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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窦辅行险计将赵慈斩杀,平定乱兵。而后与王睿羊续重逢,可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窦辅却见到了一个自己不曾了解的历史。在茫然和疲惫中,窦辅愈发的想回家了。
而再次来到长江边上,窦辅心生感触之时,江上一艘小船,由远而近。突然一声雄浑的声音:“江边可是辅儿!”
窦辅骤然听到此声音,泪流满面,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开口道:“正是辅儿!来着可是黄师傅!?”
呵呵,确实是黄师傅,不过不是宝芝林的黄师傅!而是南阳黄忠黄师傅。当江上的黄忠确定是窦辅后,加快了船速,如同箭一般驶向岸边。
到了岸边,黄忠三步并作两步,快步来到窦辅面前,一把将其抱住。直到身旁一个声音响起,道:“父亲!大兄快要喘不过气了啊!”
黄忠这才松开,窦辅寻声望去,见一英武少年,含笑望着自己。窦辅一愣是,随即望着黄忠询问道:“这是黄叙!叙弟!?”
黄叙笑道:“小弟还以为大兄将小弟忘了呢?”
窦辅看着黄叙道:“多年不见,叙弟长这么大了啊!”
黄叙不满道:“大兄!小弟已过十八了啊!可以随大兄去征战沙场了啊!”
窦辅大笑道:“好!叙弟长大了!为兄曾今答应过叙弟,长大了,一定带叙弟驰骋沙场!”
黄叙听到窦辅答应,特别高兴,兄弟俩有说有笑。只是一旁黄忠似乎面带忧虑。见兄弟俩久别重逢,也就没有开口说什么。
良久后,窦辅问道:“师傅,怎知辅儿回来了啊!”
黄忠笑道:“辅儿年前来信言及归期,子升便告知为师!新年一过,便到汝家中等候。后来才知南阳之事,子升心急如焚,便央为师来打探!后得知辅儿平安,不日即将回乡,这才与叙儿打算回去。可是,却遇到辅儿部下,故而在此等候了!”
窦辅忙道:“部下?可是典韦他们!”
黄忠笑笑道:“是啊!似乎是有个病猫叫典韦的!还死活不肯走,要等辅儿,结果为师告诉他,准备过江来接辅儿时,这病猫立马老实了!”
窦辅一愣,道:“病猫?典韦是辅儿大哥,身体强健,没有病啊?”
黄叙笑道:“大兄,这个典韦似乎和强健没什么关系啊!”
见窦辅疑惑,黄忠道:“辅儿放心!这典韦啊,晕船!休息几日,便无妨!”
窦辅随即想到,典韦确实晕船,而且晕的很厉害!
三人有说有笑的上船过江,往零陵而去。
三人皆是骑马,窦辅又归家心切,故而三日不到,便到零陵。这一日清晨,窦辅回到久违的,熟悉却又陌生的院落前,久久不敢进去。望着门前的矮苗,如今已经长成大树了!原本茅草的院墙,如今也已翻新了!一切都是如此熟悉,一切却又如此陌生!窦辅不觉眼睛湿润了,强忍着泪水,缓缓走进院子。只见一老妇佝偻着腰正在煮茶,神情专注,似乎并没有发现窦辅的到来。
此时站在窦辅身后的黄叙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的黄忠拉住,缓缓退了出去。黄叙年轻并不理解,只是依从了父亲。
窦辅就这么静静的望着,望着,望着那被岁月刻下了印记的苍老的脸,望着那让时光褪去了色泽的花白的发!窦辅感觉心中一闷,喉咙一堵,猛的跪倒在地上。
似乎被这沉重的跪地声惊动了老妇,慢慢直起腰,缓缓转过脸,茫然的望着窦辅,那双浑浊的眼,从疑惑渐渐变的明亮。嘴在哆嗦,手在颤抖,猛然如同年轻人一般,晃回屋内。
只片刻功夫便挽着一老人从新来到了院中,看得出来,老妇的头发衣服略作了整理。但是,似乎怕窦辅久等,又似乎怕这一切突然消失。真的只是片刻,便再次来到了窦辅的面前。短的窦辅似乎还来不及思考老人为何离去,便又再出现了!
窦辅重重的磕头,哽咽道:“父亲!母亲!不孝子,回来向二老请罪!”窦辅看到此情此景,曾经想了很多话,却在此时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的磕头,不停的磕!
老妇上前制止,却没能拉住窦辅。一旁的老人走上前,用苍老宽阔却依然有力的手,按在窦辅肩头,沉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窦辅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起来的,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一般,左手拉着老人,右手挽着老妇,来到了厅堂,陪着二老静静的坐着!
突然一道红色倩影奔进厅堂,窦辅都为看清是谁。那红色的身影就撞进了窦辅怀中。许久,那身影才恋恋不舍的从窦辅怀里直起来,如黄莺般的声音响起:“大兄好狠的心!一走便是整整十一年零一个月!”
窦辅一愣,仔细看着面前这位少女,惊讶道:“华儿?!是华儿吗?!都这么大了啊!”说完,习惯性的如小时候一样,将胡华抱起来,转了一圈。
胡华顿时羞红了脸,方才骤然见到日盼夜盼的窦辅,激动之下,冲进了他的怀抱,随后清醒了就觉得不妥,这才从他的怀抱起身,可如今却被心爱的男人抱起来,心中即甜蜜又羞涩。忙道:“大兄!快将华儿放下来啊!爹娘在,看到了多羞啊!”
窦辅闻言,立马将胡华放了下来。可是,二人回头望时,却发现厅中哪里还有二老的身影,早就在不知何时就离开了!将这里,留给了这俩个多年未见的青梅竹马的少年啊!
胡华见父母离开,更羞了,嗔道:“都怪大兄!”说完,扭头跑了。
窦辅愣在当场,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不一会胡腾夫妇走了出来,胡腾疑惑道:“华儿呢?”
被胡夫人拉了一把,制止他问下去。然后,拉着窦辅坐下,问这问那,窦辅忙将这些年的经历一一告知了胡腾夫妇。
当胡腾知道此时窦辅已经是五原郡郡守时,激动万分。而当知道党锢解除时,更是老泪纵*横!
晚间一家人并黄忠一家分别十多年后,再次一起团聚。在胡腾的安排下,决定第二日一起去祭拜窦武父子。当夜,窦辅留在了胡腾家,没有回自己的草庐。只是让典韦庞德由黄叙带着先行回草庐,一众部下也一并先安顿在草庐旁。
第二日清晨,天微亮时胡腾黄忠并窦辅等出发前往窦武大茔。在窦武大茔前,窦辅一身重孝,跪在地上,一旁胡腾悲怆道:“恩师!辅儿不负众望,学成归来,荣耀回想!弟子即便死后亦有面目来见恩师了啊!今日在此,特来禀告恩师,三日后为弟子代恩师为辅儿行冠礼!一月后,弟子将为辅儿与华儿大婚!请恩师放心,辅儿已经长大,亦将成家立业了!”说完,叩首,长跪不起。
窦辅愣愣的听着胡腾的话,想起当年自己的誓言,回头望向胡华,后者忙低头不语,也不敢看窦辅了。
待祭告完毕,胡腾并黄忠一家就先行回去了,为窦辅冠礼及大婚做准备了。窦辅的家人皆以过世,可是师长不少。但蔡邕远在扬州吴郡,荀爽更是在豫州颍川郡,都太远了。不便相情,只是派手下书信一封,前去告知自己大婚,同时也派人告知回乡隐居的曹操并雒阳的马杨两家。不过在荆州的众人,窦辅倒都派人去请了。如张奂之子张芝等,羊续,王睿等。
而在胡腾等人的商议下,窦辅的尊长不在了,便由黄忠作为窦辅尊长,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而主婚之人便请荆州刺史王睿了,司仪则是羊续,二人欣然答允。此刻已经启程前来了。
而典韦庞德及一众亲兵则更高兴了,坚持要为窦辅盖新房,百多人就自发的开动了。两日后,窦辅见到却是一个行军扎营的大寨,不由哭笑不得。毕竟没人会盖房子!
第三日,终于在窦辅的冠礼前,羊续王睿等到达了。于是,在胡腾的主持下,众人的见证下,简单却庄重的冠礼仪式结束了。
中国在周朝开始,就行礼乐教化,千百年来成为礼仪之邦。而进入文明社会。在东周后,春秋战国起,礼崩乐坏,孔子一生致力于恢复周礼!便是自古相传的六经中的礼经!现代已失传,反倒日本还留有少量残余记载。挺悲哀的!在全世界基本还在茹毛饮血的时代,中国就有了礼乐教化,而当年的四大文明古国,除中国外,别的已经泯灭,这与我们的文明是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当然,这个礼仪与后世程朱理学中讲的礼仪是有很大区别的!在汉朝学习还是六经!后世学的四书,远远无法代表先秦及秦汉的中华文明。中庸与大学只是截取礼经中的两篇而已!论语孟子两书也被改的面目全非!这些伪儒学,连儒学都算不上,更谈不上中华文明的精粹了,不学也罢!
而所谓的冠礼,是指男子年满二十的一种成年礼,而只有贵族,也就是汉代的士族才可以戴冠,就是待帽子!贫民是不可以的!当然到后世这只是一种形式了。根据周礼:男子满二十行冠礼,女子满十五行笄礼。什么意思呢?古时候,男女出生后只剃一次头,之后一生是不理发的。在成年前,男子将头发分左右盘着扎俩个,像俩个角,称之为:总角!所以少年相交的朋友叫总角之交!在成年前,女子将头发分左右竖着扎俩个,像树桠,称之为:二丫!所以小女孩又叫丫头!而成年后,男女都要将头发放下来,散开。男子则重新扎好,称之为束发!然后戴冠,称之为:冠礼!男子分别要戴三顶帽子,称之为:三冠!也分别有具体含义的!女子则重新盘好,将发辫盘至头顶,用簪子插住,称之为:笄礼!行完这个礼后,就代表着成年了,可以成婚!而男女双方都会由长辈取字!一般,男子成年就由长辈取字,可以独立社交了!女子则是在出嫁前,由长辈取字!所以,一般未婚女子,都称之为:待字闺中!
而在成年礼后,男子束发,女子盘发后,男女双方就结为夫妇的,便称为结发夫妻!大家刚成年,头婚啊!呵呵,所以,在古代只有这样的夫妻才可以称之为结发夫妻!
而窦辅与胡华则属于这种情况!胡华今年刚刚十五,和窦辅在同一天行了笄礼。
而礼成后,众人则开始为二人的大婚准备了。羊续等祭拜过窦武后,见到典韦等人扎下的营寨,并未取笑,反而深受启发。便开始延请工匠,在营寨中为窦辅修建新房。众人皆忙的不亦乐乎,反倒是窦辅非常清闲。
这日,一个人来到草庐旁的桃园,望着成片的桃花,遥想当年,独自一人在林中练剑,一心只想着报仇,胡华每日来看望自己,而今,仇人大半已死,自己也要和她成婚了!一时之间,感慨万千。窦辅一个人漫步在桃园中,忽的听到身后声响,蓦然回首,一只雀儿从枝头飞走。但是,却发现远处湘水畔的一棵梅树。难道是当年误栽于此?窦辅心中暗想。望着眼前这株梅树,不知怎的,窦辅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卷:漫山的梅花,一个身穿白狐裘的少女,在花海中飞舞!猛地,花海不见了!一袭白裳的女子,坐在荒原,凄婉道:大兄!大兄不要琰儿了吗?大兄,快救救琰儿啊!
窦辅心中莫名一痛,坐起身来。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擦了擦头上的汉,心道:原来是一个梦啊!真是奇怪,怎么梦中景象这么清晰啊?
窦辅怀着满腹心思,起身独自一人来到桃园,凭借着梦中依稀的景象,寻找着什么!似乎感觉到什么,窦辅猛的回头,惊呆了!在湘水畔真的有一棵梅树!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当年误栽?可是,梦中的景象怎会如此清晰,如此准确!窦辅一夜站在湘水畔发呆,直至天明!窦辅不明白,自己何以会做这样一个梦?这只是个梦吗?是自己心中所想?还是某种预兆呢?
一月光景转眼即过,到了窦辅大婚当天。荆襄士族半数都亲自前来祝贺,特别是南阳的世家来了特别多。一来是因为荆州刺史王睿与南阳郡守羊续在此。而来,也是给南阳世家面子,张温父子面子,毕竟窦辅曾经义守宛城,且与太尉张温关系匪浅啊。
堂中自然有胡腾王睿等照应,气氛热烈。屋内,此时也是春意融融,红烛高照。窦辅怀着忐忑而又复杂的心情,来到胡华身旁。胡华起身服侍窦辅就寝,望着眼前苦等自己十数载的痴心女子,一时间,心满意足,长吁一声,心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看着胡华娇羞的模样,窦辅含笑将其抱起,熄灭了红烛,正是:
粉香汗湿瑶琴轸,春逗酥融白凤膏;
浴罢爱郎扪弄处,露花凉沁紫葡萄。
满屋春色关不住,一声娇哼…(以下省略一万字,不然会被苏编干掉)
第二日一早,窦辅本不愿早起,却架不住胡华央求,起身来拜见父母。
而此时黄叙却进门对着黄忠道:“父亲,有大队人马超此处来!”
来者何人?又是为何?窦辅的梦代表着什么?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注:
1.本文中的关于冠礼的部分,只是简要说说,感兴趣朋友可以自己去查阅相关资料!
2.片尾最后那首诗,不是红尘所做,呵呵!作者是唐朝乐坊的一位女子赵鸾鸾所作!这个乐坊大家都懂的啊,不做解释了啊!中间改了两字,具体,感兴趣的朋友自己去查阅吧!