也因为如此,杨彪与马日磾虽然心中不悦,但是也不便再说什么!
但是,袁绍这话,在曹操听来,则勃然色变:原来本初心如此之大!居然有了不臣之心!唉,汉室多难,也不知大汉未来会如何?此言虽是无心,却也暴露出袁绍内心深处,蠢蠢欲动的野心!若是有机会,他一定会生二心!
袁绍见叔父发怒,只得请罪,之后道:“叔父且息雷霆之怒,容小侄把话说完!若那时,叔父觉得不妥,再责罚也不迟啊!”
见袁绍如此说,袁槐不再说话,但是心中却有些失望,天子之位岂是随便何人都能议论的吗?做事如此轻狂,倨傲,若有朝一日,大权在握,恐非家门之幸啊!
袁绍此刻并不知道袁槐的想法,不过即便是袁绍知道了,他也不会听进去。袁绍理了下被打断的思路,继续说道:“吕不韦曾言奇货可居!这天下权势,莫过于此!如今陛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虽然还春秋鼎盛,但是却终有那一日!如今,陛下膝下只有二子:何皇后所出的长子刘辩,王美人所出之幼子刘协!刘辩随是陛下嫡长子,但是,陛下私心却是喜爱刘协,心中也属意于刘协继承大统!为此,何皇后与大将军何进是日夜苦思!若是吾等能于此事,有所表示,相信大将军愿意助吾等一臂之力,也未可知啊!”
袁绍之言,让杨彪等豁然开朗。不错!这就是何进想要的,他的富贵能否保全,确实不在陛下手中,而在于继位之君!若是,刘辩继位,那么身为舅舅的何进权势必定更甚!可若是刘协继位,则必定不会让何进好过,至少何进不复今日之权势!
杨彪接连说了三个好:“本初确实不凡啊!此言一针见血,直中何进要害!想来以此游说,何进必定会同意!未免夜长梦多,不若今夜吾等便联袂去拜访大将军何进!”
马日磾等皆言‘大善。’于是,一行人,便往何进府邸而去。
此时的大将军何进并未睡下,他心中一直忧虑之事,似乎近在眼前。听宫中内侍回报,灵帝身体似乎不太好了!可是,对于身后之事,灵帝却只字未提。也不曾立下遗诏!不知他心中属意何人?
只是,听妹妹经常说,灵帝很是喜爱那幼子刘协,时常夸奖他与自己小时一般!若将来灵帝故去,立了那刘协为新君,自己可怎么办啊!
到那时,可就一切都太迟了!可是,这时灵帝家事,自己也无权过问,也不便过问。为了这事,何进这段时间,茶饭不思!
这时,却听闻杨彪马日磾袁槐联袂拜访,何进大惊,不知出了何时,让这几人深夜来访。
何进不敢怠慢,虽然自己是大将军,可是这几位可是朝中士人党人世家的代表人物,自己正愁找不到机会拉拢。如今这送上门的机会,自然是要积极表现了。
于是,何进亲自到府门外迎接,将众人请进厅中,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这一态度落在杨彪等人眼中,只是更加看不起这屠户出身的何进,同时,对之前袁绍的分析,也更有信心了。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何进如此做派,更显示其心中发虚!
于是,杨彪等人,便不急着说出窦辅之事,只是拿朝中一般公文闲话。何进听着听着,觉得似乎不对劲,这几人深夜来访,不可能只为了这些小事,必定还有大事!
突然,何进想到前几日,袁术来访,给自己出主意说,若来日朝廷争论窦辅功过是非之事,请自己务必忍耐,不要出言表态,静待时机,必定会有意外收获!
当时,何进将信将疑,只是,对于窦辅之事,他确实没有什么兴趣,也就姑且听之,每日里看十常侍与杨彪等双方争论,自己一言不发!可越是如此,他的意见才显得重要!
何进今日看到联袂而来的杨彪袁槐马日磾,终于明白了袁术的苦心!原来如此,看来下次要好好奖励下公路!只是,袁术若是知道何进是如此理解他的苦心,他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其实,袁术来提醒何进,为他出主意,主要是因为自己!他实在恨极了窦辅,也怕极了窦辅!但是,自己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听闻朝廷因为窦辅之事,抄的不可开交。袁术便起了心思!他知道杨彪与叔父他们与十常侍争论一定不会有结果!而这中间必定会以何进的决定为重要参考!而何进此时,是绝对不会倒向十常侍的,这个袁术很清楚!因为何进要什么,袁绍想到了,袁术也想到了!不得不说,两兄弟在某些地方还是非常相思的!比如狂妄,比如野心!
而袁术觉得只要何进不插手,最后灵帝一定会倒向十常侍的!这个原因,因为十常侍与灵帝亲近啊!
这样袁术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解决窦辅这个仇敌,祸害!
可是,他的一番绸缪最后却便宜了何进,也为窦辅尽了一份力。袁术若知晓,不知道会不会吐血。
且说,何进在心中感念袁术好处的同时,口中也只说道:“诸公尽然来到此,便不要与本侯客气了!彼此直言就好!可是为了窦辅之事?”
见何进主动挑开话题,杨彪也坦言道:“不错,吾等此来,便是为此!窦辅于朝廷实在有大功!些须小过,还请大将军海量汪涵,代为向陛下澄清啊!”
听到杨彪这样说,何进心中也是冷笑:这群老东西,就是喜欢拐弯抹角,简简单单几句话的事,非要绕圈子绕半天!若不是本侯将他说开,恐怕这几个老头能绕到天亮!只是,既然是来求人的,总是要有回报的,其实,对本侯来说,窦辅与十常侍,谁输谁赢都无所谓,还是看看他们开什么条件吧!
沉吟片刻,何进开口说道:“诸公的意思,本侯已经明白!只是,此时本侯还不甚了解啊!不知诸位以为本侯应该如何相助?而诸位又如何保证那窦辅确无反心?不会连累本侯啊!此事,还是要容本侯细细思量啊!”
何进说完,马日磾心直口快,说道:“老夫以身家性命作保,敬德乃是大汉之忠臣,绝无二心!大将军只管放心,若有罪责,老夫一肩承担,绝不连累大将军!”
见马日磾如此说话,何进也被惊到了。这老夫子莫非做学问把脑袋做傻了!本侯说这些,无非就是告诉尔等,要本侯帮忙可以,只是,这事要冒杀头风险的,本侯如果帮忙,又会得到什么?只要将本侯的好处说出来即可!谁要他来给保证啊,还一肩承担!这事,如何一肩承担啊!
当然,马日磾说完后,自己也觉得不妥,故而此时做着一言不发。而一旁的杨彪袁槐自然是明白了何进的心思,也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只是,再想如何开口表达,才不显突兀,才顺理成章!
这事,可大可小啊,若措辞不当,被何进抓住了痛脚,不要还未将敬德解救出来,反倒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何进自然也不急,坐着慢慢的品茶,耐心的等待。因为他知道,这几日既然来了,肯定会给自己一个说法。急了就输了!自己有的是时间,灵帝即便是死,也没这么快!可是,窦辅却能不了,明日朝堂上便会做决断。所以,何进此刻,特别的定心,悠哉!
想了许久,最后还是杨彪起身,说道:“大将军若能助敬德脱困!敬德必定感念大将军恩德,今后一切以大将军马首是瞻!敬德虽然年幼,却是家学渊源,吾等皆受过其祖父恩惠,自然会多加照拂!”
听了杨彪之言,何进大喜!
杨彪这话,看似什么都没说,可基本何进想听的,杨彪都做出了承诺!首先,若是救出窦辅,窦辅必定会感激本将的,而以后本将有什么需求,窦辅一定会照办!当然,若是自己要立刘辩为新皇,窦辅也一定会支持!而且,杨彪等人都曾受过他家大恩,一定会知恩图报的!若是窦辅支持谁,他们也一定会支持谁的!
想到此处,何进激动异常。在高兴之余,也暗骂杨彪几人是老狐狸!明明就是向自己妥协,愿意支持刘辩!可偏偏说的冠冕堂皇,还说什么是窦辅感恩!果然都不是好对付的。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到,何进自然不会计较这些须小算计!
何进忙拍着胸脯保证道:“其实,之前本将就见过敬德,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少年英雄!实乃吾大汉之福啊!未来必定可以称为大汉的擎天大柱!本将的外甥有福啊!”
听了何进的保证杨彪等人终于放下心头大石。可心中也暗骂何进不要脸!什么自己外甥有福,敬德是大汉栋梁,关你何进外甥什么事,不就是向提醒老夫等人,你外甥是要做新君的,要敬德继续支持啊!
但是,这一切都是在彼此心里算计,咒骂!
表面上那是双方宾主尽欢啊!
才送走了杨彪等人,何进接到宫中传话,说皇后传召大将军何进进宫!
何进才要休息,毕竟与这群老狐狸斗智,对何进这个智商的人来说,实在是很辛苦的一件事。但是,妹妹传召,一定是要去的!毕竟自己的母亲也住在宫中,深夜来传必定是有要事。
于是,何进稍作准备就进宫去了。
到了宫中,见到何皇后身旁做的张让等人,何进立刻明白了。恐怕还是为了同一件事。只是,自己已经答应了杨彪等人了,张让等慢了一步啊!再说了,何进心中清楚,张让等人,并不愿意自己太过得势!且他们心中也是与灵帝一样想法,希望刘协继位!毕竟刘协年纪更小,更易掌控!而且,刘协的母亲已经死了!没有娘家人撑腰!只有依赖宫中宦官,这样,十常侍的富贵就可以继续下去了!
这些,当然不是何进自己想到了,他也没有这个脑子!这个自然是之前袁绍与他分析的!他听后,觉得特别有道理!
此刻,见妹妹居然为了十常侍将自己叫来,为他们做说客!暗暗可怜妹妹,觉得自己这妹妹真的很傻很天真啊!
自己的儿子要被人卖了,还在帮别人一起来卖亲哥哥!
可是,何进不知道其实他自己也就是一个很傻很天真的人!在这个雒阳城,真的不适合他们这样简单的人生存!
可是,既然来了,总要听他们说什么,于是,何进眼观鼻鼻观心的正襟危坐,等着看十常侍怎么忽悠。
何进到底听进去没有呢?十常侍又会如何忽悠何进呢?窦辅远在万里之外,到底会有怎样的命运等待着他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